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太後你別跑> 第158章 識破身份

第158章 識破身份

  南詔地形特殊,細細長長的長條形的,它和南漠多處接壤,周邊有山地和毒瘴形成天然的屏障。


  比起南詔,南漠人似乎對大魏的地大物博更有興趣。


  或者說,如今南詔皇室式微,魯耶尼早把南詔當成了他的後花園,隨隨便便進出,一點顧忌都沒有。


  南詔人對於南漠人的進出也視若無睹,這也許就給尼蘇布的如入無人之境提供了條件。


  華敏沄知道,距離南海並不算很遠的,就有一座擺渡山。


  擺渡山的另一邊就是南漠。


  她和南宮墨能從梭崚山穿過,從老馬場到新馬場,人家尼蘇布在這裏這麽多年,難道就不能找到一條南詔到南漠的路。


  她恍惚記得,一路走過,就沒走過什麽好路,似乎山間小路特別多。


  天呐!有可能,她真的到了南漠!


  華敏沄知道這事棘手了,就算自己能在尼蘇布手上活下來,那自己怎麽從南漠回到南詔?

  她甚至連路都不認識。


  那些護衛呢,莫不是追丟了就不管她了吧。


  華敏沄知道不可能,但還是很有怨念。


  此時的護衛們當然沒有不管華敏沄。


  護衛們追丟了以後,也慌了。


  他們在華敏沄被擄走的時候,就著急忙慌的跑到老馬場,準備向南宮墨報告夫人失蹤的事情時,恰好南宮墨才送走把八千匹馬都帶走的七王爺。


  南宮墨實際上也很急,他自從剛剛那一陣心悸以後,就一直惴惴不安。


  他雖然覺得沄兒不會出什麽事,但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於是,把七王爺幾人打發走,他就急急的上馬,往家趕。


  剛上馬,隕丁帶著南海馬場的護衛隊長卞丙來了。


  看到卞丙,南宮墨臉色瞬間變黑了,他怒斥:“你不在夫人身邊守著,來這裏幹什麽?”


  卞丙“噗通”一聲跪下:“主子,屬下無能,馬場進了刺客,……擄走了夫人。”


  仿佛一道驚雷般,直直的劈向南宮墨,南宮墨隻覺得自己一片暈眩。


  五雷轟頂,大約也不過如此。


  他沒理會跪在地上的卞丙,騎了馬,如飛一般往家奔去。


  一路上,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整個人仿佛失魂落魄,隻能憑借本能做事。


  他機械的趕路,隻想馬能快一點,在快一點。


  奔波中,樹枝刮到他的臉,風沙迷住了他的眼,他都仿佛無感一般。


  腦子裏就是不停的閃過妻子的點點滴滴,一顰一笑,她生氣的樣子、開心的樣子、調皮的樣子、關心他的樣子……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的眼淚就模糊了雙眼,一種從沒有過的恐慌瞬間襲滿全身。


  他閉閉眼,沒理會這些,他現在腦子裏就隻有唯一一個念頭,他一定要找到沄兒。


  沄兒,等我。


  ……


  尼蘇布一邊往華敏沄逼近,一邊獰笑。


  他似乎不太想讓華敏沄太好過,越是能讓華敏沄痛苦,似乎可以滿足他變態的快感。


  他一邊慢慢往華敏沄的方向走,一邊還和她說話。


  他似乎如今很有說話的興致,看起來還有點興奮。


  他依然用南詔話跟華敏沄搭著話:“你這個可憐的女人,怕不是還不知道你男人的真實身份吧?”


  他也不想聽華敏沄回答,自己往下說:“他可不是你以為的商賈,他的真實身份嚇也嚇死你。”


  華敏沄沉默不語。他進一步,她就退一步,手壓在流雲簪上,緊緊的,戒備著。


  “他可是皇子呢,他是大魏朝的福王殿下,你知道嗎?”


  “嘖嘖嘖,你痛苦嗎?人家是皇子呢,再怎麽樣,你也算是皇子妃呢,可是,現在呢,就要死在這裏了,還有你的孩子!”


  “本來以後,沒準等我們南漠的汗王統一了大魏,看在他是皇親的份上,沒準還能給他的孩子一個閑王做做,現在麽,以後再怎麽樣,也跟你無關了。”


  華敏沄垂著眼瞼,掩下內心翻湧的情緒,他果然知道!

  “嘖嘖嘖,真是可憐啊,沒準他在大魏還有其他的女人和孩子,在南詔不過是閑著沒事,便再找個女人,也隻有你這個蠢女人會被騙。”


  “說不定,在南詔他還有其他女人呢。”


  尼蘇布覺得這很正常,若是他有這個財力和權勢,別說找一個,他可以找十個、二十個。


  說來,不管是南詔還是大魏,女人看起來都細白的很,不像南漠那些女人,既凶又粗糙。


  華敏沄一副被尼蘇布的話刺激到的樣子,對尼蘇布大吼:“你胡說,怎麽可能?”


  尼蘇布哈哈大笑,似乎華敏沄的痛苦助長了他的愉悅:“你想不到吧?算你運氣好,若不是我和我們汗王是兄弟,我今天也不能告訴你真相。能在死前知道真相,你也算死個明白了。”


  華敏沄心裏一咯噔,魯耶尼也知道?

  魯耶尼怎麽會知道南宮墨的身份的?莫不是大魏那邊出什麽紕漏了。


  華敏沄轉轉眼珠,似乎氣不過的樣子:“你要殺便殺,胡說八道幹什麽?我看你怕不是被騙了,莫不是有人想害你,故意嫁禍給我家老爺,我勸你,還是弄清楚了,別最後做了別人的刀!”


  “我看,肯定是你們的汗王騙你,你損了他那麽多兵馬,恰好我家老爺文武雙全,他指著你跟我家老爺對上,讓我家老爺殺了你,以消他心頭之恨。”


  尼布蘇莫名其妙大敗,成了喪家之犬之事早已經是南漠、南詔和大魏的笑柄了。


  尼蘇布大怒:“你個臭娘們,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還敢挑撥,我告訴你,我們的汗王魯耶尼是南漠霸主,他是狼神之子,這世上所有人都應該臣服在他之下。”


  “如今,魯耶尼身邊的三閼氏就是大魏信國公之女,知道信國公嗎?那是大魏超品級的侯門府邸,用你們南詔那邊的意思說,信國公那就是我們汗王的嶽父。”


  “有了信國公和我們汗王裏應外合,無論是大魏還是南詔,遲早都是我們的,我們什麽消息得不到?”


  “你以為你愚蠢的挑撥,我就會相信你,真是……”一連串南漠語從尼蘇布嘴裏流瀉出來。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好話,八成是咒罵她的。


  尼蘇布說的輕鬆,華敏沄卻聽的冷汗津津。


  前麵想不通的事,如今這麽一串,全清楚了。


  肯定是華敏潔!


  阿墨之前說過,魯耶尼有一個寵妾,似乎很了解岐山那一條從南詔到大魏的小道。


  這條道這麽隱蔽,除非親自走過,否則不可能知道。


  電光火石間,她忽然想到了那一回在下河村和那些鄉親們的對話。


  當年,下河村老村長說,曾經有一個小乞丐來討過水喝,後來第二天一早人就不見了。


  這個小乞兒跟她口音相似……


  原本,華敏沄不在意,如今想來,那個小乞兒很有可能是華敏潔,當年信國公府追查過她的足跡,她確實是往南走了。


  但後來,因為時間太久遠,華敏潔又素來奸詐善偽裝,華敏潔就銷聲匿跡了。


  看來,從一開始,她和南宮墨想的方向就錯了,他們一直懷疑岐山附近有沒有哪一家的女兒給魯耶尼做了寵妾。


  後來,排查了很久,都什麽也沒查到。


  沒想到,這把火燒到了信國公府頭上。


  華敏沄恨極。


  人可以壞,但是壞到這種程度,還是很少見的。


  為了一己之私,可以把一家一國拖下水。


  華敏潔借著知道岐山這條密道,在魯耶尼那兒賣了好,但是她沒想到嗎?南漠要是攻進來,大魏多少人會死?


  謝家首當其衝,然後是閔南府和西南府的百姓,再然後再蔓延到其他府城。


  南漠人什麽德性,她不知道嗎?被他們侵略的城市,屠殺、劫掠、淩辱、他們無惡不作,壕無人性。


  華敏潔想不到嗎?是不在乎吧。


  在取得魯耶尼的初步信任之後,她又把自己是信國公女兒的事情擺出來,以此來提高自己的身份。


  現在南漠那邊估計對她信國公女兒的身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吧。


  這事,若是被什麽有心人傳回汴京城,也沒華敏沄什麽事了,皇帝能親自手刃了信國公府。


  信國公府還會被扣上通敵賣國的帽子,到時候謝家也倒騰不幹淨,畢竟謝家身為信國公府的親家,還和南漠密切接觸。


  這些,華敏潔會想不到嗎?

  怎麽可能?能以一個異國的女人的身份,憑借自己的手段爬上魯耶尼三閼氏的位置,取信於魯耶尼,這女人會是個什麽簡單的人物嗎?

  也許,這就是華敏潔的目的,想來無論是信國公府還是她,在她心裏就是她的仇人吧。


  相比於信國公府,她更恨的是她華敏沄吧。


  從華敏潔的認知裏,她的出現奪了她國公府長女的地位,在她想踩著彭雲清往上爬的時候,也沒有站在她那一邊。


  所以,她才想對付謝家,讓她後悔吧!

  而南宮墨,作為福王,華敏潔怎麽可能沒見過。


  稍加有人描述一番,以華敏潔的聰明,就能猜出南宮墨的身份。


  就算猜錯也沒關係,別人的死活,她華敏潔會在乎嗎?

  華敏沄閉了閉眼,心中閃過殺意,華敏潔必須死,還必須越早死越好,否則誰知道她還能抖落出多少事情來。


  她必須早點回去,告訴南宮墨和謝家這個消息,派人過來殺了她!

  不過,目前當務之急還不是華敏潔死不死的問題,還是她自己的情況。


  尼蘇布對她已經失去耐心了,她此時才是生死攸關的時候。


  看著尼蘇布一步一步往她走過來,她又後退了幾步後,忽然一聲不吭,扭頭就跑。


  尼蘇布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女人還敢跑?還有力氣跑?用南漠話咒罵了一聲什麽,拔腿就往華敏沄追去。


  不過,他心裏也沒多著急,對他來說,不過是獵物的垂死掙紮罷了。


  如果這女人有本事,路上就跑了,何必等到現在,不過是知道他要殺她,忍不住害怕罷了。


  華敏沄要的就是尼蘇布的輕敵。


  就在尼蘇布獰笑著撲上她的時候,她身子一低,靈活的往旁邊一鑽。


  同時,尼蘇布始料未及,一下子撲空,腳下不由自主的一踉蹌。


  華敏沄眼一眯,就是現在。


  她一轉身,手快的宛如一陣風,眨眼的功夫,流雲簪就被她紮進了尼蘇布的頸間……


  又快、又狠、有準。


  她一擊便退,抱著肚子,腳步明確的往尼蘇布套好馬鞍和韁繩的馬跑去,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的向遠方而去。


  尼蘇布到死都沒想到自己是這麽死了,他躺在地上,還是不敢置信。


  他感覺脖子如同卡著一般難受,血凶猛的噴薄而出,他雖然還沒死,但是血流多了,人就沒力氣,怎麽也爬不起來。


  想去抓那個本該死了的女人都抓不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隻是一會兒,他雙眼模糊,腦子裏最後閃過的畫麵是:在他們自小放羊的山上,看到一群狼,狼看到羊,一躍而上,一把撲了過去,對著羊的脖子咬去。


  是了,狼捕獵的時候,都是先咬獵物的脖子的,他身為南漠人怎麽把這事忘了呢。


  華敏沄可管不了尼蘇布在想什麽,她早在尼蘇布套好韁繩和馬鞍的時候,就在往馬的方向靠近了。


  她雖然能感覺到她紮尼蘇布紮的深,但是誰知道尼蘇布會不會還有什麽殺手鐧來個臨死反撲,所以紮完後,她毫不留戀的跑了。


  至於流雲簪,和命比起來,流雲簪丟了就丟了吧。


  馬跑了大約一刻鍾,身後一片靜謐無聲,華敏沄才鬆懈下來。


  這一鬆懈,整個人的感覺就不好了。


  肚子疼的厲害,並且一時又一時的震動越發頻繁起來。


  華敏沄知道,自己這怕是要生了。


  可是,這裏四處無人,連路都不認識,她一個人要怎麽生?

  可是,不生也得生,小家夥肯定是等不及了。


  她一邊咬牙忍著疼痛,用手輕撫著肚皮安撫孩子,一邊驅著馬慢慢走著,想著找一戶人家是最好的。


  可是,極目遠眺去,周圍除了空曠的草原和連綿的山脈,竟然是連一戶人家也沒有。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