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先生
東陽淡淡一笑：“晚輩是不是普通人，想必耶律姑娘昨晚已經知道了答案！”
耶律夢一點都不尷尬，笑道：“二叔，昨晚我父親檢查過他的身體，不可能是修行者！”
“哦……這樣嗎？那就說說剛才的你，是如何將進退把握的毫厘不差，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就算是修行者也很難做到！”
東陽淡然依舊，道：“很簡單，那是智慧！”
這樣的回答，倒也不假，他能做到這一步，是他的博學多廣，也是他的沉著冷靜，更是他對戰場的精準把握，這些就是智慧，是他長年累月積累下的智慧。
隻是東陽認為的合理回答，卻惹來一陣白眼，尤其是耶律夢更是語帶嘲諷的說道：“照你這麽說，是不是聰明就能戰勝對手了？”
“當然不是……修行者的勝敗，取決於許多因素，但足夠聰明卻能增加勝算！”
“說來說去，你還是沒有說剛才的你是怎麽做到的？”
東陽略帶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並沒有刻意去做什麽，隻能說是自然而然，若非要我說是怎麽做到的，我隻能說是一種習慣吧！”
這樣的回答，自然會讓在場的許多人無法理解，但有些人卻理解，耶律夢的二叔耶律山就是其一。
這也讓他看東陽的眼神有些不同，能在瞬息萬變的戰鬥中，能精準把握每一分變化，是對自己的掌控，也是對對手的掌控，這樣的人，要麽是眼界足夠高的絕代高手，要麽就是天賦異稟的一代妖孽。
或許在耶律山眼中，現在的東陽真的是無法修行，但誰又能保證此事不變，甚至他更相信東陽遲早會真正擺脫普通人的身份，展露屬於他的風采，就如那鯉魚終要躍過龍門，化魚成龍。
想到這，耶律山就微微一笑：“你說這是智慧，那你能否讓一個引元初境的人戰勝一個引元高境的人？”
聽到這話，耶律夢這些人都以為是耶律山在擠兌東陽，所以他們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等著東陽回答。
“應該可以！”
回答一出，除了耶律山淡笑依舊之外，其餘人都很是驚訝。
“那好……耶律林、耶律夢出列！”
“他們兄妹，一個是引元高境，一個是引元初境，對彼此的武學招式也都很了解，你就指點一下夢兒，看她能否在你的指點中，戰勝耶律林！”
“正常情況下，夢兒不是對手，若你能指點她贏了對手，那我就相信你剛才所說是真的！”
本來東陽無需為自己證明什麽，他也不在意別人怎麽看自己，隻是現在借住雪石部落中，不能不消除這些人對自己的疑慮。
“那好吧！”
東陽隨即對耶律夢說道：“二小姐，你必須按照我說的去做，否則就不能怪我了！”
“沒問題……”耶律夢很是爽快的答應下來，她也很想知道在東陽的指點下，自己能不能越級而戰，戰勝一直壓她一頭的大哥。
耶律林也是滿臉的好奇，他也很想知道，東陽如何指點一個人戰勝本不能戰勝的對手。
“開始吧！”
耶律林的兵器是一把刀，且比之前耶律鷂的長刀還要大一號，一看就知道分量不輕。
短暫的沉默，耶律林當先而動，與此同時，耶律夢也想動，可一想到東陽還沒有開口，隻能按捺出手的衝動。
耶律林的刀，很狂，很烈，很有力，狂刀斬下，氣勢之強絕不比引元巔峰的一擊差，刀身產生的勁風卷起大量雪花，猶如暴風雪纏繞在刀上，一起殺向耶律夢。
“後退一步……”
隨著東陽的聲音響起，耶律夢毫不遲疑的後退一步，一步距離，讓耶律林長刀在眼前劃過，且能感受到那淩厲的鋒芒，但未傷分毫。
“橫移一步！”
耶律林在刀勢還未落盡之時，就猛地刺出，直取耶律夢的胸膛。
隻是他這樣做的同時，東陽的話已經落地，耶律夢也隨即橫移，非常準確的避過這一刺擊。
對於這一結果，耶律林雙眼驟然緊縮，這東陽竟然仿佛算準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從而提前開口，讓耶律夢避開。
隻是這時，東陽再次開口：“暴雪式……”
耶律夢一愣，隨即就施展出剛才對付東陽的那一劍招，爆劍卷雪，呼嘯而來。
耶律林對於這一招自然熟悉，也不止一次破除過，麵對此招，自然不慌不忙，且很自然的反擊。
狂刀橫斬，猶如閃電劃過密集風雪，快而狠，且無可阻擋。
“劍揚兩寸……”
耶律林臉色微變，急忙換招，即便如此，他的手腕也是險之又險的從劍鋒上劃過。
“刺眉……”
上一招的餘勁還未散去，耶律夢的劍就快速刺向耶律林的眉心。
耶律林想都沒想，長刀轉向，斬向刺來的劍，他也有信心刀會先碰到劍，從而將這一招完全化解。
“落二、橫一！”
耶律夢本能的將劍落下兩寸，且橫移一寸，本來這不該會發生什麽，甚至還會將之前的優勢喪失殆盡。
可讓人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耶律林那握刀右手的手腕竟然直接撞在了劍上，且是他手腕脈門的位置。
脈門遭擊，手上的力量瞬間消散，長刀更是離手落地。
“這……”
耶律夢有些傻眼，她隻是按照東陽所說，很簡單的改變一下劍的位置，怎麽就擊落耶律林的刀。
耶律林也是滿臉錯愕，自己不過是見招拆招，怎麽就變成主動將手腕送上門了，完全是找死的行為啊！
“耶……我贏了！”
相比於耶律夢的歡呼，耶律林就要平靜的多，看向東陽，問道：“你竟然能算準我要出什麽招，難道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未卜先知自然不可能，我讓二小姐主動出擊，主要就是計算你會怎麽做，然後再加以應對，贏得僥幸！”
若是東陽自己出手，他不會那麽著急主動出擊，可指點耶律夢則不一樣，若是一再被動閃避，在哪瞬息萬變的情況下，自己開口，再等耶律夢去做，保不準就會出現時間上的誤差，那樣的誤差足以決定最終結果。
所以東陽隻能讓耶律夢主動出擊，隻有這樣，他才能更好的計算耶律林怎麽做，然後再讓耶律夢加以應對。
但東陽也明白，這場勝敗的因素，還有極北之地修行者武學招式相對簡單一些，若是今天耶律林換成沐飛雨，或者姬無瑕，就算自己指點，耶律夢也很難贏。
“你很了不起，雖然不能修行，但這份智慧卻常人難及，若你能教導夢兒兄妹，想必他們一定會有很大的進步！”
耶律山的話，讓東陽一愣，隨即就打了一個冷顫，忍不住咳嗽幾聲，裹了裹身上的皮氅，搖頭道：“前輩高看在下了，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如何能教導他人，至於那所謂的智慧，也隻是我的個人習慣，也無法傳授！”
耶律山笑了笑：“你的智慧當然是無法傳授，你也是個普通人，但你可以隨時指點他們一二，指出他們的弊端和不足，加以改正就行！”
“若你覺得名不正言不順的話，我可以讓他們拜你為師？”
“呃……”東陽驚愕，他今年無非也還不足十六歲，怎麽可能做人師傅。
“千萬別……”東陽急忙擺手拒絕。
“那就老師先生吧，這樣隨意一點！”
“還不快喊先生……”
耶律山這一大嗓門，不但把耶律夢這些少年嚇一大跳，就連東陽也被嚇了一跳。
“先生……”耶律夢當先反應過來，躬身施禮，隨之，耶律林、耶律宇兄弟和一眾少年少女紛紛照做。
“呃……”
東陽很無奈，雖然說師傅和弟子如同父與子，關係更親密一些，先生和學生的關係沒有那麽正式，但自己還隻是一個不足十六歲的少年，也從來沒想過去教導什麽人，現在卻被耶律山趕鴨子上架，強行收了一眾學生。
他很想拒絕，但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非要拒絕，就太掃雪石部落的麵子，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在這裏住下去了。
“那好吧……你們若有什麽疑惑，自然可以問我，我能幫的一定相助，但你們該怎麽修煉還是怎麽修煉，我不會給任何意見！”
“沒問題……”耶律夢嘻嘻一笑。
“那你們繼續忙吧，我回去休息一下！”
東陽回到房間，在炭火前就坐，看著那微弱跳動的火焰，心中的種種波瀾歸於平靜。
“咳咳……”
莫名的咳嗽兩聲，冷意襲來，東陽忍不住苦笑道：“看來是真的受了風寒！”
東陽雖然無法修行，但從小到大都沒有生過病，這才到極北之地一天而已，竟然惹了風寒，對他來說是有點不可思議。
“神魂受創，體內沒有真元，加上這極寒的陌生天氣，惹來風寒倒也不奇怪了！”
“先生……”
耶律夢款款而來，且端著熱騰騰的早飯。
“二小姐！”
耶律夢在東陽身邊坐下，道：“你現在是老師，我是學生，就別叫我二小姐了，喊我夢兒就好！”
“不行……禮不可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