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笑
“奶奶是要長命百歲的。”傅宥眼睛突然有些濕潤。
經常和死神打交道的他,今天是距離死神最近的一次。
那種絕望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哪怕一個人再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但真的到了那一刻,還是會害怕。
傅宥是從出生就開始被貼 上了和死亡關聯的標簽的孩子。
如果不是簡寧的醫治,恐怕就算真的讓傅加給他捐了骨髓,他也不一定能好起來。
何況,那件事對他和傅加來說,都太過殘忍。
從這一點上,他感謝簡寧的出現。
“傻孩子。”梅英榕笑笑,“奶奶已經快一百歲嘍,就算長命百歲也沒幾年好活了。”
她這話其實是說給傅庭堯聽的。
但卻把傅宥的眼眶說紅了。
“要不奶奶最疼你。”梅英榕捏捏他的小臉,“就你知道為奶奶哭。”
盡管他的淚沒有掉落。
但梅英榕知道,這個孫子沒白疼。
“奶奶。”傅宥突然問,“上次……您為什麽沒有罰我?”
梅英榕愣了一下。
“上次?”傅宥做錯事的時候不多。
梅英榕很快就想到了他說的是什麽事。
“你沒做錯。”她堅定地說,“傅家長子做什麽都是有理由的,都應該被原諒。”
“那如果我不是傅家的長子呢?”傅宥這次頗有點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
“茂行,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兒了?”
他不是這麽墨跡的孩子。
她最欣賞的就是他小小年齡卻冒出來的那股和同齡人不一樣的狠勁和果斷。
“沒有。”傅宥知道傅庭堯沒讓她知道自己被綁架的事情,“就是最近一直在醫院治病,太久沒和您說話了。”
“怪不得你今天格外話多。”梅英榕摸摸他腦袋。
傅庭堯看了傅宥一眼。
他以為他已經把那件事忘幹淨了,沒想到原來他一直藏在心底。
看梅英榕的回答就能知道,陸淺淺平時的教育肯定比這還糟糕。
傅庭堯越發慶幸,傅宥沒有長的太歪。
或許是有簡寧的基因在?
“你笑什麽?”梅英榕看著他,麵帶不滿,“把那個女人帶回來就這麽高興?”
“我笑了嗎?”傅庭堯是真的不知道。
傅宥接到他疑問的眼神,沒給出任何反饋。
沒有反饋就是默認。
傅庭堯笑的更開心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笑。”
梅英榕心頭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瞬間又燒起來了。
“傅庭堯!”
……
簡寧腿上有傷不便來回走動。
但她很想去她以前住的房間看看。
想了想,還是讓傅加扶著她起身了。
“我來我來。”有傭人小跑著過來,“少爺您歇著,我扶夫人上去。”
夫人……
好像是回到了她以傅家兒媳婦在這裏住著的時光。
“我不是夫人,喊我簡大夫就好。”
傭人尷尬地笑了下,“可您是我們先生第一個親手抱回來的人呢。”
“陸淺淺呢?他沒抱過她?”
傭人看了眼阿花站著的方向,“當然沒有,先生和她總是有一米的距離呢。別人都說他們是相敬如賓,但我覺得……”
看來這幾年,傅家的傭人品性下降了不少。
居然敢明目張膽地在背後嚼主人舌根了。
要是以前,早就被趕出帝都,永不錄用。
但現在……
明顯沒有那個風氣了。
看來陸淺淺的心思根本不在打理後院上。
看她當時對‘白蓮’牙膏這麽上心,就知道了,她想要的,不止是男人,還有錢和名,至於傅家到底怎麽樣,好像和她真的沒關係。
阿花氣憤不已,故意往前走了兩步,“真正的夫人還活著呢!就有這種妄想鳩占鵲巢的鄉巴佬往裏鑽!”
她原本是想旁觀的。
但看到別人看她的眼神頓時忍不住了,直接把心裏話講了出來。
“讓讓!”她手裏拿著掃把,故意在簡寧腿邊掃來掃去,“這裏髒了!”
簡寧好笑地看著她。
沒想到陸淺淺還有忠犬。
“上次在吃飯的時候幫她掩飾排氣的人是你吧?”簡寧看著她,故意捏了下鼻子,“兩個人都很臭。”
阿花手裏的掃把揮舞的動靜更大了。
傅加想過來訓斥她,但卻被簡寧用眼神製止了。
對付陸淺淺的人,她還是想親自來。
“你這次也挺臭。”簡寧剛說完。
空氣中就傳來了噗噗聲。
阿花手中的掃把頓時落地,驚恐地加緊了屁 股,“這怎麽可能?”
她明明早晨什麽都沒吃!
蘿卜大蔥那些東西更是沒碰!
可現在為什麽這個女人說了句她臭,她就開始瘋狂排氣?
“上下都排氣,真的很臭,是吧?”簡寧看向扶著她的那個傭人,雖然她都不喜歡,但相對來說,這個會看形勢的,還是更順眼一點。
傭人忙不迭點頭,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臭!好臭!等會先生來了,你完了!”
這才是重點。
簡寧這是懶得真的和她動手,想要借刀殺人呢。
不管她想不想來這裏,不管還有沒有下次,但現在她並不想看到有誰不把她放到眼裏。
阿花顯然也想到了傅庭堯那張寒冰一樣的臉色,頓時尖叫著跑了出去。
“繼續往上走。”簡寧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對傭人道。
“您真是心善。”傭人不放過任何一個巴結的機會,她早就被什麽都不如她的阿花踩在腳底那麽久,現在終於看到了翻身的希望,“要是陸小姐,早就把她拖出去掌嘴了,不死也要丟上半條命。”
“我不喜歡和別人比較。”簡寧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看著她,“明白嗎?”
“明白明白。”傭人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您說的房間,這就到了。”
“嗯。”
二人各懷心思,等到了房間後,簡寧衝她擺擺手,“你下去吧,我自己隨便看看。”
傭人不敢多留。
雖然簡寧就是簡單地看了她一眼,給了個警告的眼神,但她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聽她這麽一說,自然是忙不迭退下。
哪裏還敢管她要去的是傅庭堯房間的事!
門沒鎖。
她輕輕一擰,就開了。
她以為裏麵會布滿了灰塵,哪怕有人打掃肯定也稍顯破敗。
畢竟沒人住,也就沒人氣兒。
但進去之後,她就驚呆了。
衣帽間裏還有衣服。
床上也整理的很整齊,就連四件套也是適合這個季節的東西。
就連梳妝台都還在,上麵還放著五年前她鋃鐺入獄的時候沒來得及丟掉的化妝品。
像是一直有人住。
又像是一直就這麽放著。
她扶著牆壁往裏走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