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一江風月趁魚船(四)
那位沙士山諾夫同誌“隻注重進攻,而忽略防守”的話讓解耀先心裏感覺熱乎乎的。他忽然想到他叫戰智湛那前兒,在“利劍部隊”攻擊敵人時,往往都是左手掄著“80式”衝鋒手槍,右手持五四手槍.,迎著飛蝗般的子彈,舍生忘死的向敵人衝去。而他的戰友“大灰狼”解文華和“黃鼬”齊福周總會一左一右的跟隨在他身後,拚命地向敵人射擊,壓製敵人的火力,保護他的安全。
解耀先叫戰智湛那前兒,固然喜歡《烈火金剛》中肖飛製住何氏父子這一段,從這裏知道了盒子炮是用來槍戰的,而擼子是用來防身的。就像《烈火金剛》中所說:“擼子是保護盒子”的。其實,解耀先無論是叫戰智湛那前兒,還是眼目前兒,他的第一個偶像還是戰智湛的爹,在解耀先來哈爾濱執行任務的同時,正在膠東大地上和小日本鬼子浴血戰鬥的戰大鵬。
戰智湛的爹戰大鵬在給他講打小日本鬼子的戰鬥故事時,曾經講過追殺“掖縣城大屠殺”的元凶,張宗援的得力幹將偽自衛團副團長程金龍的戰例。
解耀先在哈爾濱執行任務時候的戰大鵬,虛歲才十七歲。別看戰大鵬年紀不大,已經在山東分局敵工部所屬的“鐵血鋤奸隊”中幹了一年,是老資格的八路了。程金龍這家夥窮凶極惡,就是靠能殺人得到了張宗援的賞識,在掖縣城欠下了五百多條人命的血債,老百姓都叫他“殺人精”,紛紛向剛剛成立的八路軍山東縱隊請願,除掉程金龍這個“殺人精”。
山東分局副書記兼八路軍山東縱隊政委黎玉給“鐵血鋤奸隊”下達了鋤奸命令,這次戰鬥是“鐵血鋤奸隊”隊長李雲超親自帶領戰大鵬和另一個“鐵血鋤奸隊”隊員李秉昌進行的。這李雲超可是大有來頭,他是“斧頭幫”幫主、“江淮大俠”、“暗殺大王”、“民國第一殺手”、“遠東第一殺手”,名氣如日中天的王亞樵手下“四大金剛”之一華克之“華大俠”的助手。
李雲超在抗戰勝利的前夕不幸犧牲了。而最具傳奇色彩的要數“四大金剛”之一的華克之“華大俠”了。“華大俠”一九三七年五月奔赴延安,投身人民解放事業。同年,他在毛主席麵前立下了“不怕死,不怠工、不撒謊、不貪財、不想出頭、不埋怨組織、不討價還價”的“七不”誓言,並用“七不”誓言激勵自己的一生。一九三九年,“華大俠”在毛主席和朱總司令的親自派遣下,深入虎穴,受廖承誌和潘漢年同誌的直接領導,在隱蔽戰線為黨工作了一輩子。“華大俠”多次出生入死,完成了一個又一個艱難的使命,為新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立下了汗馬功勞。新中國成立後,華克之“華大俠”任國務院內務部副部長。
鏟除程金龍這個“殺人精”的行動進行得很順利,程雲龍死於李雲超的利斧之下。可是,就在李雲超帶著戰大鵬和李秉昌剛走到村口,就要走出賈家河子村的時候,迎麵與前來接程金龍的偽自衛團五十多個偽軍遭遇。不幸的是,一個偽軍認出了李雲超。這個偽軍的驚呼聲還沒喊完,戰大鵬的飛刀已經出手。還沒等這些偽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李雲超左右開弓,手中的兩支德國原產的“金雞長苗二十響大鏡麵”就打響了。戰大鵬和李秉昌也飛快的拔出腰間的駁殼槍,一左一右,衝到了李雲超前麵。三個人六支駁殼槍,雖然有四支是半自動的,但還是猶如六條鐵掃帚,打得猝不及防的偽軍根本來不及反抗,哭爹喊媽,四處亂竄。
李雲超和戰大鵬、李秉昌以極快的速度形成的戰鬥隊形,就是雙槍手著名的“三角站位”。這種三人六槍鐵三角的近戰火力,火力極猛,近戰無敵。但是,如果和敵人的距離一旦拉開到一百米以上,被敵人使用步槍、機槍進行遠距離射擊,這些百發百中的雙槍手往往就沒有還手之力,單方麵挨打了。
當時,無論國共哪支部隊的高級將領,身邊的警衛人員往往都是雙槍手,尤其喜歡使用駁殼槍。小日本鬼子一旦突破外圍防線,遇到猛烈密集的駁殼槍彈雨,小日本鬼子會立即反應過來他們這是遇到了我軍的重要將領。小日本鬼子會立即從四麵八方集中步槍、機槍合圍,集火射擊,造成我軍高級將領的犧牲。據說,著名抗日將領張自忠將軍就是這樣犧牲的。
解耀先叫戰智湛那前兒自幼受戰大鵬的熏陶,就十分崇拜林總“林健康”的“三三製”戰術原則。這種戰術強調在進攻時要注意適當分散兵力密度,避免敵方密集火力的殺傷,以密切的協同,層層推進,交替掩護進攻。解耀先叫戰智湛那前兒曾經是特種兵,在叢林中轉戰了兩年。抗戰時期雙槍手“三角站位”這種戰術隊形酷似“三三製”最基本的戰鬥單元,也就是戰鬥小組。“三三製”戰術隊形不僅讓特種兵們在叢林戰中大放異彩,也曾經在抗美援朝的進攻作戰中,經常打得美國佬手足無措。美國佬的直觀感受就是,無論哪個方向上看過去,都是烏央烏央的進攻的誌願軍戰士,直接嚇尿了。所以,在影視劇中看到的人擠人,人挨人,亂哄哄的攻擊純屬導演為了追求震撼效果,看看熱鬧而已,是不能當真事兒的。
“唉……瞅眼目前兒的地形,‘木刻楞’對麵那座燈火通明的三層樓房應該就是武田德重的藏身之處。可是,‘狄安娜’這個刺客在哪旮遝藏抹呼呢?……”想到這裏,解耀先忽然有點別扭,因為他猛的想起來他叫戰智湛那前兒看過的阿蘭德隆主演的電影《佐羅》當中,那條“大丹犬”的名字就叫“刺客”。“狄安娜”成了“刺客”,豈不就是“佐羅”的“大丹”?解耀先轉念一想:中國五千多年的曆史中還缺乏“刺客”嗎?“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解耀先很喜歡李白的這首《俠客行》,每次讀到都讓他熱血沸騰。
閉上眼睛,解耀先的腦海中總會浮現無數個俠客的影子。中國是個講究行俠仗義的國度,“俠義”文化在幾千年的文化底蘊裏隱約可見。就像太史公司馬遷所著《史記》中的一篇文章《刺客列傳》,全文五千多字就寫了曹沫、專諸、豫讓、聶政、荊軻、高漸離六個人刺客。“風瀟瀟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那說的就是“荊軻刺秦王”的故事呀。這個故事敘述了荊軻刺秦王的前因後果。從準備、實施、到最後失敗事件過程完整。情節圍繞一個“刺”字展開波瀾起伏、驚心動魄,人物的性格也隨著故事情節的發展得到了生動的表現。
既然來到了哈爾濱執行任務,滿洲省委那就是自己的領導呀,既然“連翹”轉達了滿洲省委的命令,那就必須堅決的執行!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嘛。想到這裏,解耀先不由得低吟起唐朝王焚誌的詩:“立身存篤信,景行勝將金。在處人攜接,諳知無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