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事變
「貓咪前輩，是我的。」
彷彿為了表達立場，虞墨染又強調了一遍。
音調雖沒太大的起伏變化，可目光變得堅定無比。
仰著頭，認真盯著許雅歌。
許雅歌額頭滲出一絲細汗，眼角微微抽動。
葉瀅跟唐輕舞的小臉上，亦有著不同程度的驚異。
「墨染也喜歡那隻渣貓？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怎麼從來沒察覺到。」葉瀅心中思緒飛速的活躍。
努力回憶著在這間宿舍內，那隻渣貓與五妹的任何交集點。
是從最初他幫墨染蓋衣服的那時候？
還是他與墨染單獨出去寫生？
或是與墨染回家的那段時間？
不不不。
至少，他要在墨染面前展現出人形態，才會有被墨染喜歡上的可能性吧？
自己最開始對那隻貓也僅僅只是朋友間的歡喜之情，只是在得知了很多事情之後，態度才會變得不一樣。
難道說那隻渣貓還以人形態出現在墨染的面前過？
思緒越想越亂。
這期間她還與唐輕舞對視了一眼。
從互換的眼神中，她看出了唐輕舞亦十分驚訝且難以置信的眼眸，在輕輕顫動著。
二姐也不對勁啊……
根本不像是她嘴上說的那麼輕巧。
葉瀅本以為情敵只有雅歌姐一人，可沒想到一回過神來。
竟與全宿舍為敵！
啊不對。
好像只剩下了捧茶淺飲的凝冰，置身事外，乖巧的坐在床鋪旁，一聲不吭。
「為……為什麼說是你的？」此時，許雅歌的再度開口，打斷了葉瀅的思緒。
「雅歌，姐姐，不是說……不會，跟我搶，喜歡的人……嗎。」站在她面前，與她對立的女孩，話音剛落。
許雅歌猛然回想起此前兩人在自己家的浴室中，曾經有過一段對白。
「就算是，雅歌姐姐，也不會，讓步。」
「啊哈哈……我不會跟你搶貓咪前輩的啦。」
「真的，嗎。」
「當然呀，我有自己喜歡的人呢。」
……
一想到這個，許雅歌忍不住眉頭直跳。
我哪裡知道當時我們兩個說的是同一個人啊！
要是早知道，打死也不會這麼說啊！
誰會把快到手的男朋友拱手相讓出去的啊！
可當時為了哄墨染，就專門挑了些聽起來很溫柔的話去說了。
畢竟看起來楚楚可憐的小女生，又怎麼捨得不安慰她。
但現在該怎麼收場？
要是那個傢伙在場反而還好一些了，直接讓他說清楚就可以。
就在許雅歌一時語塞時。
站在她面前的小女生卻有所行動了。
虞墨染跑回自己床上，一股腦捲起床上的衣服，被褥，床單。
裹成一團，並且吃力的抱了起來。
許雅歌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壞了……
因為感覺自己欺騙了她，所以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現在決定要搬出宿捨去住了嗎。
對不起……那天真的是不知道，如果再給一次重來的機會，自己一定會謹言慎……誒？？
許雅歌獃獃的站在原地，看見僅有一米五身高的小不點，吃力的抱著一大團被裹好的被子朝她走來。
然後不分由說的將一團被子塞在了她懷裡。
許雅歌踉蹌兩步才接穩，但臉卻被埋在被子後面了。
「墨染，你這是……」疑惑的聲音從被子後方傳出。
「雅歌姐姐，我的衣服，被子，都送給你。」
「？？？」
「可以吧，貓咪前輩，給我嗎……」
「這……就算你這樣說，我也……」許雅歌話音還未落，就聽見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緊接著，便是嘩啦啦收東西的聲音。
虞墨染將自己放電腦的小桌子整理了出來，把一些作畫時得到的獎牌獎章，包括水彩顏料，畫板，數位板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抱了起來。
快步走到許雅歌面前。
一股腦全部放在了被子上。
「等……等等！快受不了了啊……」許雅歌抱著一堆東西搖搖晃晃。
唐輕舞跟葉瀅兩人看的目瞪口呆。
「雅歌，姐姐……這些也給你……」
「都說了，不是這些東西的事情啊！」
「那……」虞墨染咬咬嘴唇，又開始窸窸窣窣的脫掉了身上的衣服：「那這些，也給你……我可以把，我所有，東西，給你……但，貓咪前輩，是我的。」
「我……」許雅歌都快哭了。
自家五妹這種奇怪的思維方式，實在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小瀅輕舞你們兩個人快過來幫忙啊！等會把墨染的電腦跟顏料盤什麼的全摔壞了怎麼辦！」
唐輕舞跟葉瀅本來都處於獃滯的吃瓜模式。
回過神來才上前，手忙腳亂的幫許雅歌減負。
幾分鐘后。
「呼……」許雅歌甩了甩酸脹的手臂，苦笑的望著虞墨染：「墨染，感情是不能用東西來作為衡量的。」
「可是，雅歌姐姐，說過，不跟我搶的。」
「……我。」許雅歌咬碎了一口銀牙，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恨不得穿越回去一巴掌把當時胡說八道的自己給拍死。
「不行，嗎……」虞墨染又往前走了一步。
許雅歌下意識後退。
她便再往前。
小小的身子里，卻藏著無比的執念。
最終將無法解釋清楚的許雅歌逼到了窗口，後背都已經快貼到牆上。
「公平競爭。」
此時，一道平靜的聲音響起。
屋內女生的視線都投向韓凝冰。
許雅歌悄然鬆了一口氣。
只見她輕輕將手中喝至見底的杯子放在桌上，滿臉鎮定的說：「你們可以公平競爭。」
「什麼意思？」葉瀅歪頭問。
「既然爭執無法分出勝負，那就把一切交給選擇。」她屈指輕彈一枚硬幣，硬幣凌空快速翻飛間。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啪！
轉瞬，便穩穩噹噹落在了她的手掌中。
被她用力握拳攥緊。
「是字是花？」
所有人都茫然搖頭。
結果沒公布出來之前。
到底是什麼，只能猜測。
「攤開手掌，就會一目了然。」韓凝冰緩緩攤開了掌心。
硬幣的朝向終於揭露在了眾人面前。
「凝冰，你的意思是，讓雅歌姐跟墨染拋硬幣決定？」葉瀅眨了眨大眼睛。
結果被唐輕舞無情奚落。
「笨死你算了，人家凝冰的意思是，到底選誰，讓那隻渣貓來做決定！」
「原來如此！」葉瀅點點小腦袋。
許雅歌與虞墨染聞言后，對視一眼。
兩人間的氛圍又發生了改變。
眼中隱隱彷彿能看見燃燒的火苗在躍動。
「貓咪前輩，一定會，選我。」虞墨染仰頭篤定道。
「啊哈……到底選誰還真不好說呢……」雖然沒辦法硬憾她的執著，許雅歌流著汗將視線瞥向一邊，卻也不肯認輸，咬牙道：「我可是初戀呢，初戀！」
「那只是，雅歌姐姐，一廂情願，的初戀。」
噗！
唐輕舞跟葉瀅彷彿聽見了有把刀扎進了許雅歌心中。
乾淨利落的暴擊……
「那那那那……墨染你連一廂情願的初戀都沒有吧！你跟他相處的時間還太短了。」
「接吻，了。」虞墨染臉上罕見的浮現出一絲紅暈，小聲道：「親……親過了，還，幫我，擦過身體……」
一句話宛若重磅炸彈般，將平靜的湖面炸出千層巨浪。
所有女生的眼裡滿是驚濤駭浪。
「親親親……親過了？？？」葉瀅攥緊了小拳頭。
「還……還看過身體？？？真不愧是渣男啊……呼……呼……」唐輕舞也咬緊牙關，眼中怒不可遏。
「打電話！馬上給他打電話！讓他回來滾解釋清楚！」許雅歌最氣。
之前虞墨染在浴室里與她提到過的時候，她還權當那是個小孩子的幻想罷了。
結果特喵的沒想到是真的！
好你個秦凡！
好你只渣貓！
居然偷偷背著我跟其他女生有這麼親密的接觸！
唐輕舞揚了揚手機：「關機了。」
「那就等他回來！我不信他不回來，口糧全在我們這裡！而且他身無分文，就算出去找工作，他也需要一筆啟動資金吧？」
「那他今晚睡哪裡？大街上嗎？」
葉瀅聽著耳旁幾個女生們嘰嘰喳喳的討論，沒有吭聲。
他會去哪裡，自己再清楚不過了。
伸手輕輕按在胸前。
卻完全沒辦法感應到妹妹的任何動靜。
已經分離一個月了，兩個人之間的連接，只有在牽手的時候才能互相傳達。
可不知為什麼，心中總是隱隱有些發慌。
感覺呼吸也不太順暢。
「我先睡下了。」簡單洗漱過後，葉瀅大被蓋過頭。
翻來覆去，躺了兩個小時，卻都沒辦法睡著。
半夜時分。
她猛然睜開眼睛。
輕手輕腳的穿好衣服。
從包包里翻出小鑰匙。
一路小跑向了宿舍外。
————
被子一陣聳動后。
艾米蓮滿臉通紅的從被子里鑽出。
腮幫子鼓鼓囊囊的朝著秦凡比劃了個手勢。
然後小跑出門外。
緊接著便聽見廚房水龍頭被擰開的聲音。
然後便是一陣漱口聲。
秦凡仍舊目瞪口呆的盯著天花板。
還沒從方才的事情中回過神來。
「怎麼了？不舒服嗎？」
待耳邊又傳來艾米蓮的聲音后。
秦凡這才將目光瞥向門口。
「也……也不是，就是發展的太快了……有點……有點……」
「快嗎？很正常吧？」艾米蓮不動聲色的漫步走到秦凡身邊坐下。
吸著鼻子輕輕嗅了嗅周圍的空氣。
黛眉輕輕蹙起。
「一股奇怪的味道。」
「emmm……荷爾蒙吧。」
「怎麼樣？舒服嗎？」
「你要非問我舒不舒服的話……過程還是舒服的，就是心理層面還是有些……感覺要循環漸進吧。」
「但你不還是接受了嗎？！」聲音忽然變得有些生氣。
秦凡疑惑的看著坐在床邊的女孩，順著窗外灑落的月光，她精緻的小臉帶著慍怒之色，銀牙緊咬，怒瞪著秦凡。
「呃……你怎麼？」秦凡有些納悶。
而下一瞬。
門外又走進來一個女孩。
一邊揉著腮幫子一邊抱怨：「我臉都酸了……咦？姐姐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話音落下。
氣氛宛若結冰。
秦凡看了看艾米蓮。
又看了看坐在身邊近在咫尺的少女。
大腦一片空白無比。
「你……你……葉瀅？？」
「你還認識我是誰啊！！」葉瀅氣的一拳頭直接朝著秦凡捶過去。
秦凡慌張間拿起枕頭抵擋。
女生雖然沒什麼力氣，但發飆起來這結結實實一拳，即便是有柔軟的枕頭作為阻擋，秦凡臉上還是隱約傳來了一陣痛感。
拳頭不斷下落，捶打在軟綿綿的被子上，枕頭上。
好一會後，才沒了動靜。
秦凡悄悄挪開枕頭。
卻看見葉瀅滿臉淚痕的坐在床頭，眼裡滿是傷心絕望的神色。
「我……」
「滾！！別跟我說話！！」秦凡才剛開口，便被葉瀅大聲哭著打斷。
接著，她掩面而泣。
肩膀一顫一顫的模樣，讓人極為心疼。
秦凡還是第一次看葉瀅發這麼大的火。
撓了撓頭，卻找不到任何合適的話語。
只能愣在原地。
抽泣了好一會後，葉瀅這才站起身來。
居高臨下的看了秦凡一眼。
眼裡滿是寒意。
「你以後，這輩子，都不要再跟我說話了。」
丟下一句話后，她推開站在門口的艾米蓮，氣沖沖的摔門而去。
房間內又恢復了沉寂。
良久后。
站在門口的艾米蓮這才緩聲開口。
「姐姐好像，喜歡你呢。」
「唉。」秦凡輕嘆一口氣。
事已至此，傻子都看出來端倪了。
女生的確是演戲的高手，只要事情沒到一定的程度，她們可以永遠偽裝下去。
但今天發生的這些，即便是脾氣再好的葉瀅，也不可能忍受的了。
所以她爆發了。
幾乎是在情理之中。
她絕望的大哭，痛罵，用力的捶打自己。
都是在發泄情緒。
情緒發泄過後，留給她的只剩下了失望。
然後，轉身離開。
「對不起……」艾米蓮小聲道。
秦凡沒有答話，甚至沒有詢問，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而是將目光轉向窗外的月亮。
月亮的光芒看起來不再柔和，而變得有些冰涼。
其實月光的溫度並未改變。
只是心境變了，那麼它便不再柔和。
「對不起……我是故意這麼做的……」艾米蓮又小聲道歉：「我沒她們跟你認識的時間長，以前我還總覺得，慢慢等下去，一切都會有機會的……至少你不討厭我，對吧。等到你真正喜歡我的那天，我再把一切全部都給你。然後我們兩個好好的，一輩子相處下去，我會努力去成為一個優秀的，合格的女生，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可今天你過來之後，我才意識到，留給我的機會已經不多了。」
「她們已經知道你所有的情況了。」
「我要是再不抓緊的話，就什麼都不剩下了。」
「無論感情也好，陪伴也好，一起經歷過的種種。」
「這些……我全都是最少的，如果真的輪到了你做抉擇的時候。」
「那麼，對我一定是最不利的……」
話及此處，艾米蓮的聲音帶上了一絲顫抖。
「我不想這樣……我不想我所喜歡的人，最後卻選擇了別人而不選擇我……所以我只能這樣做……我想搶佔先機，我也猜到姐姐今天一定會過來的，她不會放心自己喜歡的人半夜三更跟另外一個女孩子獨處……這些，都是我故意這麼做的……就是為了讓她看見。」
艾米蓮拖著身子，慢吞吞的走到秦凡的床邊。
「你要真的很生氣……你就揍我一頓解解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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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計可能還有十章左右完結了哈
各位抓穩，我要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