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進宮
簫景洛和皇甫宸逸回到行館,路若離已經等候多時,看到他們回來,恭恭敬敬的上前,作揖道:“郡主,王爺。”
“大司馬親自來作甚?”
簫景洛看到路若離有些意外。
“陛下親召,明日入宮。”
路若離道。
簫景洛聞言微微一笑,沒想到這樣的消息還需要堂堂大司馬親自來告訴,不覺有些無奈道:“大司馬親自來這裏告知,讓本郡主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簫景洛故意打趣道。
而路若離神色依舊,“我明日早上便會來接郡主,王爺身份特殊,以隱藏的身份來這裏,明日……”
“明日他作為我的未婚夫出行,身份保密。”
簫景洛斂眸道。
路若離聞言微微一頓,並未多說什麽,頷首,寒暄幾句,轉身離開。
“你有沒有覺得,這路若離對我,特別的恭敬,其實是看你麵子,還是我真的有這麽大的麵子?”
“傳聞,陛下有隱疾。”
隱疾?
簫景洛挑眉。
“有隱疾的話就應該去看大夫,不是說任國有一個很有名的神醫嗎,我這一次不都是來找他看病的?”
簫景洛打趣道。
“這隱疾,不能對外人道。”
皇甫宸逸頷首,語氣諱莫如深,“具體是什麽,我也不清楚,但是過於隱私,所以到現在,也不對外宣。”
簫景洛聞言哭笑不得,想到了今天的事兒,“嘖”了一聲,道:“敢情,我是換了一個地方懸壺濟世?”
“我的洛兒,想做什麽都可以。”
皇甫宸逸的話,讓簫景洛的目光溫柔了幾分,靠進了他的懷裏,“我今天看到府尹府邸的那一對夫妻,不自主的想到了一件事。”
她說道,看了一眼皇甫宸逸,拉長了語氣,“我記得,你也是有一個未婚妻的,你說說!我要是成了你的王妃,你會不會,也用各種各樣的借口,納妾?”
這話聽得沒什麽問題,但是暗藏殺機,這語氣,當真的駭人……
簫景洛的問題,讓皇甫宸逸黑眸漸沉,微微一頓,斂眸道:“沒有別人。”
“當真沒有?可是你是有一個未婚妻哦,而且那個常大人,不是也看待自己的妻子如珠如寶,可是還不是納妾了?”
而且還是一個很惡毒的妾。
“他,我,不一樣,我不會找別人,隻有你。”
皇甫宸逸勾起了簫景洛的下巴,目光如深,語氣多了幾分搵怒,“不準胡思亂想。”
胡思亂想?
“我可沒有胡思亂想,我就是在想啊,有時候,人嘛,身不由己,但是如果你敢找,我也不會委曲求全,我就大不了離開……”
話音未落,簫景洛說不出口了,因為她的唇被皇甫宸逸的給堵上了,一吻芳歇,兩個人再也沒有提過今天這間“會不會納妾”的事情。
很快,一夜過去,清晨,路若離準時候在了行館門口,簫景洛一身華妝,和已經化身無塵的皇甫宸逸緩步走出,共同上了步攆,一起入宮。
穿過長長的甬道,便到了正宮大殿。
高堂之上,群臣遍布,龍椅上,一個身穿明黃色龍袍的女帝正居於高堂之上,龍椅後有一層卷簾,坐著太後。
簫景洛獨自入朝,左右都是大任的大臣,有男有女。
當真是應了那一句話。
果然是男女平等。
“郡主容姿煥發,果然是人中龍鳳,我大任女子輩出,但是卻也沒有像郡主這般冰雪聰明水靈模樣的。”
率先開口的是女帝。
簫景洛微微一笑,鞠躬行禮,暗暗打量。
眼前的女人模樣不過二十出頭,穿著龍袍,頭戴龍冠,看起來確實是英姿煥發,龍氣逼人,而她身後的太後在暗處,隔著卷簾看不清楚模樣,卻也給人一種深沉,神秘的感覺。
這就是大任的陛下和太後。
簫景洛淡淡一笑頷首道:“在下隻是一朝得我們陛下恩賜,有這樣的殊榮,任帝謬讚了。”
“聽說郡主身體不好,給郡主賜座,今晚上寡人還準備了一場宴會,特地招待郡主,郡主務必賞臉!”
女帝模樣清雋,看起來不是那種梁國女兒家的柔美,但是卻別有自己的一番清冷,這乍一眼看,確實是很讓簫景洛喜歡。
簫景洛發現了自己,真的可能是一個嚴控,往日裏看到人,總是先看看是不是漂亮,而如今看著眼前的陛下,隻覺得不錯,可以結交。
而就在此時。
“他們大梁的臣民到了咱們大任,怎麽就成了座上賓了,我們大任的臣民道梁國可是還要行叩拜禮的,可是大梁為何到了我們大任,竟然不跪不說竟然還要賜座?陛下,咱們大任子民的骨頭都是硬邦邦的,什麽時候,軟了吧起來?”
此話一出,眾人愕然。
所有人都看向了堂前的那個男人,目光多了幾分忐忑,“張大人,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們任國隻是秉承著來者是客的禮儀有何不可?”
“禮儀?”
張大人一聲傲骨,冷嗤了一眼簫景洛,“這郡主聽說是來看病的,怎麽大梁的人都在大梁沒辦法看病了,才會到我們大任來,看來這大梁都說自己地大物博,人中龍鳳且多,怎麽到了我們這裏,一個個都成軟腳蝦了?”
“張大人不可胡言亂語!”
一個文官忍不住辯駁道,可是看了眼左右,隻是低聲道:“我們大任一貫寬博大度!”
“大度?所以大梁是承認自己沒本事了?”
張大人的臉難掩鄙夷,語氣更加的狂妄,“這郡主不是也有說自己是第一神醫,醫者不自醫,倒是讓人笑話……”
簫景洛聞言,目光沒有一絲波瀾,淡淡睨了一眼,唇角微勾,不徐不緩的看向任帝道:“任帝,我們梁國人,比謙遜,可能在你們看來性子是軟了一些,但是在朝堂上,可沒有人能夠像這位大人這樣高談論闊,出言諷刺陛下你,打所有人的臉麵。”
一句話,讓所有人的臉疼了疼。
“倒是沒有想到,任國的官員如此放肆,當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把這朝堂當成菜市場一樣,隨便開口,我倒是好奇,這朝堂之上,是誰做主?”
此話一出,就連張大人的臉都變了。
“郡主,你這話什麽意思,休要誹謗,我隻是替陛下說話……”
張大人抱拳朝陛下拜了拜,咬牙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自然是……”
“張大人,你剛剛的話,不是說陛下是軟腳蝦嗎?不是說陛下害怕我們大梁人嗎?不是說你們大任小氣嗎?”
“我哪有……”
張大人的臉乍青乍白。
“張大人,你剛剛字裏行間都說的清清楚楚的,怎麽……現在不承認了?”
簫景洛反唇相譏,舌燦蓮花,哪裏像是一個生病的這樣子,懟的對方無言辯駁,隻能氣急敗壞道:“當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女人得罪你了?這陛下是女人,太後是女人,張大人,你倒是能耐啊,剛剛罵的是陛下,現在罵的是陛下和太後還有這朝堂上的一半女人,能耐啊!”
“我沒有!”
張大人沒想到,簫景洛竟然上來就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他有些慌亂的看向朝堂內側,咬牙道:“我隻是說你!你們大梁的女子怎麽都信口雌黃,我明明不是這意思……”
“我誤會了大人你的意思?其實你是說我賜座的事兒,是陛下的決定錯了?”
說陛下錯,更是殺頭的大罪。
張大人現在極其後悔,為什麽要開這個頭,見簫景洛根本是個不好惹的,眼底一黯,咬牙道:“君子不予人爭論口舌之辯,胡攪蠻纏之輩,當真是機關小人,不能與我們大任子民相提並論!”
張大人這一罵,連大梁都罵進去了。
簫景洛的臉陡然陰沉,“看來大任是很看不起我們大梁啊?是想要吞並了不成?”
“轟!”
這一番言論要是傳出去,這可就不是單純的口舌之爭了。
張大人可擔不起這樣的罪名,“騰”的跪在了地上,臉上難掩蒼白,“我當然沒有這個意思……”
“郡主,張大人隻是有感而發,你何必咄咄逼人呢?都傳聞說你病入膏肓,如今一看,當真是我們大任空氣好,環境好,讓郡主都生龍活虎起來。”
這個時候,人群裏一個中年文官開口道,目光不偏不倚,對著鞋麵,低聲道:“郡主,這裏畢竟是大任,來者是客,也要有客人的規矩,當場舌戰群儒,豈不是傷了和氣。”
“和氣,是創造出來的,郡主上朝,態度禮儀都沒有任何的問題,陛下也曾經免去了我們女子在朝堂跪拜的最官禮,有何不可?”
這聲音聽得簫景洛覺得熟悉,抬眸一看,沒想到竟然在一幹女官中,看到了昨日那剛剛生產的陳紫兒。
她竟然是女官。
一身素白色的長袍看起來英姿勃發,怪不得昨天就覺得她不是池中物,竟然是大任的女官。
“陳尚書,你這話說……”
“我說錯了嗎?陛下本就愛惜我們女子,可是在你們的口中,我們不跪就是不尊敬,若你這麽說,我們豈不是都不尊重陛下?張大人更是覺得我們任國女人是個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