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三章 迫不得已
“不……不行,我得敬你!”敖凝軒抓起杯子咕咚一口灌了下去,一鬆手杯子落地、忽然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天開本想離開的這時又不好走了,“敖姑娘,到底出什麽事兒了……你別哭啊!讓別人聽到還以為我把你怎麽著了呢?”
敖凝軒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他一眼,抹了抹眼淚問道:“你知道神族嗎?”
“聽說過一點吧……說大唐帝國的唐家、水月山宗的龍家,還有天地宗拓家和神奇.……風家都是神族後裔。”
敖凝軒搖了搖頭。
“怎麽……?”天開納悶,“我說的不對嗎?”
“對一部分吧,”敖凝軒說道:“唐家、龍家和拓家也許是神族後裔,風家卻是神族。”
“呃……不會吧?”
“是這樣的,其實我們魔族也是神族.……”
“呃……?”這可太顛覆天開的認知了,“目前所存神族不是隻有龍族嗎?”
“不對,準確的說居住在這片大陸上的神族隻有風家和我們魔族,還有許多神族住在……”敖凝軒指了指上方。
“住在天上?”
“是的,比如太倉族、東皇族和千羽族。”
天開有點蒙,這些名字都沒有聽說過呀!如果有唐承天會吧知道?可是看敖凝軒的神色又不像是在說謊。
他想了想問道:“那……為什麽你們魔族和風家住在這片大陸上?”
敖凝軒說道:“這件事情由來已久了,很久很久以前,這片大陸是由神族統治的,各個神族都有自己的勢力範圍。
後來不知道為什麽發生了爭執,神族之間發生了戰爭,風家和魔族聯手打敗了其他神族.……”
天開疑惑的問道:“你們打勝了應該住天上啊?怎麽反而跑到地上來了?”
“你聽我說完呀!我說的是頭一次神族大戰,後來發生了第二次、另外四家聯手打敗了我們魔族和風家,所以我們才被迫搬到這片大陸上來住。”
“四家.……另外一家是龍族嗎?”
敖凝軒點頭,“是的,他們四家打贏之後才設立了龍庭來管理大陸。”
“哦……所以才有後來你的先祖魔尊沙日朗對抗龍庭?”
“嗯。”
這事兒.……聽著倒是挺符合邏輯的,天開問道:“那天廟又是怎麽回事兒?”
敖凝軒說道:“之所以稱龍庭,是因為當時由龍族主理事務,另外三家神族怕龍族一權獨大便聯合設立了天廟,以製約龍庭。”
“那龍庭又是為什麽沒落荒廢的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魔族日誌隻記載到這裏。”
魔族日誌……聽起來像是真的啊!也許年代太過久遠,唐承天不知道之前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哎……不對呀!怎麽拐這來了.……”天開拍了拍腦袋,“剛才說什麽來著.……對了,你為什麽哭啊?”
敖凝軒的眼神有些幽怨,“當年先祖沙日朗與龍庭對抗,以至於把魔族陷入公敵之地,這片大陸上幾乎所有宗派都認為我們是災禍之源、從而敵對魔族。
而風家卻因為所謂的傳說技藝得自天廟而受到所有宗派的推崇,儼然成為宗派領袖。
為了生存,我的父親和風家訂了親事,把我許配給風輕揚.……希望能通過風家給魔族正名。”
“啊……是這樣啊!”天開這才恍然,心裏的那份酸楚也稀釋了一些,“唉……我懂了.……”
“可……可是我.……我喜歡你!”
敖凝軒的一句話令他剛剛平靜下來的心緒再次激蕩起來,感到幸福的同時又深深的惋惜.……那種心情太複雜了,根本無法用語言表達。
兩廂情願本來是幸福美滿的感覺,但是這中間夾了個風輕揚……平白增添了苦悶、酸楚、無奈和不甘。
呆立良久天開無力的坐下來,看看輕涕淚流的敖凝軒心忽然軟了,不是有那句話嘛:真的愛一個人就要學會放手……
真愛不是索取而是奉獻……
真愛一個人就讓他幸福.……
“敖姑娘……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吧……!”
“可是我們已經認識了,我也喜歡你了.……實實在在發生過的事情,怎麽可能當做沒發生過?”敖凝軒淚眼汪汪的質問。
天開也無法回答,隻得躲開她的目光。唉……恨不相逢未嫁時,一句詩包含了多少無奈啊!
忘記是件痛苦的事情,也是一件無法做到的事情。就算酒也做不到,酒隻能讓人忘掉眼前的煩惱,不過……目前需要啊!
天開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敖凝軒忽然歎了口氣,“如果我不是魔族人就好了……又或者我……我不是這個女曦帝……”
“這世上沒有如果.……”
天開又倒了杯酒,敖凝軒卻搶過去喝了,紅著眼睛問:“天開,你喜歡我嗎?”
天開苦笑,“喜歡又有什麽用……你已經定了親事.……”
一句話搞得敖凝軒又落下淚來,天開隻能勸她別哭、勸她忘了自己,敖凝軒一個勁搖頭、一直說不。
兩個人搶著喝酒,搶著搶著兩個人就抱到了一起,哭一會說一會又搶著喝酒……
兩個人完全被酒控製了,說了什麽不知道、做了什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極度的口渴感讓天開醒來,睜開眼睛的瞬間看到橫七豎八交叉在一起的房梁、以及梁上垂下的一道道簾幔有些發懵。
這是什麽地方.……哎喲……腦子像個大醬塊子一樣沉……斷片兒了!
使勁想,想了好一會才記起一個個無法連貫的畫麵。靠!原來敖凝軒也喜歡自己啊……怪不得喝了這麽多。
嘴巴幹得像沙漠要冒煙的感覺,不行!得找點水喝。剛要起身忽然覺得什麽東西壓在身上,抬頭看時卻是一條手臂。
一條光.溜溜、白嫩如凝脂般的手臂,臂長豐潤線條優美,這是……女人的手臂啊?
順著手臂他看到了一個女人,隻有烏黑的長大遮住了半邊美豔的麵龐,其他部位竟然和手臂一樣。
天啊……昨晚發生了什麽?天開急忙去看自己,也是一樣的……沒穿衣服。
我去!昨天晚上稀裏糊塗的竟然……竟然弄丟了第一次?喝得太多了,什麽也記不起來了!
就在這時,敖凝軒突然動了動抽回了手臂,哎喲!天開想躺下裝睡但是對方已經睜開了眼睛,一時間四目相對。
“你……你醒了.……?”天開尷尬無比,“我……喝多了,不知道.……怎麽就成這個樣子了……。”
敖凝軒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看得他直發毛,“對……對不起.……我.……我.……”
敖凝軒伸過胳膊、蔥白一樣的手指輕輕擋在他的嘴上,“別說了……是我主動的。”
“啊……你.……你不是已經.……”
“沒有什麽是不是……”敖凝軒忽然探過頭來壓到他上麵,一雙濕熱的紅唇帶著炙熱的氣息貼過來。
太突然了、太出乎意料了,天開一時間腦子發暈,用力吸著那略帶甜味的磬香,如在雲裏霧裏一般。
太美妙了,後悔昨天晚上喝得太多,一點感覺都沒有,天開剛想好好領略一番對方忽然抬起了頭。
“天開.……我非常喜歡你……。”
“我知道的.……我也喜歡你。”
敖凝軒近距離凝視著他,“可是.……我的身子已經先給了別人,所以.……你娶了大唐公主吧!她比我漂亮……。”
“呃……?”前一秒還在仙境般的溫柔鄉裏,後一秒就被直接扔進了無底的冰窟,沒等他反應過來敖凝軒扯過衣服披在身上跑了出去。
“凝軒.……!”天開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好像做了場夢一樣。
拒絕美味的最好辦法就是別去嚐,隻給嚐一口然後告訴你這輩子沒有下一次了,會是什麽感覺?
在苦悶、失落中艱難掙紮了許久,天開才有攢足力氣穿上衣服,歪歪斜斜的走出房間時看到刀九朗那張硬氣的臉。
“天公子,”刀九朗微笑的問:“睡的還好吧?”
“喝的太多了,什麽都沒記住.……”天開掩飾的搓了搓臉,太陽已經在腦瓜頂上了。
“你一定餓了吧,去吃些東西酒勁兒很快就過去了.……。”
天開用涼水洗臉好歹能精神了些,頭還是沉、像凝結成塊不會思考了。
刀九朗又倒了杯酒笑著讓他喝,說喝下去就好受了。
天開捏著鼻子灌下去,那股味道讓他打了個機靈。心不在焉的吃了些東西,喝了兩大碗茶才舒服了許多。
整個過程都是刀九朗陪著他,敖凝軒沒有露麵,天開做賊心虛也不好意思問。
見他放下筷子,刀九朗笑著問道:“天公子,感覺好些了吧?”
“嗯,是舒服多了。”
“天公子……女曦帝有急事去了別的地方,她臨走時囑咐我送您出去。”
她也喝醉了怎麽可能去別的地方?這是下逐客令啊!“好吧.……”心灰意冷的天開起身就往外走。
刀九朗也沒有阻攔,默默的跟在身後。
還是那個村寨,遇到的男女老少還是像看稀奇物種一樣看著他,不過目光裏的好奇似乎變成了嘲笑。
天開沉著臉半垂著頭,像被押赴刑場的犯人、腦子裏空空的什麽都沒有。
直到出了村寨刀九朗才說道:“天公子,請您別……別怪女曦帝,她也是迫不得已。”
“沒……沒有,”天開的嗓子發啞,“我沒怪她……也沒有理由怪她。”
“唉……女曦帝是真心喜歡你的,我也是。但是.……為了幾萬族人她不得不這樣做,請你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