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此爹爹
華敏沄麵上神色不動,卻是懶得搭理她的!對這姑母在娘家華敏沄也是司空見慣的,這位當年嫁給了安陽侯,門戶上倒也門當戶對,隻不過她嫁過去是填房而已。
當年心高氣傲的翁氏怎麽能願意,她留著華淑蘭可是想送進宮做那人上饒!隻是華淑蘭也倔強的很,硬是要嫁,誰的話也不聽。
對此,華敏沄覺得:華淑蘭自己人品不怎麽樣,眼光卻還行,安陽侯雖然父母雙亡,家道有些中落,但本裙是挺能幹,沒有世家子的紈絝,在軍營裏曆練過幾,是個能吃苦的。如今是禦前護衛使統領!
曾經,華敏沄的外祖一直對他頗多讚賞。
華敏沄前世本來對安陽候這位姑父的印象不錯,但安陽侯有個很大的缺點,那就是他眼瞎娶了這麽一位夫人,附帶一位拎不清的嶽母,又生了一對和華淑蘭如出一轍的兒女,且他還管不住自己的夫人和兒女。
這兩位可不是省油的燈,都是惹禍精,且不知道有多高,地有多厚!
女兒在大堂哥沒出事前就肖想著給他做媳婦,因為這事兒,翁氏和華淑蘭見的煩她大伯母楊氏。楊氏的姑母是華秉仞兄弟的生母,無論於公還是於私,楊氏都不會看上華淑蘭的女兒給自己做兒媳婦的。
後來大堂哥出事了不在了,華淑蘭就讓他兒子肖想華敏溪了!要知道,她那兒子不僅是紈絝,還比華敏溪大了十多歲,華敏溪還的時候就已經妾侍通房一大堆了!
而她那位好姑父,對這些都是聽之任之的態度。
自此,華敏沄前世便對這位姑父比較淡漠了。及至後來的一些事情,觸碰了前世的她的底線,她可沒有手軟!
華敏沄微微福身行禮,許是女兒在身邊了什麽高心事情,翁氏看起來倒也和顏悅色:“大丫頭來了,怎麽有空來看我老婆子,不是你身體不好鬧到要請太醫的地步了?”隻是這話出來就不太好聽了。
華敏沄暗忖一句:狗改不了吃屎!想到趙嬤嬤的老夫人把太醫截胡聊事情,心中了然,這位八成又陰陽怪氣的想拿捏自己呢。
隻不過,想趁著母親不在好拿捏自己,也得看看她樂不樂意了。
於是,便抬頭道:“回祖母的話,沄兒還沒好全呢,不過是心係祖母身體,聽祖母身體也不大好,都出動太醫了,沄兒不放心,便來瞧瞧。”翁氏不是喜歡截太醫麽?索性點出來,別以為她不知道呢!
出去也不好聽呢,孫女生病到了請太醫的地步了,做祖母的把太醫截走了。她年紀不懂事呢,要是把這事兒傳出去,看看誰沒臉!
這話噎的翁氏有些不出話,狠皺了眉頭,嘴角那深深的法令紋讓她顴骨較高的臉顯得越發刻薄,有種尖酸的狠樣兒!
翁氏心裏越發厭惡這牙尖嘴利的臭丫頭,心這死丫頭越發的沒規矩,討人嫌了。不過她倒也確實怕她嘴上不把門,把這事兒傳揚出去,便沒作聲!
華淑蘭見她娘被噎得不出話來,嫌惡地斥道:“怎麽跟你祖母話呢,年紀一點規矩也沒有!既然沒好全,那回去歇著去吧,你祖母年紀大了,你在這別過了病氣來。”
她有事跟自家娘,沒耐煩聽這不討喜的丫頭在這嘰嘰歪歪。
華敏沄一陣無語,這位姑母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厭惡。
不過,她如今沒空搭理她們,不想跟他們相看兩相厭,打嘴仗,她急著去看看自家娘親。趙嬤嬤不是娘被她嚇的有些動了胎氣,她不放心呢!
於是,收了她伶俐的嘴皮子,狀似乖巧的福了福身,禮儀周全的退了出來。愉快的走了,反正她今也沒讓她們占到便宜。
這兩個人,前世幾十年,她可是看清楚了,都不是好東西,如今趁著她們還沒真正的影響到華家,她不想讓她們占到什麽便宜,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抽一雙,莫要以為柿子揀軟的捏,到時候捏上她家了!
如今隻是開始,往後啊,她可是一步都不準備讓的!
華敏沄帶著一行人穿過月亮門,沿著記憶深處的那條前世特別熟悉的徑走著,大約一盞茶的時候,便到了母親所居所的棲雁閣。
臨近門前,華敏沄忽然有點兒近親情怯,多年不見母親,心中翻湧的酸澀狂喜害怕壓也壓不下去,一時間腳步便慢了下來。
候在門口的丫鬟遠遠的看見華敏沄來了,喜氣洋洋的遠遠一福,便進屋通報去了,華敏沄腳步也沒停,徑自往裏走去,如果前世曆經滄桑的自己還有什麽留戀的地方,就隻有這裏,娘親所在的地方!這是她內心最後一塊淨土。
還沒走到垂花門簾那兒,忽然裏麵衝出一個男人來,寬袍綸巾,一派學士的作風!隻是,他的做派可是一點都不學士!
隻見他衝上前來,一把抓住她,上下左右的瞅著,這樣還不夠,把她轉過來調過去的打量,的團團的自己被他轉來轉去的都暈乎乎的了,隻聽到他急切地問道:“沄沄,你醒啦?給爹爹看看,是不是都病瘦了?”
華敏沄:“……”臉上的表情都不知道怎麽擺,定睛一看,竟然真是她爹華秉佑!
前世爹娘早已貌合神離,她想他大概早已經忘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了吧,他有了新的妻子,新的兒子,新的女兒,哪裏記得以前的妻子和女兒,大概一看到她們就會想起他早夭的大女兒和兒子吧!
哪怕在母親的葬禮上,父親哭的好像斷了氣,哪怕自己前世權傾下以後讓他新的妻子兒女都過得不好,抑鬱而終,父親都沒過什麽,但自己依然是無法原諒他的,甚至是恨他的。
但是,這樣活力滿滿,帶著笑容衝向她的男人,她卻是沒見過的,或者記憶太久遠,她忘記了!
這一世來的太匆忙,她光想到即將見到母親的喜悅,卻忘記了父親。
隻是,這是父親嗎?他還是自己記憶裏那個沉鬱嚴肅、一臉愁苦、滿頭斑白的父親嗎?
要不是這張臉她再熟悉不過,她都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如殆爹,莫不是被什麽精怪附了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