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內聖外王

  此時四號簽弟子直接認輸，江天峰憑借驚人的耐力勝了五號簽弟子，二號簽弟子憑借輕功戰勝了一號簽弟子。接下來就是三號簽的江天峰和二號簽弟子決出晉級資格的比試。江天峰此時內力要比尋常弟子深厚許多所以也不需要調息恢複，而二號簽弟子方才勝利也是出奇製勝，所以也未消耗太多內力。此時二人都同意直接開始比試。


  隻見江天峰執劍立在台上絲毫沒有攻過去的架勢，而二號簽弟子則是對是攻是守的決定猶豫不決。猶豫方才二號簽弟子也注意到江天峰這邊的比試，他發現江天峰一味以招克招，要想強攻勝他實在是不容易。


  想到此處二號簽弟子當下決定這輪比試以防守為主，他心道：“隻要我能防下他的進攻，他便一定會露出破綻，此時我再趁機反擊，定能一招製勝。”江天峰看對方也不攻過來，心想二人總不能就這麽互相看著看到比賽結束吧，想到此處江天峰忽然腳下一動，一個健步衝了上去。


  江天峰一招柳鶯花燕向對方掃去，而二號簽弟子見狀卻又如上一次比武那樣暗暗笑道：“怎麽這些家夥都喜歡以力降人嗎？”說時遲那是快，二號簽弟子依然想如上次那般，用劍擋住對方來劍，而後自己以輕功近身直取對方要害的套路來對付江天峰。


  江天峰上一輪比試自然是注意到這個二號簽選手善用輕功的特點，但是然而此時他依然鎮定自若的持劍掃去。那個弟子看江天峰沒有想要變招的意圖於是當機立斷一劍迎了上去。二人劍刃相接發出“嚓嚓”的響聲，就在兩把長劍劍刃接觸到一起後二號簽弟子頓時施展輕功飛燕點波向江天峰身前滑去。


  見狀江天峰也不抽劍回防，隻是任憑對方向自己身前滑來。就在場下眾人都為江天峰捏了一把冷汗時場上的二號簽選手卻是頓感不妙。他人倒是接近江天峰了，可是手中的劍卻仿佛不聽使喚的和對方的劍黏在一起似得。人到劍不到那此次進攻卻是毫無意義的，甚至還有直接被對手將軍輸掉比賽的危險。


  原來江天峰早就看出對方的意圖，然而對方輕功卻是比他了得，如若是較量輕功的話自己絕不是對方的對手，於是他便趁二人短兵相接之際提前擋住了對方長劍的走勢，使得對方不能再自由的掌控自己手中的兵器。


  此時二號簽選手眼見自己手中長劍快要脫手，連忙運氣輕功往回撤。而江天峰怎麽能放過如此好的機會。隻見江天峰手中長劍一抖，似乎是要把對方長劍直接挑飛。而二號簽弟子此時如有神助一般在江天峰發勁之前自己先將手中長劍往自己撤退的方向一拋，此時二號簽弟子人劍分離地從江天峰身旁撤了開來。


  江天峰見這一招真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場外也是大呼稱讚此招甚妙。要知道，習武之人尤其是如慕容家這般專攻劍法的家族，在打鬥中劍在人在劍亡人亡。一個劍客要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的劍始終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而剛才二號簽弟子那一招人劍分離表麵上是棄劍，更深層次上卻是以棄劍而保劍。江天峰此時若有所悟地喃喃自語道：“一個劍客，就算劍飛了也隻能是劍客自己扔飛的，而不是被別人挑飛的。隻要在這種情況下都能夠牢牢掌握住自己對劍的控製，如果不是綜合實力差距太大的話也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了。好一個人劍分離，實則是人劍合一的大境界啊！不過如此也需要高超的輕功配合才能自由發揮，否則人跟不上劍的去勢人劍終究還是要分離的。”


  而二號簽弟子也為自己剛才那如有神助的一招感到驚訝，他這般下意識的動作讓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而此時隻見台上的慕容宇開口道：“那孩子對劍意有所悟了！”一旁的慕容楓也是點點頭道：“不錯，隻有對劍達到十分熟悉的程度才可能下意識用處這般妙招，而對劍的熟悉自然而然也就使他觸碰到了劍意的邊緣。”


  隻見此時場下的慕容逸軒也道：“劍乃百兵之君子，君子寧折不彎。”打到此處場下觀眾都被這場比試深深地吸引住了。而江天峰則心道：“果然原來我對劍道的領悟還是太淺，原來真正的劍應該是如他這般用的。”


  想到這裏江天峰將玄天神功的內勁壓製的更厲害，他此時打算完全以劍法對敵來消化方才從對方身上領悟到劍道之意境。江天峰一朵劍花直直向對方逼去，而對方也是憑借剛剛的領悟與江天峰戰個難解難分。而就在對方寧折不彎的起勢下，江天峰的劍卻是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此時他的劍快的甚至連慕容逸軒都難以分辨。而場上的二號簽弟子也是滿頭大漢起來。


  而再過了五十招，場下人看著江天峰的劍卻慢慢地慢了下來。此時隻聽場邊有人道：“那小子劍慢下來了，看來他也撐不住了，體力要到極限了吧！”，旁邊一人接話道：“不錯不錯，他方才如此快劍，要是我早就累趴了，他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十分不容易了。”


  此時隻有慕容逸軒瞪大了眼睛，因為在他眼中江天峰的劍並不是慢了，而是比之前還要快了。此時連家主慕容楓都驚訝地站了起來道：“劍意，居然是真正地劍意！他居然從對手對劍的感悟中領悟到了完全的劍意！此等天賦真是匪夷所思啊！”


  不錯，江天峰的對手此時隻是觸碰到了劍意的邊緣而還未完全了領悟劍意，君子寧折不彎是不錯，然而君子的最高境界卻是內聖外王。百兵之君子除了要能夠寧折不彎內聖於己外還要王於外。所謂王於外也就是說能夠以自己之意誌操控天下大勢。在戰鬥中則是以劍主宰戰場之意境。


  江天峰的劍在有些人看來是越來越快，而在有些人眼中則是越來越慢，這就是內聖外王之意境，即我之所欲便是彼之所見。本來依靠觸碰到劍意邊緣的二號簽弟子在江天峰的快劍下已然接的十分狼狽，而此時江天峰突然領悟完全的劍意，更是讓他無招架之力。


  隻見江天峰一劍刺來，初看極慢，然而就在距離他不遠處陡然加快。二號簽弟子憑借寧折不彎之勢看看擋住這一劍，然而下一劍卻是更令人匪夷所思，隻見劍勢本來十分迅速，然而就在不遠處卻忽然變慢了。


  這如蟲爬般的劍速在二號簽弟子看來本來是揮手便可以擋去的，然而令人不解的是，任憑他如何想要抬劍格擋身體卻是以比江天峰劍速更慢的速度在行動。幾尺距離眨眼即過，此時場下觀眾隻看到二號簽弟子一動不動地定在原地，任憑江天峰慢慢地將劍鋒送到對方的咽喉處。


  這一幕當真是令台下人匪夷所思，隻聽台下一人道：“這人怎麽一動不動地站在台上啊？”，另一人接口道：“估計是剛才那波快劍攻擊太過猛烈，現在已經沒有力氣招架了吧!”然而自己有多苦隻有自己才知道。


  台上二號簽弟子分明將江天峰的劍看的清清楚楚，而且自己也有力氣和信心蕩開這一劍，奈何這一招燕子銜食對他來說猶如一座大山立在身前，壓得他難動分毫。


  終於，劍鋒在距離二號簽弟子一根發絲的距離處停了下來。此時場邊鴉雀無聲，隻能聽到微風拂過江天峰身邊衣襟隨風飄蕩的聲音。終於愣了半晌才聽到二號簽弟子吐出一口氣道：“我輸了！”隻見江天峰回劍入鞘一拱手道：“承讓！”


  此時眾人都覺得一股奇怪之感湧上心頭，你說你要是不打了你直接認輸就好了，非要等著對方把劍抵在你脖子上才認輸，這不是自取其辱嗎？然而除了二號簽弟子以外誰都感覺不到剛才那一劍有多詭異。


  此般獲勝江天峰也不著急下場，由於這二號簽弟子竟然能在比試中領悟到寧折不彎之勢，並且給了江天峰極大地啟發，如此江天峰也想認識認識這個劍法造詣頗高的慕容家三代弟子。隻聽江天峰開口問道：“不知師兄姓名？”


  二號簽弟子見江天峰劍法如此了得，對劍的悟性更是無人能及，當下也是起了結交之心道：“在下慕容德，不知師弟是？”江天峰連忙開口道：“在下江天峰。”隻聽慕容德道：“之前並未聽聞江師弟名號，然而此番一戰，師弟必然名動慕容家，不不名動姑蘇名動江南都說不定呢！”江天峰回道：“師兄過獎了！”


  其實這倒也不是慕容德在吹牛，雖然慕容家三代弟子在江湖上不是什麽赫赫有名的活動，但是如若慕容家將江天峰對劍意的領悟說出去，那這情況就不一樣了。這武學意境無論是這劍意還是之前慕容秀展現出來的不變萬變的意境都能在戰鬥中極大提升練武之人的實力。


  比試中就算內力不及對手，套路不如對手熟練，也能夠憑借對意境的領悟克服這些劣勢，然而對意境這個東西的領悟並不是如習武一般長期日積月累就可以有所進步的，意境領悟靠的是悟性。所以這玄妙飄渺之物自然就要來的十分珍貴，如此一來在武學意境的領悟上有所成就者在江湖上都非等閑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