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Chapter 9【《海の聲》- Softly】
陸早秋伸手,“陸早秋。”
Lance嘴裏“Lu”了半天,也沒能正確發出“陸早秋”三個字,他看著陸早秋的眼睛由衷讚美道:“墨涅拉奧斯寶貝兒,你的名字太美了,就像小提琴一樣。你知道的,發出優美的聲音需要練習。”
那可是陸早秋,鍾關白從來沒見過有人敢明目張膽上來撩撥陸早秋,他立馬擋到陸早秋麵前,對Lance說:“好了,我們該走了,帕裏斯,你是不是也該回你的特洛伊去了?”
Lance自來熟地攬上鍾關白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噢,海倫,我不會把你的墨涅拉奧斯寶貝兒帶走的,他不是我的那一款。而且,你看,他的眼睛裏隻有你……我的天,你們一定要這樣看著對方嗎?這樣我會以為你們下一秒又要親起來了……”
鍾關白說:“行使合法權利而已。”
Lance掏出一張明信片,插在鍾關白胸前的襯衣口袋裏,“嘿,海倫,如果你想送你的小提琴手一個特別的禮物,可以來找我,如果你們想參觀世界上最特別的小提琴手工工廠,也可以來找我。”
Lance拎起小提琴,走出餐廳,他沒有轉頭,隻瀟灑地在夜幕下的最後一點落日餘光中揮了揮手。
鍾關白掏出名片看了一眼,上麵隻有一把手繪的黑白小提琴和三行字。
一行小字是名字,一行更小的字是地址,最醒目而妖嬈的那行是一行法語花體字:
“每個人心裏都有一把造不出的小提琴。”
鍾關白隨手把明信片放回口袋裏,說:“陸首席,我們回家?”
陸早秋應了一聲,然後在餐廳點了幾個菜和甜品,請餐廳服務員送到家裏去。他要付錢的時候,餐廳老板笑著拒絕,“請讓我們來請。”
陸早秋把菜錢與小費放在吧台的玻璃碟子上,“我們在這裏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傍晚。”
餐廳老板笑著聳聳肩,沒多說什麽,晚餐的時候卻叫餐廳服務員額外送了一瓶酒。
他們租下的院子裏架著一張木桌,上麵擺了三盞燭台,燭台邊的玻璃瓶裏插著他們從花田裏帶回來的玫瑰。
金槍魚沙拉新鮮美味,可麗餅上的冰淇淋剛剛化開一點。
鍾關白幫陸早秋拉開椅子,擺好餐具,然後拿起熱毛巾為陸早秋擦手。
“陸首席,你假期都沒幾天了,我們明天去埃茲吧,那邊有個熱帶植物園。”
溫熱的濕毛巾擦過陸早秋的手指,陸早秋看著鍾關白低頭握著他手小心擦拭的樣子,低聲應道:“好。”
晚上陸早秋在客廳拉小提琴,鍾關白去洗澡,洗了很久都沒出來,陸早秋不放心,於是放下琴,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關白?”
裏麵隻有水聲。
陸早秋推開門,聽到水聲中夾雜著低啞的喘息聲。
鍾關白靠在浴室的牆壁上,他的頭發被水浸透了,貼在側頰上,水流從他的臉上流下,劃過胸膛和腹部,以及手背。他閉著眼睛,手握在下麵。
陸早秋走過去,把手掌放在鍾關白的後腰上。
低於水溫的觸感嚇了鍾關白一跳,他睜開眼,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滑倒,“陸,陸首席——”
陸早秋一把撈住鍾關白,“怎麽不叫我。”
鍾關白說:“今天挺累的,本來也沒想……洗著澡聽見琴聲,想到你拉琴的樣子就沒忍住……”
陸早秋一隻手攬著鍾關白的後腰,一隻手撫向鍾關白的下身。
常年按弦的手上有薄繭,鍾關白最受不了這個,小腹,大腿和臀上的肌肉都像過電一樣繃了起來,“嗯……”
陸早秋一邊在鍾關白的耳邊親吻一邊用手撫弄鍾關白的身體,他的手指太修長也太靈活,將每一處都照顧得細心周到。
“唔!”鍾關白的手緊緊抓著陸早秋的衣擺,全身脫力地靠在陸早秋手臂上,“陸首席,你,你慢點……”
陸早秋對這副身體了如指掌,不一會鍾關白就受不了了。
鍾關白閉著眼睛挺動腰身享受高潮後的餘韻,陸早秋一邊用手指幫鍾關白延長快感,一邊注視著鍾關白潮紅的臉。
鍾關白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陸早秋的眼睛裏有一閃而逝的難過,但是在水霧繚繞的浴室中,又像是某種錯覺。
陸早秋放開鍾關白,調高了水溫,“你別洗太久,早點出來睡覺,明天我們去植物園。”
鍾關白抓住陸早秋的手臂,“你全身都濕了,一起洗吧。”
陸早秋在鍾關白的嘴唇上親了一口,笑容像湖水一樣,沉靜而包容:“沒事,我去換件衣服。”
鍾關白站在浴室裏,心裏覺得今天的陸早秋不太對勁,以前陸早秋雖然也沒有什麽欲望,但是對鍾關白的身體是很喜歡的。除了他們前段時間關係出了些問題沒怎麽做之外,陸早秋通常不會像今天這樣。而他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恢複了。
鍾關白很快衝完澡,穿著浴袍出去。
陸早秋正站在院子裏,看著遠處的海灣。
鍾關白從背後抱住陸早秋。
陸早秋回頭,“嗯?”
鍾關白說:“我去把你即興改編的那段抄成譜子吧,再錄下來。”
陸早秋說:“我已經寫好了。”
鍾關白說:“那明天我們錄?”
陸早秋:“好。”
鍾關白湊到陸早秋耳邊喊:“陸首席。”
陸早秋:“嗯。”
鍾關白突然手腳並用地跳到陸早秋背上,他隻比陸早秋矮一點,身材看起來是剛剛好,但身高擺在那裏,體重自然不輕,陸早秋用力托住鍾關白的臀腿,朝鍾關白偏過頭,無奈道:“你這是幹什麽?”
鍾關白厚著臉皮說:“陸首席,你背我去看海唄。”
他們目之可及的遠方就是深色的海水,一點遮擋物都沒有,但陸早秋應了一聲“好”就背著鍾關白朝院子外走去。
小路上十分安靜,耳邊是海浪聲,蟬鳴,風吹著植物的聲音,還有陸早秋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陸早秋一直背著鍾關白沿著小路從山上走到了海灘邊。
鍾關白趴在陸早秋背上,聞著陸早秋脖頸上幹淨的味道,突然想,如果他還有什麽事沒有跟陸早秋做,那應該就是求婚。雖然他們早就已經跟結了婚沒有兩樣,但是總歸缺那麽一個儀式。
月色下的海灣深沉而溫柔,空氣中潮濕的氣息都帶著甜膩的味道。
鍾關白馬上從陸早秋的背上跳下來,陸早秋扶了一把,“你小心點。”
鍾關白看著陸早秋的眼睛,跪了下來。
陣陣海風吹來,海浪的聲音起伏著,像來自遠方的古老歌謠。
鍾關白說:“陸早秋——”
不,不行。
不該這麽突然,不該是這樣毫無準備的求婚。正因為知道無論怎麽樣的求婚陸早秋都會答應,所以才不能就這樣隨便說出來。
鍾關白說:“……我給你念首詩吧。”
陸早秋的眼神變了變,最終浮上笑意,“洗耳恭聽。”
“你是海,是海風,是海風中的浪花。”
陸早秋的笑無奈又縱容。
鍾關白繼續大喇喇地念道:“在遠方,在眼前,在我心裏。”
陸早秋把鍾關白拉起來,再次背到自己背上,有力的雙臂穩穩地托著鍾關白沿著長長的海岸線向遠方走去。
鍾關白趴在陸早秋背上,說:“陸首席,我決定,等我老了,就出一本詩集,把我給你念過的詩都收錄進去,詩集名就叫《獻給陸早秋》。”
陸早秋帶著低低笑意的聲音與海風一起傳進鍾關白耳朵裏:
“我會拄著拐杖,排隊請你為我買的詩集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