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淒慘

  四人幾乎是同時跌落而下，在地上滿地翻滾，掙紮，畫麵甚是淒慘。


  ??李煜不忍再看，轉頭看著韓子墨，道：“走，找酒喝去。”


  ??韓子墨道：“好。”


  ??山穀之外幾十裏，有一家小酒肆。


  ??屋外有小橋有流水，門前有一棵柿子樹，樹上結了很多的熟透的柿子。屋內格局簡單，隻有幾張桌子。沒有別的人，隻有他們兩個。


  ??酒肆的掌櫃是個老態龍鍾的老人，滿頭銀發，身形佝僂，臉頰兩側的肉已經深深凹下去，一雙手枯瘦幹癟。年華已逝，他的人就像是深秋的落葉，就像風中的殘燭，隨時可能都會消散會熄滅。


  ??酒肆是在一條山道旁，平時兩往的人也不多，這家酒肆的掌櫃夥計都是他，也許他經營這家酒肆隻是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幹，隻是為了打發人生中最後漫長寂寞的時間。


  ??他緩慢舉步而來，雙手小心翼翼把酒輕放在桌子上後，又緩慢退步而去。他已經拿了三次酒上來了，每次過程之中都是不發一語。


  ??李煜和韓子墨對席而坐，兩人已經喝了很多酒，臉色微紅，醉意也漸濃。喝酒的人醉意來的時候，話比平時都多得多。


  ??李煜道：“與韓兄相識，乃平生一大快事，來，幹。”說罷，舉觴一飲而盡，韓子墨亦是一飲而盡。


  ??韓子墨舉觴道：“李兄豪邁，機智無雙，劍術精絕，膽色過人，酒量更是過人，能與李兄相識實在是我的榮欣。”說罷一飲而盡。


  ??李煜亦是舉觴一飲而盡，道：“韓兄妙讚，韓兄一劍挫敗西門煙，身法之快，劍術之絕妙，令在下欽佩不已。”


  ??韓子墨道：“西門煙太過大意，一擊得手，純屬僥幸。李兄以一人之力，獨占西門煙東方碧的刀劍合璧而不敗，可謂武力驚人。”


  ??李煜揖禮道：“慚愧，慚愧，西門煙和東方碧的刀劍合璧實屬厲害，若不是韓兄當時出現在山道上，我必定殞命在刀劍的合擊之下了。”


  ??韓子墨道：“未必，以李兄之機智，就算不敵，自保尚無大礙，況且你我不敵趙高，還不是能從他手下逃脫了。”雙手舉觴，道：“為你我共同進退喝一杯。”言訖，雙雙又是一飲而盡。


  ??李煜道：“當日韓兄與東方碧交手，論武功韓兄仍略勝一籌，隻是我看韓兄交手經驗似乎十分欠缺。”


  ??韓子墨揖禮道：“不瞞李兄，蜀道上是我第一次與人交手。”


  ??李煜道：“我不意外，從你的言談舉止可以看得出來。”雙手再度舉觴，道：“昨夜荒山之巔本以為你我命盡以彼，不料福大命大，現下竟還能與韓兄飲酒於此，實在是福分。”


  ??韓子墨附和道：“為我們大難不死，喝一杯。”


  ??然後兩人雙雙一飲而盡。誰也沒有注意到隱在角落裏的老人，聽到他們的談話，臉上出現了複雜的表情。隻是沒有人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突然，韓子墨看著李煜有點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李煜不由莫名其妙，左顧右盼看了下，道：“我臉上有髒物，還是我身後有什麽東西。”


  ??韓子墨在搖頭。


  ??李煜道：“那你這是何意。”


  ??韓子墨看著他表情有些怪異，道：“李兄能否告知小弟，秋宜是你什麽人？”


  ??李煜怔了一怔，臉色不禁有些微微發紅，不過還好他的臉色本就是有些紅潤的，所以韓子墨也沒有注意到他的窘態。


  ??李煜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試探道：“韓兄，你是怎麽知道秋宜這名字的，在下似乎未曾對你說過些什麽。”


  ??韓子墨笑了笑，道：“你在崖底昏睡之時，口中一直念著‘秋宜’這個名字，我想此人必定是你至關重要的人。”


  ??李煜笑了笑，轉頭望著窗外，想起她，他的目光裏充滿著柔情，心裏就像是灑滿了陽光，灌滿了蜂蜜，溫暖而甜蜜。


  ??韓子墨也注意到他眼中不一樣的光芒，忍不住揶揄道：“李兄，是不是在想你的意中之人了。”


  ??李煜收回窘態，斂衽道：“她叫沈秋宜，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子，聰明又懂事。比我小一歲，我們從小一塊長大，感情一直很好。我們住在大山裏麵，小時候她喜歡我背著她上山頂去看群嵐，她看見山中的猴子會興奮得手舞足蹈，看見毒蛇會嚇得大聲尖叫立刻撲到我的懷裏來。”說著說著李煜的臉上不由泛起了幸福的微笑。


  ??韓子墨看著他臉上洋溢的幸福，心中不由湧起羨慕之感，道：“有此等女子相伴，李兄實在是好福氣，為李兄的好福氣喝一杯。”


  ??。。。。。。。。。。。。。。。


  ??喝酒還在繼續，於是屋子裏說話聲不斷，笑聲也不斷。


  ??漸漸夕陽西偏，秋風吹過，柿子枝隨風擺動，光影幢幢。


  ??李煜有點醉意了，望著窗外，看見光影幢幢，目光呆滯，心中似有所思。


  ??韓子墨舉觴一飲而盡，不由問道：“李兄，何故如此。”


  ??李煜回過神來，道：“想起一個典故，相傳春秋時，孔周黃昏舞承影劍於鬆林之下，劍影飄忽，變幻莫測，流傳後世成為佳話。”轉頭看著韓子墨：“韓兄，何不舞劍助興一番，讓我見識一下承影劍之絕代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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