第767章 恐懼
白衣醒來的時候是在晚間。
他剛一睜開眼,就被床邊坐著的人給嚇了一跳,等定睛一看,看出這人是誰了後,忍不住笑了。
“你怎麽在這兒?”
簫景洛沒有回他的問題,而是目光稍冷地看著他:“你之前不告而別就是去和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家夥打了一架,最後被打得差點活不下來?”
白衣扯唇幹笑幾聲,一邊揉著還有些生疼的胸口,一邊坐起了身,“什麽叫做不告而別,我本來是想著去打完他就回去了,誰知道結果如此的……出乎意料。”
“這是出乎意料嗎?”簫景洛冷笑諷刺道,“這應該是意料當中。”
“別這樣啊,你師傅還傷著呢。”白衣笑了兩聲,而後眼皮微微垂了下來,“那個人……他叫什麽?”
簫景洛抱胸,“不知道。”頓了下,她看了眼神色有些不對勁的白衣,“你對他感興趣?”
白衣一愣,隨後便笑著說道:“怎麽可能,別胡思亂想了吧,對誰感興趣也不應該是對他啊,一個平平無奇的男人。”
簫景洛像是相信又像是不相信地點了點頭,然後站起來,就要走出去,但沒走幾步就被白衣給扯住了,“誒,怎麽就走了?我還沒說我見到的一些有趣的事情。”
簫景洛輕蹙著眉頭回頭看他。
白衣笑得讓人摸不著頭腦,“我雖然當時身受重傷,但是還有有一些清醒的,我好像看到你十分的重視我,逼著人家大夫——”
他話還沒說完,簫景洛的手指離自己的脖頸也隻差幾厘米的距離。
簫景洛臉色寒如冰霜:“閉嘴。”
白衣忙拉緊了自己的嘴巴,用力點頭,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
簫景洛冷哼一聲,快步走了出去,不給白衣一點叫停自己的機會,白衣在身後靠在床柱上笑得肆意,直到聽到隔壁的房間門被打開關上的聲音,臉上的笑意才漸漸地淡了下去。
他目光仍舊注視著門口,卻啟齒道:“出來吧。”
窗戶被風輕輕一吹開,一道身影矯健地從外麵竄了進來。
身形如燕,眉眼濃豔。
赫麗娜眼睛上下打量著靠在床邊,似乎虛弱得不堪一擊的白衣,輕聲笑道:“真是百年難見你這樣子一次。”
然後她話鋒陡得一轉,“你說我現在給你一掌,你會不會就此沒命?”
白衣轉過眸來,靜靜地看著赫麗娜。
赫麗娜沒趣兒地努了努嘴,踩著小步,坐到了茶桌邊上,“我可沒有跟蹤你,有那人在,我完全就沒有了用途,隻能在這裏瞎逛,剛好就看到了簫景洛。”
說到這裏,她饒有興趣地問道:“白衣,我倒是很感興趣,你是怎麽憑借醉生夢死把簫景洛牢牢地握在手裏的?”
白衣聞言,眸中有股異色閃過,很快他又揚起一抹笑來,“你想知道?我這裏還有一點,我可以免費給你,讓你嚐嚐這滋味。”
赫麗娜抿了抿唇,臉上顯而易見的抗拒。
“醉生夢死,讓你陷入似真似假的幻境當中,”白衣撚著手指內腹,神色莫名,“它會讓你的記憶混亂……尤其是有人故意叫醒你,直接讓你從環境中脫離出去,那樣,記憶就是殘缺的,不完整的。”
“你會感覺到不對勁,但是偏偏你又覺得這又並不重要。”
赫麗娜聽得一愣,想起簫景洛如今的模樣,微微一眯眼,就聽白衣繼續說道:“現在她是不會想讓我死的,因為在她的認知裏,這個世界,隻有我……才能帶她找到歸宿,也就是說,除了我這裏,她別無歸所。”
房間裏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赫麗娜才陡然一笑:“白衣啊白衣,真沒想到你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心可真狠。”
“我也沒想到你會出爾反爾。”
白衣也突然換了個話題,眼神涼涼地放到了赫麗娜的身上,“那些人是你派出來的吧?”
赫麗娜對此倒是坦然的很:“是我。”承認完後她又渾不在意地翹起二郎腿,“那些人對於白衣你來說,難道不是一根手指輕輕鬆鬆解決的事嗎?我對你可放心的很,畢竟我也是在別人手下辦事的,不能不給出一個交代啊,你說是吧。”
“可是你現在……”
赫麗娜好奇地往前湊了下身子,“你這麽厲害,是真的打不過那人嗎?”
白衣眸光一閃,臉色平靜:“那人是誰?”
“你不知道?”這倒換成赫麗娜驚訝的課,“你真的不知道?”
白衣麵色不改:“我應該知道嗎?”
“主子信任你,怎麽會不讓你知道?”赫麗娜道,“他是比我晚一些被主子撿到的,武功倒是出奇的厲害,我都不敢對上他的鋒芒,雖然這人真的是讓人討厭的緊。”
“但是呀,他那張臉是假的。”她笑著,“因為他沒有臉——他的臉,是不完整的,於是他就看上了我的臉,還偏說不好看。”
“他叫什麽?”
“三火。”
赫麗娜說,“主子給他起的,叫三火。”
……
“三火。”
三火用手輕輕勾起了嶽琳兒的下巴,直視著對方仿佛要噴出火來的雙眼,“記住了,我的名字叫三火。”
如果不是紙堵住了嶽琳兒的嘴,估計能令三火更加興奮激動的字眼都要一大串一大串地冒出來了。
“不要著急,你很快就能見到了你的父親,到時候,他一定能夠救了你的。”三火輕聲道,目光掃到一側緊閉的門窗。
那裏方才響起了一聲如果不仔細聽便會略過的敲擊聲。
“嘖。”
三火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走過去推開窗,一個紙團便直接飛入了三火的懷裏。
三火打開紙團,待看清上麵的字的時候,眼裏有抹深思閃過,但很快又斂了下去。
快點解決?
為什麽,因為有人要等不及了。
三火桀桀發笑,踱步來到了嶽琳兒的身前,“你們山莊還真是可憐,活生生就變成了奪愛的工具,同是女人,怎麽就不是同一個待遇了呢?”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落到了簫景洛房間上的瓦片上。
腳步輕盈,如風過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