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煙霞二仙
楊掌櫃猶豫道：“那……小主人怎麽辦？連主人那等蓋世高手都沒能幸免於難，我們兩個老鬼怕是不成啊！”
煙伯瞪起眼珠子，“你怕了？”
“滾！我怕咱倆死了沒有人照顧小主人！”
“小主人天生福相不會有事，這兩年也鍛煉得能獨自應付一切了。”
楊掌櫃狠吸了一口煙，“那就幹！你說什麽時候動手？”
煙伯砸嘴道：“你負責摸清仇人的情況，我再好好謀劃一下，最好既能讓小主人吸納龍氣、又能利用龍氣對付仇人！”
“好……！”
……
天開做夢也想不到兩個老煙鬼背後的計劃，此時他又到怡紅院擇菜洗菜，然後在薑桓仁的冰冷目光下退出廚房，他很納悶為什麽這個大師傅看自己不順眼。
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會切菜嘛！看看都不行，真是薑壞人！天開又坐到石凳上切自己大腿。
剛切了幾下就聽到有人喊他，扭頭看去見
院裏的頭牌姑娘翠喜在二樓窗口招手。
好事兒來了！天開知道肯定是要自己跑腿買東西，立刻顛顛的跑到樓下。
“去幫我買盒胭脂，”翠喜扔下一小塊碎銀，“要最好的那種，剩下的歸你了。”
我去！也就將將一錢銀子，夠用就不錯了哪裏還能剩了？天開掂著銀塊苦笑，“翠喜姐姐，你好久沒去關帝廟了吧？關帝爺爺臉上的紅漆都被人刮走了。”
翠喜疑惑道：“誰刮紅漆幹什麽呀？”
“聽說是回去用水化開了做胭脂賣。”
“胡說八道，紅漆怎麽能做胭脂呢？你別聽人瞎說。”
天開笑道：“就是呀！胭脂又不是紅漆做的，哪有那麽便宜？您這點銀子還要買最好的？”
翠喜呸了一聲，“臭小子，就你的腿兒值錢！隻有這麽多了！”說著又扔下兩個銅錢來。
這還有點賺頭，天開喜滋滋的撿起銅錢往外走，剛出大門就聽到一陣叮叮當當銅鈴響、一輛馬車從南城門方向駛來。
這輛車比普通馬車高大了許多，拉車的兩匹白馬毛色純淨連一根雜毛都沒有，馬具車鈴都是金燦燦的，紅木的轎棚垂著黃緞的簾幔。
天開從來沒有看過如此氣派的馬車，禁不住多看了幾眼。
馬車旁跟隨著幾個威武的大漢，其中一個向他怒目而視，“看什麽看，滾開！”
哎喲我去！看都不讓看，這也太霸道了吧？天開剛想回嘴聽得車內有個脆脆的女聲喊道：“停……！”
馬車剛好停在天開身前，側窗簾幔拉開露出一張白淨的嬌好麵容，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女，生得眉清目秀鼻高唇紅煞是好看。
少女先衝著嗬斥人的大漢說道：“對人和氣一點，別總無故的耍威風。”
“是，小人知錯了。”大漢一點脾氣都沒有，低頭勒馬退到一旁。
少女又衝著天開啟唇一笑，兩排牙齒白得晃眼，“對不起了公子，下人不懂事請你原諒。”
天開沒來由的高興起來，連連擺手，“沒事沒事。”
“請問公子，這裏……有幹淨些的客棧嗎？”
“徑直往前走，過十字路口不遠有家同福客棧……還算幹淨吧！”少女穿著白緞衣裙，脖頸竟然和緞子一樣白，天開想不出她說的幹淨是什麽程度。
“謝謝公子指路。”少女點點頭，烏溜溜的大眼睛在他臉上轉了轉才退回車中。
等到馬車駛離天開不由咂舌，心想世上還有這麽好看的女人，比怡紅院頭牌翠喜漂亮十倍都不止，如果她來怡紅院薛媽媽不得天天數銀子到手抽筋啊！
他忽然呸呸啐了幾口，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自言自語道：“這女孩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怎麽可能到怡紅院來？就算想一想都是對她的褻瀆不敬.……。”
他從記事起就被人呼來喝去又打又罵的，頭一次有人對他如此客氣的說話、而且還是個美麗高貴的女孩，自然而然當她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了。
“嗨！看路！”耳中突然響起一聲嬌斥，抬頭間一個馬頭快觸到他腮幫子上了，天開急忙跳開兩步。
見馬上的紫衣女人戴著鬥笠，整張麵孔都遮在白紗後不禁惱火道：“怎麽走路呢？眼睛扔家裏沒帶出來呀？”
“混賬！說什麽屁話呢？”後麵一個漢子提馬上前就要揮鞭。
“慢！”蒙麵女人攔住漢子說道：“是你走路想事情出了神，我喊了兩聲你都沒聽到怎麽反怪別人？”
天開想想也是，便笑著說：“是我瞎，對不住。”
女人幹笑一聲撩起麵前白紗，於是天開看到一張精致的臉，女人很年輕十五六的樣子，兩條細眉似遠黛、一雙美目如秋水、鼻若玉山瓊脂凝、唇似桃花迎春開。
這張臉美豔到了極點，隻是……眼角微微上挑，帶著幾分妖冶之氣。
“你還挺有趣，小瞎子，客棧怎麽走？”她的聲音冷冰冰的，聽起來跟年紀很不符。
“跟著那輛馬車走就到了.……有眼無珠才是瞎。”天開指點一句便穿過馬路。
不大工夫來到陳錦記，還沒進門就看到那個叫若瀾的少女站在堂中，看到他立刻皺起眉頭，“你怎麽又來了？嚐到甜頭了是不？”
天開故意在門口停下來，“我是來送銀子的，你這態度我就照顧別的鋪子生意了。”
惠老板聽到急忙出來把他讓進去，天開.瞟了一眼少女大刺刺的說：“要最好的胭脂。”
夥計拿出一個黑漆盒，“客官，這是全西岐國最好的貨色。”
天開打開看了看又聞了聞，胭脂是真不錯，但是他卻故意皺眉頭，“一般般吧！算不上頂好，怎麽賣呀？”
夥計答道：“很便宜，十二個銅錢。”
天開心裏咯噔一下，乖乖、這是看著我兜裏錢開價啊！連連搖頭，“太貴太貴，這裏隻是邊遠小地方又不是京都，別人家都是六七個銅子.……”
“買不起就別買，”若瀾不屑的說道：“這叫一分錢一分貨，懂不？”
“價廉物美才能吸引顧客嘛，龍城可沒有幾個有錢人、這麽貴是沒有人買的，”論嘴皮子天開可不輸她，“就算東西好也得人家用過了才知道啊，對不對？
我以為貴店應該先降低價格，讓龍城的大姑娘小媳婦都用上你家的東西，讓她們知道你家東西好了、願意用你家的東西了，那時候再抬高價格。”
若瀾扁扁嘴，“我家走的高端路線，才不在乎那點小錢呢！”
惠老板來到櫃台前說道：“客官說的有些道理，這樣……這盒胭脂算你八個銅錢吧！”
天開心中大樂，足足賺了四個銅子啊！當即取出那一錢銀子遞過去。
惠老板卻不走開，笑著問道：“沒請教小公子尊姓大名？”
“咱一小老百姓哪有什麽尊姓，我叫天開。”
“哦……姓天的可很少呀！天公子是本地人氏嗎？”
天開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人氏，便隨口答是的。
惠老板又問：“那你父母是做什麽的？”
“父母死了，隻有一個爺爺。”
“哦……可憐的孩子。”惠老板話風忽轉，“你爺爺是不是喜歡抽煙.……用又黑又亮疙疙瘩瘩的煙袋鍋？”
天開疑惑萬分，“我爺爺臥病不起，兩個月沒出門了，你怎麽知道的？”
惠老板聽了心裏也很疑惑，“你爺爺是不是身材偏瘦，留著山羊胡？”
“不對，我爺爺很胖、而且沒有胡子，惠老板說的人倒像是回春堂楊掌櫃的？”
“哦……那是我記錯了。”惠老板沒再說什麽，腦中猛然想起煙霞二仙是兩個人呀！除了煙奴楊重還有一個煙伯馬青呢！
這少年到底是什麽身份？當年縱橫天下的煙霞二仙竟然是他的保鏢？
天開前腳出門若瀾便衝他背影啐了一口，“小無賴，狗屁本事沒有就會耍嘴皮子騙錢。”
“若瀾.……”惠老板止住她，低聲說道：“你千萬別小看了這小子，此子來頭不小。”
若瀾詫異，“堂院裏跑腿打雜的能有什麽來頭？看他一身汙垢，說不定連倒馬桶的髒活都得幹呢！”
預言大師就是這麽產生的，隨口無心的一句話往往就能說中事情真相。
“人不可貌相，”惠老板說道：“十多年前中州有兩位高人，因為他們都酷愛吸煙人稱煙霞二仙。這二人修為極高，就連普通宗派的宗主掌門都無法相比，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突然銷聲匿跡了。
上午我去跟著這少年，二仙中的煙奴楊重突然現身向我發出警告，你說這少年能是普通人嗎？”
“哦……”若瀾略感吃驚，“好像父親提起過什麽煙霞二仙，說他們行事乖張亦正亦邪。”
“是的，所以我們沒有必要得罪他。而且我身為.……能感覺到此子絕不是普通人。”
若瀾知道她沒說出口的話，惠姑姑作為一個千年妖族、她的先天感應能力是非常靈驗的。
惠老板見她點頭又小聲囑咐道：“這幾天你就呆在鋪裏，外麵的事情我去打探。”
若瀾不滿的說道：“我不得罪那個少年就是了，也不能讓我天天憋著啊？”
“城裏又來了不少人.……”惠老板頓了頓說道：“魔尊的後人也到了，我怕你撞到了忍不住出手，咱們這次來另有要事切不可節外生枝。”
“魔族人……我們水月山宗以降妖除魔為己任，怎麽能.……”若瀾突然想起她的身份，及時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