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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不打不識

  克罕往馬蹄聲響起的方向一路奔去的時候,南宮墨也聽到了東北方向的動靜。


  不同於克罕他們,其實南宮墨他們更早察覺到動靜。


  畢竟克罕他們是帶著一支軍隊,車馬和人走過的“隆隆”聲,對南宮墨這樣對行軍打仗很精通的將帥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


  隻不過,這裏是南漠,南宮墨如今的目的已經達到,沄兒已經回去了,他歸心似箭。


  另外,他剛剛才把魯耶尼的老巢給剿了,為了怕魯耶尼卷土重來,他實在也不宜在南漠人麵前泄露身份。


  尤其還是一支軍隊!

  在這裏,能擁有軍隊的不是魯耶尼就是克罕,遇到克罕也就罷了,遇到魯耶尼的,他們估計還得陷入惡戰。


  因為這,他們即便聽到動靜,也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繼續往前。


  豈料,他們不找別人,別人來找他們了。


  來人那黑沉的臉色,來者不善的樣子,都讓南宮墨心裏一緊,今天的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同一時間,南宮墨看到了克罕幾人,克罕自然也見到了南宮墨以及他的兩個隨從。


  隻一眼,克罕就警惕起來。


  麵前一行三人,來人都身著黑色衣服,為首男子的衣服卻和後麵的不同,一順到底的布料,內裏還有暗色花紋,即便光線昏暗,居然也能看出來。


  克罕雖然不了解布料這些,但是肉眼也能看出來,這布料價值不菲了,樣式不像是南漠的,不知道是南詔那邊還是大魏的,有點像南詔特有的彩緞。


  除了這些,為首的男人出奇的英俊,關鍵是那一身撲麵而來的肅殺之氣。


  這些,都說明麵前為首的男子的不平凡。


  尤其最讓克罕緊張的,就是那一身氣勢,隻要不瞎,都能感覺的出來,更何況是克罕了?


  克罕坐在馬上,和南宮墨對峙,身後一排五個哨兵成圍攏之勢,保護著克罕的安全。


  南宮墨這邊,同樣坐在馬上,身後兩個親兵劉一和丁二雖說人數不及對方,但全身肌肉緊繃,看的出來也是警戒狀態。


  南宮墨麵無表情的看著對方,沒有作聲,他在等對方開口。


  克罕舉起自己手上的砍刀,“唰”的一聲,用刀尖指著南宮墨,聲音冷硬如石:“你是何人?”


  用的是南漠語。


  南宮墨絲毫不懼,他目光略過刀尖,平視克罕:“你是何人?”


  用的是南詔語。


  又是南詔語,克罕現在非常抵觸,南宮墨平平一句話,在他看來那就是挑釁,否則他為什麽問自己一個一樣的問題!


  另外,引起克罕憤怒的還有一個深層次的,無法喧之於口的原因。


  當時,身為大魏人的華敏沄就是用一口流利的南詔話騙他,說她是南詔人。


  不知道怎麽的,眼前場景就讓他聯想到了華敏沄。


  然後,那股子快把他憋死了的氣“騰”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他“唰”的一下,從馬上躍起,沒再多說一句,就往南宮墨砍去。


  南宮墨身後劍鞘一擋,緊接著劍出鞘,兩人便越過馬匹,你來我往的對砍起來。


  一來二去,雙方的親兵還在愣神的時間,兩人你來我往都已經對了幾十招。


  兩方親兵都很懵圈,不明白怎麽說打就打起來了。


  而且,看樣子,無論是克罕還是南宮墨,打的都很……賣力!

  好像兩人有仇一般!

  克罕是因為,那股氣找到了一處缺口,可以發泄出來,麵前這位非池中之物,克罕雖然沒有什麽必勝的把握,但奇異的,越打他倒是舒暢起來。


  而南宮墨,一則克罕攻勢迅猛,二則他也火大。


  若說剛開始一見麵,他還沒想起來克罕是誰,等見過他手中的砍刀,他便想起來了。


  那把刀是克罕慣用的,有他們綠猛族的特別的圖騰,紫荊花,太明顯了。


  南宮墨再定睛一看,這不是除魯耶尼之外,南漠的另一位君主克罕嗎?


  他看過克罕的畫像。


  隻是畫像和人之間到底是有不同的,所以乍一見麵,南宮墨沒認出來也很正常。


  南宮墨生來就很驕傲,這種與生俱來的身份貴重和性格特征,是無法改變的。


  除去他之前在京城的時候,為了掩飾自己,桀驁不馴,其他時候,他大多隱忍而孤傲。


  這種一言不發,上來就開打,把南宮墨的火氣也打上來了。


  他好端端的借個道走走,他克罕跑過來說打就打,算怎麽回事,難道這道是他克罕家的,還要留下買路錢不成。


  他自詡從來都沒有得罪過克罕,克罕行事未免太霸道了!


  於是,兩人你來我往,打的無比激烈。誰也不讓誰?


  劉一和丁二兩人和克罕的五個哨兵雖然沒動手,可是震驚之餘,也相互戒備著對方,成犄角之勢。


  這毒瘴林還從來沒有這麽熱鬧過。


  周圍的霧隱草和食人花也不能幸免,都被他們破壞殆盡。


  飛沙走石,本來就不好的視野,更差了。


  這麽大的動靜夕琅那邊自然感覺到了,身邊的哨兵想過去看看要不要幫忙,不過被夕琅攔下了。


  對方應該隻有兩三個人,他們已經去了六個人了,再去還像話嗎?


  克罕是南漠第一勇士,戰場上拚殺出來的真正的英雄,自然不可能打不過對方。


  即便,對方武功高絕的也挺出乎夕琅意料的。但夕琅還是對克罕有信心。


  於是,不管是有意無意的,克罕和南宮墨就這麽明明白白、痛痛快快的單打獨鬥了一場。


  克罕覺得非常痛快,酣暢淋漓,那股氣也發泄的差不多了,他擋了南宮墨飛踢過來的腳,尋到一個間隙,終於肯好好說話了:“你到底是何人?來南漠有什麽目的?”


  南宮墨冷哼,他氣消了,他這邊還火大的很,雙腳連踢:“我是何人和閣下有關係麽?不過借個道,也需要閣下同意?”


  克罕往地上一滾,冷然道:“你借道借到毒瘴林了?武功還這麽高,說說吧,是不是在我們這兒做什麽壞事了!”


  在毒瘴林能這麽跑馬的,身上必有解毒丹,而且藝高人膽大,絕非一般人!


  南宮墨挑眉,停手,往後退了三步,譏誚:“我做什麽壞事閣下有證據?就算做了如何,不做又如何,是妨礙到閣下了?”


  克罕見南宮墨終於停手,心下微鬆一口氣,麵前男子神秘莫測,武功路子根本不是南漠的,有點江湖中人的感覺,如今雖說,他們兩個看起來勢均力敵,可這神秘男人內功深沉似海,後勁十足,長此下去,克罕心知,自己怕不是他的對手。


  克罕打著打著,就真的好奇起來,這男人武功路子像江湖中人不假,可是看氣勢,貴氣有餘,粗莽不足,真的很矛盾。


  克罕也往後退了三步,抱著自己的大刀,挑挑眉:“倒沒有,隻是我本人好奇罷了,既然是相遇在此,也是有緣,閣下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如何呢?”


  這一打,克罕這氣泄了大半,倒是心境舒朗了起來。


  麵前男子反正他也打不過,他反倒放開了,有閑心問兩句話了。


  劉一和丁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迷茫,對方的行為是什麽情況,很迷啊?

  又看那幾個哨兵,他們也敏銳的感覺到,自家大王現在戰意全消,已經開啟聊天模式?!

  南宮墨自然也感覺到了克罕的變化,他心裏也鬆了口氣,實際上在他搗了魯耶尼的老巢後,他並不想和南漠的另一個君主為敵。


  一則,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二則,如今大魏局勢變幻莫測,以他的估計,他那皇兄一旦駕崩,大魏勢必要亂,他精力肯定放在大魏那邊,這時候,實在不宜再豎敵人。


  三則,雖說他沒有和克罕認識,但是他的人從來沒有小覷這個南漠的後起之秀,憑借一腔孤勇一點一點蠶食魯耶尼的江山,為自己拚出一片江山的人。因此,南宮墨對克罕其實很了解。


  本質上,他們是一種人,隱忍而蟄伏,痛苦的經曆是暫時的,勢必有一天,他們會實現自己的野心。


  南宮墨從不諱言自己的野心,從他被皇帝變相放逐,他就想著有一天奪回屬於他的位置。


  因為,隻有地位才能讓他們自保,才能讓他們更好的活下去,為自己,也為身邊人撐起一片淨土!

  四則,克罕聞名遐邇,南宮墨研究過他的每一場戰役,發現他是個有原則的人,沒有一些人一朝得勢後的忘本和醜態畢露,更沒有功成名就後一腳踢開有功之臣的卑劣。


  這點,讓南宮墨很欣賞!


  男人有時候就像小孩,說打就打,說好起來忽然就好了!


  南宮墨微勾嘴唇,他低頭把劍插入劍鞘之中,語氣放鬆:“倒不是我不告訴閣下,隻是我做的事情就和閣下目前做的事情一般,不好言說,不過,我可以告訴閣下,我做過的事情不會危害到閣下。”


  克罕瞥了南宮墨一眼,很平常的問了一句:“你認識我?”


  他克罕是真的名聲遠播,如今連南詔人甚至大魏人都認識他呢。


  不過,這事他不驚訝,畢竟他早就知道,男人們大概是好奇他的驍勇,想成為他這樣的男人,女人們則是喜歡他這樣的長相,想成為他的女人……


  克罕甩甩頭,想遠了。


  不過,如麵前男子一般神秘的男人居然知道他,讓他或多或少有點警惕。


  南宮墨點點頭:“如大王這麽威武驍勇之人,南某沒聽說過也不正常吧!南某曾經遠遠的見過大王一眼。”


  總不能說自己看過他的畫像,南宮墨隻能說自己見過他了。


  克罕點點頭,沒再說什麽。人家既然都說不好言說了,他既然不想和對方在這裏拚個你死我活了,打破砂鍋問到底也沒意思了!


  克罕定定的看著南宮墨,南宮墨回視著他,無有一絲一毫的退縮。


  半晌,克罕最終往旁邊一側:“希望閣下下次來的時候,能坦誠告知閣下的身份,今日,時間地點都不合適,咱們就此別過吧!”


  南宮墨點點頭,抱拳:“告辭!”說完俐落的上馬,帶著劉一和丁二頭也不回的走了。


  身後,克罕也調轉馬頭,帶著手下,擺擺手,回了隊伍。


  夕琅見克罕回來了,心情似乎不錯,他倒是有些驚訝:“你把那人殺了?”後來就沒啥動靜了,他還一度有些擔心。正有些忍不住,想派人過去看看。


  克罕搖頭:“沒有。”


  夕琅驚呆了,皺眉:“為什麽?”


  克罕擺擺手:“你放心吧,那男人絕不是你想的什麽會泄露我們的事情的人!”


  “人家一路往北去了,又從毒瘴林走,趕時間呢,可沒空嚼我們的舌根!”


  再說,那個姓南的男人也不屑於做這種事吧。


  姓南?回去等他把手頭上的事情忙完了,必是要查一下這個姓氏的。


  雖然,他用的是南詔語,可是經曆了華敏沄的事情,克罕已經不會再憑借著語言來確認他們是哪兒人了。


  這個男人既可能是南詔人,也可能是大魏人,南這個姓氏似乎比較少見,這樣一個男人總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


  克罕也不再解釋其他,自己徑自騎著馬往前行去。


  留下夕琅蹙著眉頭,怎麽都放鬆不下。


  半晌,夕琅又搖搖頭。


  克罕還是克罕,這麽任性,這麽隨心所欲,必然是那男人讓克罕很欣賞,很看得上眼,他才沒拚死殺了對方吧。


  隻不過,在如今這樣的時刻,夕琅還是覺得克罕這心也太大了。


  不過,有什麽法子呢,克罕自己決定的事情,基本就是定局了,他怎麽想的不重要。


  夕琅糾結了一會兒,最終也沒再糾結。


  人放都放了,追回來?他們沒這個時間,也耽誤不起。


  走在最前麵的克罕,不知為何,心情越發舒暢。


  他比劃著剛才兩人對決的招數,也許那一招自己可以再快一點,那男人不是個會說假話的,他就在無傷城等著唄,哪天那男人真要來,他們可以再切磋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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