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驚變
“方兄，今日可有空？”閻胥上前禮問，麵有豫色。
“閻兄可是有事相商？”方淮暗暗腹誹，客氣問道。
“卻叫方兄知曉，近日縣內頗不得安寧”順手拖過一條長凳，閻胥坐在方淮身側，低眉側身，聲音慢慢壓低“我縣內卻是出了一夥反賊！”
“反賊？”方淮一驚，“如今大雍政和吏清，兵甲足備，哪來的反賊這麽大膽？”
“嘿嘿，方兄不知了吧，這夥反賊可是大有來頭！”閻胥嘻然一笑，故作神秘，熟練的給自己倒了碗湯水，但是吊的胃口卻不個究竟，隻是飲著湯水，兩眼卻巴巴的看著茶攤那口熱騰騰的大鍋。
方淮雙目一掃，心中頓時了然，“閻兄必是還未早食！老丈，端壺桃花釀，在尋些吃食！”
“方兄爽快！好叫方兄知曉，這夥反賊，這夥反賊卻是”閻胥左右四顧，壓低嗓音低低的道“白蓮教！”
“白蓮教？”方淮心頭一跳，確是麵色不變，原身記憶卻是隱隱與白蓮教有所牽連。
“話這白蓮教可是我大雍第一反教！”閻胥穩穩的吃了一口肉食，一口桃花釀品的嘖嘖有聲，開口道。
“前些年慶州大亂便是這些人作祟，慶州死傷無數，最後是北府邊軍入關才平了叛亂。”
“如此來這白蓮教來頭不？”方淮口中和道，腦海中暗暗回憶，《淮南子》，前身所修術法大部分都來源這本奇書，這本書隱隱約約卻與白蓮教有所關係，據傳為白蓮教聖主所著。
閻胥雖然貪圖口舌之欲，不過確是個名副其實的包打聽，全縣各類消息無一不曉，此番交談讓方淮受益頗多，大大了解了一番安平縣周邊風土。
元村鎮地處偏僻，但卻是涼洲和慶州交界之地，行商走卒都會在鎮上停歇，然後再出發前往涼洲府城或返回慶州。
慶州地屬邊塞，多產各類礦物，大漠滿弓刀，風沙經年不息，缺糧少衣，依靠和涼州，元洲的商貿之路來維持邊軍和安寧。
而白蓮教便靠著這複雜的地形和邊塞交錯複雜的形勢，發展迅速，很快就成了慶州第一大反教，白蓮開處，遍地光明，無生老母，真空家鄉。在慶州叛亂，邊軍鎮壓後，至今仍各處流竄，企圖重整旗鼓，在造光明。
在一番飽食後，閻胥拱手作別，卻拜托方淮做件事，明日輪班時確要幫忙盯上半日，處理些文書工作，是日後必有後報。
縣府中共有三位書吏，閻生是其中一位，除了方淮，另一位卻是附近縣學一位老秀才兼任，方淮守孝期間隻是單日上班，如今守孝期過，正常輪值已有半年有餘。
每日方淮負責縣中賬冊文案謄寫和核算，閻生則負責本縣邢名治安，各類訴狀處理，最是繁瑣，老秀才最後核驗兩人工作，匯總匯報與縣尊。
“郎君，此人身上確是隱有鬼物氣息呢！”方淮正邁步出這處食攤，一道聲音在耳畔幽幽響起，卻是秋婉君發現了什麽，悄聲提醒。
“可知是何種鬼物？”方淮心頭一驚。
“不過區區遊魂”！語罷，便在無聲息，秋婉君再任憑方淮如何呼喚也全然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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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村鎮，鎮口，早有一位皂衣捕快等候多時。
“大人，附近已經細細查過，參與白蓮作亂者都已被我等緝拿，且待大人審問！”皂衣捕快稽首，恭恭敬敬的匯報。
“好，速速帶我前去！”縣尉大人翻身下馬，麵有喜色，下顎微點，示意捕快在前帶路。
“大人，請隨我來！”皂衣捕快李三扶了扶腰間長刀，忙不迭的應道，謹慎的在前帶路，直奔鎮中白家大宅。
“你等且把守各處要道，勿讓人逃離！”鐵山回首交代完隨行捕快，便緊緊跟上縣尉，入鎮而去。
“遵命！”隨縣尉而來一共十五騎，皆是縣衙精銳，行止間頗有軍伍風範，得令四散開來，紛紛把守各處要隘道口。
元村鎮白家乃是一等一的富商人家，白家三爺如今便在元洲府城擔當監察史，如今與白蓮教牽扯關係，下屬捕快不敢私自處理，隻得勞煩縣尉大人親自跑一趟了。
“王大人”在大院門口有一山羊胡老頭，錦袍員外帽已經等候多時，正是白家家主白鳳年，“這反賊確與我府上無關啊！”
“等審後便知，且無需聒噪！”縣尉王大人抬手，阻了白鳳年接下來求情的話語，麵色淡漠，“如無幹係自然無罪，如有牽連，依律可是滿門抄斬，便是白大人”
縣尉王大人語氣一轉，語音轉冷，厲聲道“嗬嗬，也保不住你等！”
白鳳年聽得此言，確是嚇得冷汗悚悚，渾身汗毛都倒立了起來，這次白家怕是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白家，寬闊的門前大廳，青翠的鬆柏從院後探出半邊，一片陰涼撒在堂前，屋內搬來的木頭案椅也被搽的幹幹淨淨。
縣尉王大人高據堂上，堂前，捕快們早已將犯人們帶來，一一跪好，等候大人發落。
“大人，堂下趙四，張婆子，吳道人便是我等所查與白蓮教有所關聯之人！”皂衣捕快待王大人坐定，朗聲報到。
一番審問，三人供詞交代，這三人都是在鎮上依靠與人跳神扶乩為生，多靠哄騙鄉村愚夫，弄些香火錢花銷。
卻是前些日子吳道人接了個大單，白家府上連日裏死了三個家丁，疑有邪物作祟，便想請些人驅邪，開了十兩銀子的價格。
吳道子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多的銀錢，便喊了張婆子和趙四合計，接下了白家這單，可隨料白府上確發現了白蓮教反賊，如今都被牽連深陷囹圄。
與白蓮教反賊有牽連的確是白府五少爺，白少楠。。
“白老爺，可有話！”縣尉王大人斜眼看了下白鳳年，慢聲問道。
“大人，這反賊確是喬裝打扮，狡詐非常，我家確是無辜啊！”白鳳年隻是一臉苦瓜相，連聲告饒，心中惶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