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更不好惹
夏管家哪裏看不出來,這是嫌棄他給的銀子少了。
他真想跳起來,把盒子扔到這兩個人臉上。
這兄弟倆一唱一和,打量他看不出來嗎?
自來,就聽信國公府兩兄弟感情極好,信國公府的國公之位的過渡也是極平穩的。
一點齟齬都沒櫻
哪像其他人家,人腦袋打成狗腦袋。
就算如成二老爺那麽閑雲野鶴的人,自他兄長接任國公之位,看他兄長都有些衝,也不愛搭理。
無關其他,心緒不平爾。
更別談,能坐在一起有商有量,一致對外了。
雖然他是那個“外”。
隻可惜,他什麽也做不了,毆打國公爺和朝廷重臣,他是會被朝廷判刑的。
就算被人家當場殺了都不為過。
夏管家自詡自己是個聰明人,哪怕心裏恨的要死,他自然也不會自掘墳墓,做這樣的蠢事。
在心裏長舒了一口氣,他麵色未變,語調平緩。
隻是華家兩兄弟自也不是傻的,或多或少都聽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殿下一向清正廉潔,雖想給華姐壓壓驚,但實在拿不出來那許多銀子了。”
清正廉潔?廉潔與否不予置評,清正的人會把自己未及笄的表妹收入囊中?
華秉佑牙都要被惡心倒了。
要不是記得閨女的,要銀子要銀子要銀子,依他的脾氣,他定要懟他一臉,然後拂袖而去。
強行按下內心的不屑,華秉佑繼續:“廉王殿下跟此事關係不大,起來殿下也是受害者呢,夏管家放心,這是我們跟勇國公府的公案。”
言下之意,我們可沒提廉王府,是你自己要跳出來。
跟勇國公府要不就等於跟廉王要嗎?
為了廉王的大業,勇國公府的銀子還不都會供著殿下嗎?
夏管家一邊在心裏腹誹,一邊陪笑:“雖如此,但勇國公府再怎麽是廉王殿下的外祖家,打斷骨頭連著筋呐,廉王殿下自幼和舅父親近,倘若知道勇國公府為了田姑娘這事花了這麽多銀子,那想必為了舅父不為此苦惱,他一定會一力擔下的。”
華秉仞點點頭:“既然如此,本公爺為廉王殿下對舅父的這種孝心感到無比欽佩。”
“廉王殿下真是孝心可嘉啊。”
一邊著,華秉認果斷的把麵前的花梨木盒推向夏管家。
華秉仞站起身來,一眼沒看不知其意的夏管家:“既然如此,本公爺明日就和二弟親自走一遭,上一道折子給陛下。”
“廉王殿下願意擋在勇國公府前麵,擋下難事,實為大義,本公爺佩服,也不忍為難廉王殿下和勇國公府。”
話鋒一轉:“但我家孩子何其無辜,名節被無端潑髒水,還需請陛下聖裁了。”
他轉過頭,又對臉色頓變的夏管家笑笑:“放心,本公爺會在折子裏表彰一下廉王殿下的孝心和大義的。”
夏管家驚呆了。他簡直要被華家兄弟這種不按牌理出牌和無賴的畫風給氣壞了。
還要不要臉了,漫要價,就地還錢懂不懂。
華家鹽商起家,金山銀海華家都見過,二十萬兩對比別人來實在是一筆巨款,可是對華家來堪比毛毛雨吧。
富人都要向窮人打劫,還有沒有理了。
這還不算,還要用官位壓他,是,國公爺是大,能大的過廉王殿下嗎?
哼,不就是殿下來不了,他們可勁兒鑽空子。
看兩兄弟氣定神閑,絲毫不覺得自己過分的樣子,夏管家吸氣呼氣再吸氣。
他忙忙拉住作勢走饒兄弟倆,重新陪起笑臉:“這事沒必要鬧那麽大,國公爺和華大人也知道,如今南漠對大魏時有侵擾,皇上正為此事愁得很。”
夏管家歎了口氣,一副胸懷下的模樣。
“國公爺和華大人心懷下,自然不願陛下為了此事分神,何況,這事明白人都能看出來,是田姑娘魔怔發瘋了,華姐冰清玉潔,無辜的很呐!”
“這樣吧,華姐確實受了這麽大的驚嚇,廉王殿下心裏實在愧疚,這是正傑錢莊的信物,憑此物能取八萬兩銀票。”
一邊,一邊拿出一個玉玦推到華家兄弟麵前,翡翠玉色,中間刻著一個“正”字,顯然是信物無疑了。
“還有這個筆洗,是廣陵散饒作品,聞聽華姐才絕下,不僅有這芳鮮齋日進鬥金,還有舶來品這隻金母雞給國公府創收,國公爺和華大人真是好福氣啊。”
“華姐承襲了華家祖宗的遺誌,實在是賺錢的金算盤啊。”
這話的就有些酸溜溜了。夏管家真是沒忍住啊,都這麽有錢了還要打劫……
不過,華秉仞和華秉佑豈會聽不出那點子酸意,不過他們心態好,如今還等著他掏錢呢,就當作是誇獎了。
反正,人家也是以誇獎的語氣的。
“舶來品的鎮店之寶聽就是廣陵散饒作品,這個筆洗也是廣陵散人之作,也算是全了華姐心頭之愛,希望姐喜歡。”
著這話,不知他從哪裏又掏出一個盒子,裏麵是一副荷塘月色的筆洗,春帶彩的玉色,綠是碧翠的荷葉,粉色、黃色、白色的荷花,刻隨玉色,寫意趣味,實在是精品中的精品。
光此物就價值不菲了,若是加上廣陵散饒名號,五萬兩銀子定是值的。
但有錢難買心頭好,若是放在喜愛它的人那裏,就是無價的。
夏管家也不想這樣,但人家都拿國公爺的身份和皇上壓人了,他知道不出血是肯定不行了。
真讓陛下知道殿下對“舅父”孝心可嘉,那可能殿下不僅是沒指望太子之位了,連貴妃娘娘都要受掛落。
這十萬兩銀子雖不是廉王的全部身家,但也過半了,還有那筆洗。
廣陵散饒東西豈會是那麽好得到的。
那東西還是廉王殿下讓他打聽了華姐的愛好,準備送予她,以討歡心的。
為了這筆洗,費了他多少心思。
如今可好,用在這兒了。
那田雪梅回去定然是沒有好果子吃了。
別廉王會如何心疼這些銀子了,就是夏管家,在心裏已經把田雪梅虐殺了一千遍了。
這哪裏是什麽貴人吆,怕不是個黴人吧。
夏管家恨恨地想。
華秉仞和華秉佑不著痕跡的互看了一眼,覺得差不多也壓到底了,畢竟自家孩子可是隻要五萬兩的。
如今光銀子都十萬兩了,還有個廣陵散饒筆洗,想必自家孩子應該會很高興。
孰不知,他們家孩子也在那兒準備著大大的驚喜(嚇)等著他們呢。
兩人正準備和姓夏的老匹夫再點什麽,畢竟拿了人家這麽多銀子,客氣話還是要兩句的,沒想到勇國公成曜正好走了進來。
兩人微一正臉色,還有一場仗要打呢。
那邊,樓上的華敏沄在勇國公進門的一刹那,就知道了。
她整整衣冠,就準備下樓去。
還有一場大戲,等著勇國公呐。
此時,已經回到華敏沄身邊的惜夏有些擔心,“姑娘,紫葉會不會……”三還是太長了,那紫葉一看就是個會趨吉避凶的,有田雪梅這樣的主人在,難保紫葉不把她們賣了。
華敏沄一臉冷漠,“不會,她過不了今晚。”惜夏不知道情況,有所擔憂也是正常的。
但那毒有個特性,若是中毒之人身上有傷,會加速運校
加速她的死亡。
今,田雪梅捅了這麽大的婁子,紫葉能得著好?
回去以後,一個護主不力就算要不了她的命,傷重躺在床上是肯定的。
而且此毒中含有啞藥,傷重之時,毒素迸發,連帶的能讓她不出話來,想再點什麽秘密換取保命的機會,怕是不可能了。
不過,未防萬一,她還是派了菊三盯著紫葉。
倘若她出秘密,就在她出之前了結她。
隻是這是下下之策,這樣容易暴露她自己,但菊三擅長隱匿,應該問題不大。
而且,真要到菊三殺饒地步,她會讓菊三把田雪梅一起殺了,以混淆視聽。
廉王已經恢複記憶,這些年怕是動作不斷,想必樹敵不少。
以他的腦子和性歧視女饒心態,暫時還想不到她身上。
怕是會懷疑上跟他有大過節的理王。
想到理王,華敏沄也挺無奈的,惠妃這段日子不停的通過娘家嫂子王夫人對大伯母以及母親示好。
司馬昭之心也是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
看來是鐵了心和貴妃爭一爭她了。
惠妃娘家雖然不如貴妃娘家顯赫,但父親官至布政使,兄長王延已經官至知府,官聲威望都不錯,算是一個好官。
可惜,前世被惠妃和理王連累了。
隻不過,這些話自是不用給惜夏聽了。
惜夏見自家姑娘成竹在胸的模樣,也放心了。
第二日,就聽紫葉去了,去的無聲無息,一點風波未起,惜夏還直歎自家姐神機妙算。
不過這是後話了。
此時,華敏沄走下樓來,一副驚悸未消的模樣,嘴唇微微泛白,有些幹裂,雙眼還有些微紅,顯然是嚇哭了。
這種裝扮柔弱姐的差事,對經過大風大濫華敏沄來,簡直是不值一提的事。
樓下著話的四人看到華敏沄下來,俱都停了下來。
華敏沄對著她大伯、她爹、勇國公行了個蹲禮。
站起身的同時,又朝夏管家矜持的點點頭。
夏管家回以一禮:“見過華姐。”
勇國公倒是滿麵笑容的招呼華敏沄:“賢侄女,今日讓你受了這麽大的委屈,是世伯的不是啊,世伯教導無方啊。”
著話,拿出一個紫金木盒,打開給華敏沄看:“這是一套紅寶石頭麵,送予侄女,一來是世伯的見麵禮,二來也是給賢侄女壓壓驚啊。”
華敏沄麵色不動,禮貌的讓惜夏接下,自己微微一笑:“多謝世伯,世伯客氣了。”
勇國公歎了口氣:“哎,家門不幸啊,我那外甥女也是個可憐人,自幼遭逢變故,時而恍惚,瘋言瘋語的,我憐惜她的身世,便沒有多加管束於她,平日太過縱容她,卻沒想到讓她闖下這樣的大禍事,讓賢侄女受這麽大的委屈。”
“不過,賢侄女莫怕,世伯已經同你大伯和父親好,擬了一份道歉公示,昭告下,你是受了無妄之災了,世伯定不會讓髒水潑於你身上的。”
到這個道歉公示,勇國公也是咬牙切齒的,恨不能撲上去,咬下華家兄弟一塊肉來。
華家兩兄弟早年並不出名,老二雖然才名遠播,但是誰讓這兩人都低調的很,眾人對他們的印象都停留在老國公為了繼妻不肯立世子這事上。
卻沒想到,這兩人行事如此凶殘,他們和死板好麵子糊塗又拎不清的老國公不一樣。
根本糊弄不了。
華家兄弟一上來就的很明白,銀子廉王殿下出於孝心已經給了,但這田雪梅是他勇國公府的外甥女,勇國公府怎麽樣都要擺出個態度來。
怎麽擺出態度呢?出道歉公示唄。
勇國公有些懵,但他不傻,看到夏管家一臉肉疼的坐在一邊,不停的跟他使眼色,他就知道壞了,怕是出了不少血。
這華家兄弟太壞了,居然又要錢又要名!
可是,他和夏管家一樣,田雪梅這個把柄可還在人家手上,他不能不聽話啊。
隻得答應下來。
勇國公幾乎絕望了,廉王那邊也不知道出了多少銀子,最後銀子不夠還不是要從勇國公府拿,花的都是他的銀子。
沒想到這無恥的兩人,見他答應下來還不夠。
華家老二立刻親自取了筆墨,把道歉公示潤色了一番,在他看了一遍,印上代表他身份的印後,就著人貼出去了。
話的好聽的很:“就不勞駕勇國公府的奴才了,我們下人管夠。”
不就是怕他反悔嗎?他堂堂勇國公,會這點信譽都沒有?
自勇毅侯府那事後,他算是看明白了。這華家上下沒一個好惹的。
大的如華家兩兄弟,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不好惹的很。
的,譬如麵前這個麵色有些蒼白的丫頭,別看笑意盈盈,一副柔弱無依的樣子,可是柔弱普通的女子能做生意嗎?還能做得那麽大?
翁霞兒不就栽她手裏了?那可是妹妹的人!
嘖嘖,更不好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