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三種可能
“殿下何必這麽。”周容聽到這話差點樂出了聲到。
“問你個事兒,你是上將軍府的人,你這邑城的守備如何。”許安起身略顯認真的盯著周容的雙眼問到。
“守備一事歸城門衛管轄,將軍府並不參與。”
“透個底兒如何?你這座城能不能攔得住我?”許安接著問到。
“攔不住,邑城守備並不如北陽城或是上武城那般大城,殿下要來無人能擋得住,若要走也無人可以阻攔。”周容依舊是微笑回到。
“奧,那你就這麽拆穿我的身份不怕我殺人滅口?”許安裝出一副大徹大悟的表情點頭到。
“交心而已,談不上拆穿。”周容到。
“交心,與王交心,你的膽子可不。”
“我叫過惠安王殿下幾聲許兄,許兄便當我不知道殿下的身份如何?”周容微笑回到。
“奧奧,這樣啊,你叫我許兄,那便是我兄弟了對吧?那你我要不要給你也封個親王當當?告訴本王,想要哪座城池作為封地?”許安點了點頭到。
“不敢如此,殿下笑了。”
“誒,君無戲言,何來笑一?既然你不,本王替你選如何?”
“你覺著邑城如何?”許安湊到周容的耳旁輕聲到。
“我自幼在這座城長大,邑城是座安寧祥和的城池,想必殿下白日裏也已看過了。”周容回到。
“好!你喜歡便好,那就這樣定了,等我回去便領兵攻城,你在城內幫我做好接應,等攻下了城便封你為趙王。”許安拍了下周容的肩膀大聲到,完全一副生怕別人聽不到的樣子。
“封王?誰?我嗎?”
李五升聽到封王二字立馬醉醺醺的從屋內走了出來,剛走了兩步就歪倒在地,看來他著實是醉的不輕。
“殿下笑了,君子之爭,豈在一國一城,殿下不會出兵趙國。”周容微笑到,他自然知道許安是在試探自己。
“為何如此?”許安問到。
“出兵須事出有因,若非仁義之師則下人共伐之,殿下不會將自己置身於如此危牆之下。”
“唉,此言差矣,若我為了一個新交的朋友甘願出兵攻打一個國,那下有誌之才聞之豈不是皆來投靠入我麾下?本王爭得不是一座城,也不是一個國,而是情意二字。”許安到。
“殿下你我皆知,那些前來投靠者皆是些無用者,幫不到殿下成事。”
“那以你所看,何為有用者?你三弟被趙王稱讚為經緯地之才,可當重用?”
“能幫到殿下的自然是有用者,殿下既然想要去摘星,需要的應是強者,那我三弟自然幫不到殿下。”
“你這人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你為何知道我想要去摘星?”
“殿下前往望舒樓早已不是什麽密辛,世人皆以為殿下是去與望舒樓做什麽交易,請望舒樓幫自己做些什麽事,但這麽長時間過去,直到如今殿下回都也不曾帶一人一劍,那麽殿下最初的目的便隻剩下了一個,那便是摘星。”
“那你不如看,我放著好好的惠安王不做,又為何要去摘星?”
“死兆星現,下人皆無可幸免,到時人人皆是摘星者,摘星本不需什麽理由,但殿下的理由卻與我們都不同。”周容到。
“接著。”許安重新躺臥在了屋頂,飲了一口酒後到。
“慶安17年秋,靈學院死了一位女學員,應是殿下的心愛之人…”
周容到這裏扭頭看了看許安的反應,但奇怪的是許安並無什麽反應,依舊是靜靜的躺臥在那裏。
“你看我作甚?接著你的。”
“有人借死兆星之事指控那名學員,昌文君久病纏身來不及親自前去調查,此事就這樣草草結案。事發後涉事官員皆已自縊,這樁案件便無從查起,所以殿下想要翻案就隻能去摘星。”
“那不如你再來看,這件事是誰做的?”許安依舊是躺在那裏隨意問到。
“我猜不出。”周容輕輕搖了搖頭後到。
“嘖嘖嘖,上將軍府二公子,果然平庸至極啊,世人皆知此事由何人所為,到了你這裏卻是一個猜不出。”許安嘲諷到。
“便是因為世人皆知,所以我才猜不出來。”周容微笑到。
“做一件所有人都知道是自己做的壞事,這樣的人除非是個傻子。”許安道。
“確實太過明顯,而且也太過危險。”
“這危險二字從何處起?”許安問到。
“殿下當時若不選擇離開,而是就這麽忍下來…”周容到這裏便不再多話。
“你不敢?那我替你,如果我當時就這麽忍下來,事發後先王一定會好好補償於我,朝臣們也皆會害怕牽連而疏遠我大哥,那些因我而得赦免的人更會憤憤不平,你想的可是這些?”
“殿下英明。”周容微皺了下眉頭到。
“你我當時怎麽就沒想到呢?”許安一副追悔莫及的表情到。
“殿下自然是有自己的考慮。”周容微笑到,他自然知道許安那副模樣是裝出來的。
“你認為做那件事的人有沒有考慮過這些?”許安再問。
“自然是有過考慮。”
“他們既然有過考慮,那為何還要冒險?”
“我不敢。”周容行禮到。
“不用這麽正經,你是趙國的人,我又治不了你的罪,你剛才也了隻是交心,既然是交心那你便得幫我好好理理這些事。”許安又喝了一口酒到。
“他們是在賭。”周容到。
“賭什麽?”
“賭的是親情與理智。”
“與何人賭?”
“與殿下賭,與昌文君賭,與世人在賭。”
“何為親情,又何為理智?”
“親情為父子之情,他們在賭昌文君不會殺自己的兒子,理智為殿下的情緒,他們在賭殿下不會選擇就這麽忍下來。”
“按你這麽他們是賭對了?與先王賭的是親情,與我賭的是理智,那與世人賭的又是什麽?”
“與世人賭的自然是心理和局勢,惠安王殿下遇事便選擇離都,在世人看來實在是難當大任,事發時那些自認為聰明的人都能猜到是誰所為,但事發後有些自認為更聰明一些的人便會覺著事有蹊蹺,太過明顯。他們賭的便是這部分自以為更聰明的人的心理。昌文君駕崩,如今乃是大勢所趨,無論世人心中有什麽疑惑都已是毫無用處,國家在誰手中對於大部分人來都沒有什麽影響,大王子能治理好國家,那他們便不會在乎那件事是不是他所為。”
“我聽懂了,你的意思還是我大哥所為?”許安點了點頭問到。
“我沒有。”周容微笑搖頭到。
“還真是滑溜的不行,你不敢挑明,但意思我卻是明白的,簡單來就是他們在賭那件事發生以後我會離都,他們還賭先王不會殺他,等先王駕崩後我又來不及回都,那麽國家便隻能交給他?”許安想了想後到。
“請殿下明鑒,我並沒有這麽過。”
“你不用裝什麽,我不會殺你,了隻是交心,那你除了這種可能會不會還有一種可能?”許安問到。
“還有一種可能?”周容聽到許安這話開始疑惑了起來。
“有沒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把這攤水給攪渾?”
“殿下是那些人沒有考慮這麽多,隻是扔了個石子進來,無論你二人誰繼承王位對他們來都無所謂?”周容想了想後問到。
“你這麽著再猜猜,看看是誰所為。”許安躺在那裏隨意到。
“嗯,如果誰繼承王位對他們都無所謂的話或許就都能解釋的通了,即便他們全都賭錯了也無所謂,可這麽做的目的何在?三王子年幼,世人皆知王位之爭隻在於你二人之爭。”
“世人皆知的事能有什麽用?”許安輕笑了兩聲後到。
“殿下是…”
“世良還,你這種想法很危險。”許安雙眼微眯的盯著周容到。
“是是,自然不會如此。那便是有人在幫昌文君盡快做出選擇,昌文君生前久病纏身卻遲遲不立王太子,朝臣們不忍見北昌基業毀於一旦,便自發策劃了那件事,目的就是逼昌文君做出決定。”
“不過我還是不明白殿下為何會離都。”周容想了想後到。
世人疑惑之處皆在於那件事是何人所為,但他們卻都忽略了許安為何會離都,通過今的談話周容並不認為許安是那種會做出衝動事的人。
“還有最後一種可能。”許安收起笑容淡淡的到。
“殿下是有人要陷害大王子?那人想要讓殿下繼承王位?”周容微微一愣到。
“這個人我知道是誰。”許安輕聲到。
“這也是殿下離都的原因?”
“你不是知道我離都的原因?”許安笑著問到。
“惠安王殿下如此情意,在下羞愧。”周容跳下屋頂,很是恭敬的對著許安行了一禮到。
“神經病,借我一把劍。”許安到。
“我不是用劍的。”周容微笑答到。
“那你用的什麽?拳頭?”
“我是用箭的。”
“不一樣?”許安皺了下眉疑惑問到。
“弓箭,不是劍。”
“你這種人確實很適合躲在幕後射冷箭,不錯,挺適合你,我剛才出花影劍的時候你為何不點破?”
“殿下賜名,不敢回絕。”周容行禮到。
“那就不用改名了。”
“多謝殿下。”周容微笑回到。
“不過上將軍府內找一把劍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許安點了點頭接著到。
“殿下要去殺人?”
“殺要殺我的人。”
“殿下知道那些人在何處?”
“不知。”
“北昌與趙國邊界處,一個多月前出現了一批劫匪。”周容到。
“我對殺劫匪沒什麽興趣。”
“殿下要殺的便是那隊劫匪。”
“你是那些人一個多月前便偽裝成劫匪在那等著我?”
許安這些一直在想那些人會在哪攔截自己,他甚至認為那些人會在北昌境內,卻不曾想他們居然會提前一個月便在邊境處等著自己,用心如此深遠,看來自己的回都之路還真是凶險至極。
在邊境攔截即便事不可為也不太容易留下什麽證據,可邊境守軍的問題那些劫匪又是如何解決的?無論是哪一個國家都無法容忍自己國家的邊境來了一批可恨至極的劫匪。
“正是如此。”
“為何你會知道這些?”
“邊境突然多了一批實力不俗的劫匪,趙王自然會警惕,雖在兩國中間都不好盤查,但是也不難猜測。”周容到。
“你就沒想過把我交給他們?”
“我為何要將殿下交出去?”
“有人要殺我,那人上將軍府惹不起。”許安到。
“上將軍府同樣也惹不起殿下。”周容回到,然後回屋拿出一把劍給了許安。
“這把劍我懶得再過來還你,去北陽城找我要吧。”許安接過劍隨手放在身邊到。
“殿下客氣了。”
“你借我一把劍,我送你一個功勞,我這便宜你占的可不。”
“殿下此言何意?”
“既然是兩國中間的劫匪,那處理起來自然是棘手不少,兩國都不會容忍這些劫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上將軍大人便是親自前往邊境去處理這件事了。”
“劫匪而已,邊軍便能處理,我爹沒必要過去。”
“隻是劫匪的話邊軍自然能處理,可你也過,那並不是普通的劫匪,這也正是你的高明之處,上將軍大人前往邊境肯定不是趙王的意思,而是你的意思。”
“無論是邊軍還是趙王都會覺的這是一塊燙手的山芋,唯獨你卻知道這完全就是一個白送的功勞,隻需在那等著我經過就行,所以上將軍大人必然是已經過去了。”許安接著到。
“即便如此又與我有何關係?”周容也是微笑問到。
“我過了,你知道這隊劫匪相當棘手,因為你知道這些劫匪是何人,所以即便是上將軍大人前去也不敢輕易出手,今過後你便會讓別人知道上將軍府來了位客人,而如果這位客人幫著上將軍大人去殺了那隊劫匪,那麽功勞便會盡歸上將軍府所有。”
“殿下前來上將軍府本就是偶然,我又如何能算到這一步?”
“我來上將軍府隻是偶然,可我路過邊境卻是必然,隻要上將軍大人在邊境,那麽等我殺了那群劫匪,功勞便隻能是他的,邊軍將領可不敢與一位上將軍搶功。”
“那隊劫匪不越國境,即便是攔截過往商人也隻是劫財,並不害人性命,趙國本不用處理這些事。”
“本不用,那還是需要處理。”
“殿下笑了,這種功勞上將軍府不敢爭搶,敢攔截殿下必然是大人物的授意,這種大人物我們惹不起,恨不得敬而遠之,又豈能去趟這趟渾水。”
“你不誠實。無妨,便當是本王送了你一份見麵禮,你隻需記住,我的便宜可不是這麽好占的。”許安跳下屋頂看著周容的雙眼到。
“周容願憑殿下調遣。”周容行禮到。
“我會記好這句話。”
“最後再告訴你件事,死去的那個學員我並不認識。”
許安完話便走出了院,右手提著酒壺,左手拿著一把鐵劍,搖搖晃晃的出了上將軍府,向著城門位置而去。
…………
這一章我寫出了三種可能,大家看過前邊的也都能猜出來三種可能的都是誰,我在追夕陽那一章有過暗示,但那也隻是其中一環,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還有楔子那一章我刻意寫死的是名女學員,其實就是在誘導大家,那名學員許安確實不認識,算是一個班的同學那種,許安也不知道她叫啥名字,許誌國看到許安為這事離都以為他倆很熟,才會有楔子那一章沒有完的話。
可能有人會問許安為了一個不認識的人為啥會起這麽大反應,下一章我會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