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窺視入聖
東陽也能感受到姬無瑕自從登基之後的辛苦，無論是黎民疾苦，還是家族內亂，都需要她一個人去抗，且不容懈怠。
東陽隨即將姬無瑕輕輕抄起，並緩緩從房頂落下，將其送回寢宮。
“東陽……”
東陽看了一眼玉床上沉睡的姬無瑕，隨即轉身對顏姑娘說道：“好好照顧她吧！”
“這是我該做的！”
“若她醒來，就說我走了！”說完，東陽就飄然離去。
回到長生觀，東陽喚來小丫、白心和龍麒，交代他們一番之後，不等天亮，就與小金一同離去。
站在黑鷹背上，感受那呼嘯而過的咧咧寒風，東陽的臉孔卻在不斷變化著，且很快，一張陌生的臉孔就取代他原來的樣子。
“長生觀的易容術還真不錯……”
江湖上從來都不乏各種各樣的易容術，有通過化妝來改頭換麵，也有直接使用人皮麵具，而東陽現在所用的易容術，就是通過改變麵部肌肉來達到易容目的，效果更好，也更方便。
本來，東陽對易容術並不怎麽感興趣，隻是極北之地的事情，讓他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這句話，有些時候，改頭換麵會更有利於自己。
當天空的第一縷陽光劃破天際，東陽卻突然感受到前方有一股濃重的肅殺之意，是他從未感受過的一種肅殺。
當東陽靠近，低頭看去，就看到下方是一處沙場，遍地的屍體殘骸，慘不忍睹，那濃重的殺氣和血氣直衝雲霄，置身其中，都能感受到自己靈魂的顫抖。
好在戰場的戰事已經平息，若是雙方交戰的時候，那漫天的殺氣和血氣隻會更加濃烈，即便是超凡置身其中恐怕也是難以忍受，若是在那個時候神魂離體，即便不被殺氣和血氣衝擊的魂飛魄散，至少也會遭到重創。
看著下方遍地的斷肢殘骸，這個戰場就如一個巨大的墳場，葬送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而造成這一切的隻是當權者的私心所致。
“這就是戰爭……”
戰場上的慘況，讓東陽的神色變得很冷，他的心更冷，若是可以，他願以一己之力來平定這場亂世，可他現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想要結束這樣的戰爭，除非除掉其幕後主使，否則解決不了問題！”
話是這麽說，但挑起這場戰爭的是入聖高手，東陽就算再強，也還不過是一個超凡，對付入聖，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東陽沉吟一下，隨即將感知散出，這一下，他再一次清晰感受到這片天地中的殺氣對他靈魂的衝擊，仿佛自己就是大海中的一葉孤舟，隨波飄搖。
足足片刻時間，東陽的感知才算在無形的殺氣中穩定下來，並飄向東臨王這邊的軍營，他要看看對方軍隊的首領是誰，是不是東臨王本人。
己方軍隊的統帥是文風，那對方至少也要是入聖初期的高手才行，據東陽所知，東臨王那邊就他一個入聖高手，但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牽扯道魔族的事情，就不會那麽簡單。
無形的感知，如無影無形的幽靈，在軍營中飄過，且很容易就找到統帥的營帳，並飄了進去。
營帳內隻有一個人，一個入聖初期的中年男子，但看到此人之後，東陽卻倍感驚訝，這不是東臨王，而是曾經的雨宮左宮主荊仲。
荊仲欲要奪取雨宮宮主之位失敗，就和朱家家主朱遷離開了，真讓人想不到他竟然和東臨王站在了同一陣營，插手皇家事務。
“這其中保不準有朱家的推波助瀾！”
此刻的荊仲在靜坐，但在的他的手中，卻放著一個拳頭大小的骷髏頭，通體潔白，如同一個象牙雕刻的工藝品，可骷髏頭的雙眼和嘴巴處卻閃爍著幽森的黑光，並有淡灰色的霧氣在骷髏頭外流轉，並最終從荊仲的口鼻進入他的身體。
“這是什麽？”
東陽有些詫異，他能感受到骷髏頭上的氣息很陰森，但和魔氣有些不一樣，那淡灰色的霧氣更顯虛幻，有點像是一種靈魂力量。
眾所周知，修行者進入醒魂之後，增加靈魂力量就成了重中之重，這種重要性，會隨著境界的逐漸提升，而變得愈發重要，可靈魂力量的增加，隻能靠修行者長年累月的積累，除此之外，就是依靠天地靈物了。
“還有一種可能……”
東陽剛想到什麽，那靜坐中的荊仲就突然睜開了雙眼，且發出一聲暴喝：“誰……”
聲如巨浪，橫掃四方。
“不好……”
東陽急忙散去感知，即便如此，他還是感受到強烈的靈魂衝擊，讓身在半空中的他，臉色猛地一白。
“走……”仿佛是感受到東陽的情況，小金驟然加速，直接衝入更高的雲層中消失。
就在東陽和小金前腳消失，荊仲後腳就出現在半空，冷漠的眼神掃視四方，卻連個人影都沒有發現。
“會是誰在暗中窺視？”
荊仲眉頭微皺，能在暗中窺視他，且沒有被他第一時間發現的人，境界至少也要和他相當，甚至更強一籌，這樣的人可不多。
“難道是文風？”
想到這裏，荊仲的眉頭皺的更緊，若剛才的窺視真的是文風所為，那他一定是看到了自己剛才在做什麽，這可不是什麽能見光的事情。
但很快，他就冷笑道：“你知道又能如何，這場戰爭本來就不那麽純粹，能借由戰爭增加實力，何樂而不為！”
“更何況現在，你也奈何不了我！”
荊仲成為入聖的時間，比文風早，但他也不得不承認，現在自己不如文風，可雙方畢竟是同級高手，文風就算比他強，想殺他也沒那麽容易，自己即便戰敗，也足以全身而退。
所以對於文風是否已經知道自己暗中用邪魔外道之法提升實力，荊仲並不怎麽在乎，更不能改變他的初衷。
天子這邊的軍營中，統帥營帳突然被掀開，依舊是文士裝束的文風悠然走出，眺望一眼遠方的戰場，淡笑道：“東陽這是窺視對方了吧！”
“他倒是膽大，竟敢窺視入聖高手，而且還不讓對方發現，有意思！”
超凡窺視入聖，按理說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現在東陽卻做到了，且在荊仲追來之前，就逃得無影無蹤，這就說明了一點，東陽的神魂很強，甚至是可以媲美入聖，這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隻是不知道你去敵人的大後方要做什麽？難道還能將對方的老巢抄了不成，若真是那樣我倒是輕鬆了！”
文風調侃一句，卻也不會當真，不管東陽有多強，現在還隻是超凡，想要將入聖高手的老窩抄了，明擺著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那個入聖還在他的老窩之中，東陽敢抄他老窩，就是去送死去了。
“不管如何，你也不會無事而動，就讓我看看你能帶來什麽驚喜！”
“不愧是入聖高手，這都能被發現！”
遠離了戰場，東陽才算真正放下心來，但對於自己被發現還是有些意外，畢竟他的感知力可不同一般，當初還是超凡初境的時候，就能無聲無息的侵入超凡巔峰蒼禹的體內，並將他的鷹擊七重勁偷學到手，由此就可見一般了。
可這次，卻很快就被發覺，的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殊不知，他能做到這一步就已經非同小可，足以謝天謝地了，入聖和超凡有著本質的差別，身為入聖，對於自身都已經有了一定的預知能力，就像是被困的雲荒七聖，他們就是感覺到自身有可能會遇到麻煩，才會紛紛留下後手，否則雲荒會更亂。
東陽的感知能不被對方第一時間發現，就很不了不起了，還想怎樣。
若真的不想被入聖高手發現，除非他的神魂境界足以媲美入聖才行，現在明顯是不可能的。
“汲取死者靈魂，來達到增加自身神魂的力量，恐怕這才是你們推動這場戰爭的真正目的！”
汲取他人靈魂，以此來增強自身的神魂，這無疑是最見效的一種方法，但這樣做就需要大量的靈魂，需要殺死更多的人才行，若是自己親自殺人，隻會招致天怒人怨，可戰爭就不一樣了，這簡直就是汲取靈魂的最佳掩飾，且不用自己親自動手，效果也更好。
“小子，你也可以這樣做啊！”
心裏莫名響起的聲音，讓東陽神色一動，立刻在黑鷹背上坐下，然後神魂就進入長生戒中。
長生園，還是曾經的模樣，沒有一點改變，青草、樹林、長生碑，一切都是那樣的熟悉。
東陽的神魂在長生園內顯現，與此同時，在他麵前也出現一個虛幻的光影，沒有五官樣貌，沒有男女之別。
“前輩……”
光影嗬嗬一笑：“是不是覺得我的提議很不錯啊！”
聞言，東陽苦笑道：“前輩說笑了，那種事我怎麽能去做？”
“為什麽不能？又沒有讓你去殺人，隻是讓你去撿現成的罷了！”
“有什麽區別？”
“區別大了，反正戰爭都要死人，那些士兵的靈魂也隻會消散，不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