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遇安陳
成武雙膝跪在劍靈門的大門前,麵前的地麵上橫放著許安的那把黑劍,他的衣服破爛不堪,頭發還是那般黏連,毫無形象可言。
他昨晚便已入城,也就是他已經在這跪了一夜,禦靈司的門主跟他自己入劍靈門是最好的選擇,成武知道他這話沒錯,武者很難在那些看重靈力修煉的地方出頭,也不會引起重視,劍靈門自然便成了他最好的歸宿。
他看過劍聖大人的劍,更加覺著劍靈門是個了不起的地方,所以為了變強他選擇跪在這裏拜計東裏為師。
計東裏開創宗門,為的便是培養弟子,但他卻有很多年沒收過弟子了,平日裏也隻是坐在藏劍閣內靜靜的看著那些劍。
他看不起那些眼中隻有劍的人,認為那些人根本不懂劍是什麽,但是慢慢的他的眼中也開始變得隻有劍了,這很可笑,也很可憐,沒有人能夠讓他出劍。
他開始期待楊賀九來上武城的那一,他低頭看了眼自己麵前的那把劍,那是楊賀九的星碎,現在已經是一把廢劍,但他相信楊賀九一定會來。
門開,一名年輕弟子從裏麵走了出來。
“來者何人,為什麽跪在這裏。”那名弟子打開門看到外麵跪著一個壯漢,疑惑著問到,如果不是因為看到成武身前的那把黑劍,恐怕這名弟子會以為是個前來討飯的叫花子。
“成家村成武,前來拜劍聖大人為師。”成武跪在那裏開口到。
“師尊已經有很多年沒收過徒弟了,你還是請回吧。”
成武沒有再話,依舊是跪在那裏。
那名弟子見狀也不再多什麽,從裏麵拿了一個掃把開始掃地。
又過了一會兒成武聽到門內傳來了練劍的聲音,可以聽出門內的弟子並不多,他也知道剛才那名弟子的劍聖大人很久沒有收過徒弟這句話是真的,可他就是不甘心。
“師尊,外麵跪了一個人要拜您為師,他他叫成武。”那名弟子跪在藏劍閣外到。
“嗯,你去練劍吧。”計東裏簡單到。
“那個人怎麽辦?要不要弟子把他趕走?”
“不用,給他食物和水。”計東裏想了一會兒後到。
“為何?”那名弟子顯然有些意外計東裏的回答。
“照做就是。”
“是,師尊。”
弟子退去,計東裏站起身來,慢慢走到一把很大的巨劍麵前,他仔細的看著這把劍,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已近午時,門內弟子紛紛收劍前去吃飯。
不一會兒還是那名弟子出來給成武送了食物和水。
成武跪在地上大口的吃著麵前的食物,他從昨中午就沒有吃過飯,看起來倒是跟討飯的也差不了多少。
許安在鋪子裏麵放了些錢,但是成武並沒有回鋪子,所以他現在也是身無分文。
“不用著急,慢點吃。”那名弟子見狀到。
“多謝。”成武到。
“不用客氣,我叫劉文,他們都叫我蚊子。”
“嗯。”成武回到。
“你為何要拜師尊為師?”劉文問到。
“為了變強。”成武回到。
“那你變強後一定是要去做很重要的事吧。”劉文想了想後自言自語的嘟囔到。
“很重要。”成武簡單回到。
“祝你好運咯。”劉文收拾了下碗筷向門內走去。
………
現在已經將要黑,許安與李五升二人走在一處路上。
“咱們走了一了,前麵有座城,咱們進去休息一下吧。”李五升跟在許安身後艱難的拖動雙腿問到。
“照這麽走下去還得多久?”許安想了想來時的路程問到。
“我來的時候怕迷路,走的也是官道,用了兩個月,現在咱們這麽走下去估計一個多月便能回都。”李五升想了想後回到。
“嗯,入城吧。”許安來時差不多也就是用這麽長時間,昨許安還很著急,但是現在他已經大概知道了北陽城的情況,著急也是沒用的事情,早回去晚回去都一樣,時間問題他還尚能接受。
“安城。”李五升走到城門位置看著上麵的兩個大字念到。
入城自然是找個地方吃飯睡覺,許安與李五升都不是那種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的人,餓了就吃飯,累了就睡覺。
二人在城內四處轉悠,由於在遙城的經曆他們二人並不準備找上一處大宅子居住,所以他們來到了一座荒廢的寺廟前,即已荒廢自然不會有人居住,更不可能有人對自己下毒,許安所怕的並不是偷襲,這就是達到通靈期的好處,他怕的是毒。
“那有處醫館,我去問問。”李五升站在那座寺廟門前左右看了看,看到一家醫館到。
現在已經快要黑,一位頭發眉毛花白的老者正坐在醫館門口處看著邊的夕陽,他越看越覺著像在看著自己的歸宿,趕緊收回目光不再去看,轉過頭來看到一個和尚,心情好了不少。
倆人沒錢,用的依舊是李五升的慣用伎倆,先雙手合十行禮問過,再出自己的需要,打開門做生意你有需要人家老板自然是歡迎,但他這二人強調的是自己沒錢。
沒錢也行,救死扶傷嘛,一個和尚來療傷自然不可能給人家趕出去,傷就當是廣積佛緣,大傷要花很多錢的那種?對不起嘞您,咱這治不了,您還是去別家吧。
“你這朋友受了什麽傷?”老者坐在門口問到。
“手被刀劃了一下,您給幫忙看下。”李五升回到。
“不是什麽大傷,把手伸出來吧。”老者略一琢磨,劃了一下上點藥也用不了幾個錢,看一下也無妨。
許安雖覺著這種傷無礙什麽事,但是免費的不看白不看,扯下了手上的布條給老者看到。
老者看了看許安手上的傷口,再抬起頭看了看李五升,又看了看許安,過了一會兒後沒好氣的到:“你朋友的傷治不了。”
“前輩,你再仔細看一下,這傷都治不了嗎?”李五升也是看了看許安的傷口問到。
許安所受的傷並不嚴重,而現在已經過了將近一時間,傷口也開始愈合,但是這老頭卻治不了?庸醫吧這是?
“你好好看看他的傷口。”老者接著沒好氣的到。
“這傷口不是都愈合了嗎?為何治不了?”李五升看了看許安的手心更加奇怪的問到。
“愈合了還怎麽治?你倆是來消遣我老頭子的是不是?”老者唾沫橫飛的到。
這點傷自己都不好意思治,你再晚來一會兒都特麽痊愈了,還腆著臉來看大夫?感情是反正不要錢,不看白不看是不是?
“他的對,我的傷治不了。”許安淡淡的到。
許安的傷確實治不了。
“你這孩子年紀不大,卻是愁容滿麵的。孩兒都會發愁,我當年的時候也是愁這愁那的,後來發現都隻是些空愁罷了,忘掉就好了。”老者聽到許安的話正經了起來,然後看著邊的夕陽到。
“前輩可知何以忘愁?”許安問到。
“何以忘愁?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因為我現在也在發愁,夕陽西下,尚還有重新升起之時,我這一把老骨頭沒了可真就是沒咯,不過你可以看看那個孩子。”老者苦笑了一下,然後指著對麵寺廟到。
許安轉過身看去,發現確實如老者所有一位少年慢慢的向著寺廟內走去。
那位少年長相不如何英俊,但卻顯得十分耐看,看起來跟許安的年紀差不多,但身上所穿的衣服比起李五升來都要差上不知多少,腳上拖著的兩隻鞋子更是一大一不知從何處撿來的一般。
他的手中拿著一隻破碗,不是端,而是就那麽一隻手拿著,破碗中有些零錢,看來是去討飯所得。
走路時有些零錢掉在地上,少年也並未有所察覺,他一會兒抬頭看著空,一會低頭看著麵前的地麵嘴巴一張一合,好像是在些什麽,完全一副嗬罵地的模樣。
許安往前走了兩步漸漸能聽清他在些什麽,那少年口中所的都是一些生澀的髒話,並不如何熟練,似乎是剛學來的一般。
許安盯著這位少年眼睛開始亮了起來,木蘭州入宮時他見過木蘭州盯著自己的眼神,而如今他盯著這位少年的眼神與當年的木蘭州可謂是一模一樣。
“這位少年是?”許安有些激動的回頭問到。
“這個孩兒很久之前就在這裏了,那座寺廟便是他的家,沒人知道他的爹娘是誰,平日裏靠討飯為生,我每日裏看著這個孩子都有些自愧不如。”老者到。
許安知道老者這話是什麽意思,因為他沒有從那少年臉上看到愁眉苦臉這四個字。
“他為何要在城裏討飯而不是去尋一門生計?”許安接著問到。
“大戶人家啊?”老者聽到這話眼睛發亮的問到。
“這?如何能看出?”許安微微愣了一下問到。
“城裏像他這樣討飯的孩子很多,像我這樣的老者前去討飯的也有不少,他們不是不想去尋個生計,而是沒有人給他們這個機會。”老者回到。
“機會難道不是應該自己創造的嗎?”許安問到。
“你這話倒也沒錯,但你可以試想一下,如果你想要找一個書童,你會選擇要一個乞兒還是受過教育的孩子。如果你是米店的老板,需要有人幫你卸運貨物,你會選擇找一個身強力壯的還是找像他這樣瘦弱不堪的?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很多事情他們不是不會做,而是沒人願意去教,更沒人去喜歡他們。”老者到。
許安仔細的思考著老者的這段話,他能明白這段話的意思,但這不代表他就認同老者的這些話,想要反駁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前輩可知他叫什麽名字?”許安想了一會兒後問到。
“安陳,他叫安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