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關雎》

  王嵐和瓔娘子以及她兩的母親大人一起，陪了祖母一早上，竭盡全力的讓祖母在離別的情緒之中擺脫出來。直到用過午飯，祖母才說了：“都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最近人多，你們也累了，再說，書院和族學也要開學了，都準備準備，別到時間手忙腳亂的。我沒事，人老了，就這毛病，緩上兩天就好了，去吧！”


  幾天過去了，祖母的情緒已經平和下來，恢複了往日的神采，三伯父和父親也放下心來，投身到書院的事業當中去。王嵐半躺在床上，問胡媽媽到：“媽媽，後天才是正月二十五，我們就要上學堂了嗎？可是我還覺得年都沒有過完呢！”


  胡媽媽給王嵐掖了掖被角，坐在創下的榻上：“娘子，不到二月二，年是沒有過完。但是一日之計在於晨，一年之計在於春。春天才是讀書的好時光。”王嵐不雅的翻了一個白眼：“媽媽，還沒有立春呢！”


  胡媽媽笑著說道：“我家小娘子也知道立春啊，後天二十五正是立春之日，書院和學堂都是這一天開課的，你忘了嗎？”旁邊的幾個丫鬟全都停下手中的活齊齊的看著她，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好像要掩蓋住什麽一樣：“最近和姐姐們玩的太開心，什麽都拋之腦後，哦哦哦！我的學習用具，文房四寶都準備好了嗎？”


  司琴軟軟的開口：“回娘子的話，什麽都收拾好了您放心，誤不了您上學的事。”王嵐嗯了一聲就閉上了眼睛，胡媽媽臨出去前叮囑留在房裏的司琴和司書守著自家娘子睡覺，注意炭火等等。


  今年的王嵐還是初級班，才勘勘七歲，看著身量到是長高了不老少，牽著瓔姐姐的手走進族學，一路上和相熟的同窗打招呼，瓔娘子總是很體貼的送王嵐去她的教室，送到教室門口，才鬆開王嵐得手柔柔的說道：“去吧，下學了。我在門口等你。”她點點頭，甜甜的謝過瓔娘子。


  一進教室，相熟的朋友就上前來問候，還有自家辦宴會時認識的並成為還哦朋友的小娘子們一個個的圍著王嵐，嘰嘰喳喳的表達著善意，王嵐臉上帶笑一一的問候了小娘子們。她們湊在一起，無不表達著同一個意思，就是還不想上學，想待在家裏自由散漫一些日子。


  這個說過年在家裏和姐姐妹妹哥哥弟弟們玩的很開心，那個說隨著父母去了一趟外地，見識了不少的風俗習慣，比上學堂自在。另一個說家裏的宴會還清了說書的，聽了不少的的神話故事，可比上學堂有趣多了，還有的說，上學就是不好，在家裏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在學堂動不動還要被夫子罰寫大字太痛苦了有沒有。


  正在眾人說的起勁時，上課的鈴聲響了，教導她們《詩經》的張夫子走了進來，過了一個年，張夫子身上的女人味越發的清晰了，王嵐看著這個一心想做父親紅顏知己的女人，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個小秘密還是自家辦宴會時，從偏枝的堂嬸嬸們聊天的時間她偷偷地聽來的，說是張夫子對德先生一見鍾情，再見傾心，德先生的人品才華相貌無一不深深地最吸引著她，張夫子也曾托人向父親表達過愛意，自願為妾，隻要能陪在他的身邊事滿足了，可母親同意了，父親始終不同意。


  父親給母親說，自己這一生沒有別的追求，唯願桃李滿天下，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母親感動之餘輕輕地對父親說你若不離不棄我比生死相依。情比金堅的一對夫妻在你儂我儂中堅決的拒絕了張夫子，張夫子人品清高，從此不談婚嫁像是要給自己的意中人守身一樣，真是令王嵐苦惱啊！


  父親在這個男子三妻四妾的時代，隻有母親一個，確實是有些另類了，但是，也正是這一點讓別的女人為之瘋狂，張夫子也不例外。但張夫子一向自律良好，除了有這個心思外，從來不打擾自家一家三口的生活，這一點，還是讓王嵐對她刮目相看的。


  看著這個如花一樣和自己前世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子，孤孤單單憐影自顧時，她還是於心不忍。哎，縱觀自己見過的有限的男人，還就隻有自己的父親配張夫子剛剛好。父親深愛著母親，與別的女人身上根本沒想法。隻是可憐那嬌花一樣的張夫子自己想不開，要在父親這課書上吊死了。


  “王嵐，你再想什麽？我講到什麽地方了？你可會讀了？”王嵐一驚，站了起來，同桌偷偷的給她提示了《關雎》，她趕緊回答到：“夫子，學生會讀了。”張夫子看著她皺皺眉道：“你且讀來我們聽。”


  清脆的聲音想起來：“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行來……窈窕淑女，鍾鼓樂之。”她一口氣讀完，抬眼看張夫子，張夫子一臉和氣：“好，很不錯，坐下吧。同學們，這首國風的大概意思就是說一個男子見到一個的女子以後，怦然心動，想要追求她，和她成婚。


  《關雎》是一首感情真摯動人的情詩。同學們，下課之後，背會這首詩，下節課我要抽查，好了，再跟我一起讀一遍，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王嵐也開始跟著讀，隻不過讀是讀，思想已經拋錨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自然法則。好男兒見到好姑娘怦然心動，好姑娘見到好男兒傾慕不已，這才是最合乎自然，最合乎人性的衝動！正如鳥獸蟲魚發情求偶一樣，若然沒有這樣的衝動，才是最讓人匪夷所思的怪事。也不怪張夫子對自家老爹一往情深深幾許，青山夕照深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