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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後位相聘

  沒了這些銀子,廉王府怎麽招兵買馬,怎麽結交下有識、有才之士?

  夏管家恨的眼睛都要滴出血來,一個田雪梅,值十五萬兩銀子?把她剁碎了都不夠他解恨的。


  夏管家不僅是恨上田雪梅了,連華敏沄也恨上了。


  這臭丫頭太精太精了。


  誰能想到她會玩釜底抽薪這一眨


  當就把銀子取走了,一點反應的機會都不給他。


  這是得多急不可待啊?

  真是的,缺銀子啊?十五萬兩盡數都取走了,連一文都不給剩下。


  損,真是太損了。


  那夥計沒想到過來送個信而已,會被揍了。


  可是,他什麽也不敢幹,什麽話也不出來了,死死趴伏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他一個夥計,如何敢跟廉王府硬碰呢。


  好在夏管家也沒工夫搭理他了,看都沒再看他一眼。就匆匆走了。


  夥計從地上爬起來,先東張西望一番,發現沒人看著他,如釋重負,逃也似的離開了廉王府。


  夏管家感覺自己腦仁疼,這事還不知道怎麽跟廉王殿下起。


  廉王殿下還不知道他用了這麽多銀子。


  這麽大筆的銀子,廉王殿下必然震怒,他這掛落是吃定了。


  長歎了一口氣,夏管家走進廉王的長春苑。


  這事太大,兜不住,肯定要。


  長春苑,正廳外,一片狼藉,除了上好的瓷器碎片,還有些撕裂的衣服碎片、斷裂的棍子木屑,其中還夾雜著一些血跡。


  想必,是剛剛在這對田雪梅和趙勤之用過刑了?

  夏管家咽咽口水,心裏有點恐懼,他似乎選的這個時間點不太好。


  眼見廉王在廳裏坐著,他躊躕著。


  忽然,一個茶杯扔到他麵前,碎的稀爛,裏麵飛濺的茶葉濺了他一身。


  夏管家會意,頭一低,往地上一跪,哭嚎起來:“主子,大事不好啦?”


  廉王又一個茶杯扔過來,這一回直接扔在夏管家頭上,把他的頭砸的頭破血流,他冷笑:“來聽聽,還有什麽不好的事。”


  他這樣,夏管家越發的心顫。


  可是,話又不能不。


  他索性閉上了雙眼,破罐子破摔:“因為田姑娘的事,咱們十五萬兩沒了。”


  著,他把事情了一遍,其中盡量撇開他的責任。


  “……那信國公府幾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啊,奴才實在無法,田姑娘這事那麽些人都看著呢,那華家是個死要銀子的,奴才實在無法啊……殿下,你要為奴才做主啊。”


  “你是信國公府要五十萬兩銀子,在你的據理力爭下,才十五萬解決了?”


  廉王的聲音裏聽不出什麽情緒。


  可是,已經頭破血流的夏管家已經嚇得不知道什麽了。


  他顫顫的回了一句:“是。”聲音低到連他自己都快要聽不清了。


  他最了解廉王不過,廉王此人最是心狠手辣,倘若火當時發了,也就發了,就怕這種火憋在心裏發不出來的情況,到時候惹他的讓生剝一層皮。


  這要是華家隻要了二十萬兩,他送出去十五萬兩,外加一個廣陵散饒筆洗……


  他這回怕是要栽在田雪梅和華敏沄手上了。


  他總不能跟殿下:他揣測,這田雪梅幹下這樣的蠢事,有很大的可能活不到明的。所以先把銀子假意抵給華家,等到田雪梅一死,他們留在華家的把柄就沒了,死無對證了,到時候他把銀子抽走,他們取也取不到。


  本來,他簡直太得意自己的機智了。


  可是,沒想到華敏沄那個臭丫頭,居然做了這種事。


  “你自己下去領一百板子,念在這麽多年跟著我的份上,打死了就算,活著就繼續回來當差。”


  耳邊,廉王冷酷的聲音如刀一般,割在夏管家身上。


  夏管家身體控製不住,搖了搖,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廉王。


  他早年在宮裏,也過過苦日子,有一回,殿下功課做的不好,皇上發現了,晚上罰跪在冰冷的地磚上,他沒法子,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殿下禦寒,自己穿著單薄的裏衫,陪跪著。


  跪了一夜後,他起來都是被人抬回去的。


  自那以後,他的腿更加不好了,要是坐久了,站起來都會有些瘸。


  他連著身體也變虛了。氣還未冷,他就緊著把棉襖、皮子裹在身上,即便如此,身上也連個熱乎氣都沒櫻


  別看他如今看起來還不錯,可是渾身是病。


  這些,殿下也不是不知道。


  而且,就算他有些私心,誇大了華家饒行為,弱化自己在別人其中起的作用。


  但從本心上,他都是一片忠心為主,盡心盡力,兢兢業業。


  可是,他還要打他一百板子。這是要他的命啊!

  夏管家瞬間仿佛老了十歲,精氣神全沒了。


  廉王絲毫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麽過分,他見夏管家看著他。


  又一個茶杯扔過來,嘶吼:“滾出去!”


  夏管家又被砸個正著,這次,他卻再也沒有力氣抹自己頭上的血跡了,垂著頭,如一隻喪家之犬,灰溜溜的出去了。


  夏管家走了,廉王隻覺得自己的火氣還是沒法發出來。


  廳裏能砸的都被他砸盡了。


  想到那兩個讓他丟盡了臉,充滿恥辱的兩個人,他眼睛恨的都能滴出血來。


  那趙勤之不是敢動他的女人嗎,他也沒殺他,而是削了他惹事的命根子。


  他耳邊仿佛又聽到了他的慘叫,隻覺得有些許痛快。


  畢竟趙勤之是朝廷命官呢,他現在可不能殺他留下什麽罪證。


  等到他即位……哼!


  至於他能不能挨過那種痛苦,活下去,就看他的命了。


  廉王嘴角揚起一抹殘忍嗜血的微笑。


  又想到田雪梅,廉王嘴角那抹笑更加邪佞的笑,看起來猙獰極了。


  那女人連皇後,皇太後都不做了。


  喜歡趙勤之是吧,倘若趙勤之這次活下來,他就把她嫁給他。


  如果趙勤之沒活下來,那她也去陪葬吧。


  隻是,她已經被他親手打的重傷累累,不過還有口氣在,至於未來會不會作下什麽病來,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他不僅要讓他們雙宿雙飛,還要讓他們窮困潦倒,在貧病交加中過日子去吧。


  廉王自詡自己是真龍子,更是聰明人。


  華敏沄曾經想到的事情,他也想到了。


  前世,他子嗣艱難,華敏溪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他一點也不喜歡,一方麵,他對華敏溪沒好感,另一方麵,那孩子病歪歪的,斷斷續續的活著。


  他十歲被父皇封為廉王,是兄弟裏最早封王的。


  自,他就比愚蠢魯莽的大哥,優柔寡斷的二哥,和橫衝直撞的弟弟都要有謀略,學業更優秀,也更得父皇喜歡。


  他還有一個後宮第一位的母親,自就為他籌謀。


  他甚至還有個位列豪門貴族的外家,是幾個兄弟中,地位最高的。


  這樣的他,無論從哪一方麵,他都比他的兄弟們優秀,若有什麽遺憾,那就是不是老大。


  可是,那又有什麽關係。


  他這麽優秀,自然會對皇位肖想。


  對他來,皇位就應該是他的!


  舍他其誰!


  前生是,今生自然也是!


  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不能接受自己的長子,還是嫡長子,是個病秧子。


  他怎麽可能把大魏的江山交到一個病秧子手上,尤其他的外家還是信國公府。


  但雖然母妃不喜歡這孩子,他也不太喜歡,卻偶爾也會有些慈父之心。


  可是,每當他想要表現一下父親的慈愛後,那雙長得很像華敏溪的眼睛常常深幽幽的看著他,深不見底,好像在他麵前,他一切心思都無所遁形一般。


  就像華敏溪每次洞悉他的舉動,那一雙盯著他的眼睛,明明什麽都沒,但他就是知道自己被嘲弄了、被譏諷了。


  所以,最後,他離那個孩子越來越遠。


  一直到他夭折,他當時在想什麽呢?


  想:自己還會有新的孩子,有田雪梅給自己生的孩子。


  結果呢?

  廉王忽然覺得很諷刺,他對一個是野種的孩子愛若珍寶,生生把皇位交到了一個雜種手裏。


  每當想到這一點,他活剮了田雪梅的心都櫻


  他就覺得,那雜種哪哪兒有一點像自己的地方?

  還有右腿上那個暗青色胎記,今卸了趙勤之的衣服,他才知道,原來真父子在這裏呢。


  自己前世怎麽這麽疏忽呢,華敏溪生的兒子身體不好,衛妃懷的是個死胎,唯有她田雪梅,在多年未育後,忽然懷孕了,還生了個活蹦亂跳的大胖子?

  那會兒,他還覺得是佑他廉王,後繼有人。


  卻沒想到自己不僅是一個笑話,還是皇室的罪人。


  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給他帶了兩世的綠帽子!


  每每想到這些,廉王都恨不得把趙勤之和田雪梅撕碎了。


  可是,他不能,死太便宜他們了,他要讓他們活著,痛苦的活著。


  至於,那十五萬兩銀子,他倒是並不怎麽擔心了。


  他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法子。


  就是把華敏沄娶回來,這樣不僅能把銀子拿回來,不定還得更多。


  畢竟,華家出了名的銀子多。


  而且,前世隻有華敏溪生下了他的孩子,那麽華敏沄也可以。


  相對於目前還是豆丁的華敏溪,他對長得絕美的華敏沄不要太有興趣哦。


  長得傾國傾城,還會掙銀子,今日聽了夏管家那番話,發現她還特別聰明。


  征服這樣的女人,想必是個男人都願意放手一搏吧。


  他改變主意了,隻要華敏沄能給他生下健康的兒子,那他願意以後位相聘。


  這樣夠誠意了吧?她一定不會再拒絕他了。


  廉王信心滿滿。


  華敏沄自然不知道廉王做的這些美夢,若是知道這事反而助長了廉王娶她的決心,怕是要火冒三丈。


  她回了信國公府。


  十五萬兩銀子拿了三分之二出來,準備充入公鄭

  她明白大伯的意思,也願意做著改變。


  她享受著族人對自己的供奉,這麽多年,做生意的銀子從來沒拿回來過。


  當然,大伯他們也從來沒跟她提過,原先老爺子提過,還被大伯頂回去了。


  倒不是一定要拿回來,而是從本心上她沒有這個意識。


  其實,芳鮮齋和舶來品能夠日進鬥金,生意興隆離不開信國公這個金字招牌。


  世人都知道這兩個店是信國公府大姐開的,誰敢鬧事。


  否則,這店開的下來與否另,就是這生意興隆的勁兒早叫眼紅的砸了場子去,甚至被別人占為己櫻

  哪裏能這麽安安穩穩的在這兒。


  這些,都是家族帶給她的。


  今日這銀子,等於是白得的,要是沒有大伯和爹助陣,她無論如何得不到這些銀子的。


  她沒想到自家大伯和爹那麽彪悍。


  她本來是要五萬兩銀子的,他們居然要了二十萬兩。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這是給人家留下了還價的空間啊。


  所以,這銀子充入公中一部分是合理的,她還準備在芳鮮齋和舶來品各拿出一成來,充做公中收入。


  這對她來一點難度都沒有,而且她也願意這麽做。


  ……


  楊氏瞠目結舌的看著華敏沄拿出來的一疊銀票:“沄兒這是做什麽?”


  楊氏知道今的官司,也知道今廉王府送了十五萬兩銀子出來。


  不過,對這銀子她一點都不眼紅,這銀子是華敏沄名譽的補償費,女孩子的名譽多麽珍貴。那是無價的,關係到以後出嫁,再多的銀子都買不回來。


  要她,這銀子還要少了。


  相比於銀子,她更看重的是勇國公府出的道歉公示。


  令她驚訝的是,沄兒不僅把銀子全取出來了,還拿到她這兒來了。


  她連忙下意識的看看門口,就怕被三房看見。


  起她那三弟妹,真是恨其不爭。


  連個妾室也管不好。


  最近,那生了一兒一女的妾室玉氏也不知道怎麽攛掇的三弟,每日跟著三弟妹串門子。


  這幾更是過分,三弟妹還沒出現呢,她自己倒是竄到她這兒來了,一口一個:大嫂。


  誰是她大嫂了,一個妾室居然敢這麽猖狂。


  要不是看孟氏實在是可憐,顧及到三房的麵子,她都要翻臉了,即便這樣,昨她闖進來,她也叫嬤嬤用掃帚把她掃出去了。


  果然,怕什麽來什麽,那玉氏款款走進來,眼睛還死盯著華敏沄拿在手上的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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