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時代變了
良久，這些來賀的賓客才稍稍平靜下來。
但是看著七七的目光中，已然帶有驚歎之色。
修行者的年齡雖然不好看得出來，但是根據麵容可以大致推測。
這個七七，麵容過分年輕，明顯突破到真煞境時，年歲並沒有超過三十。
南部修行界中，能在五十歲前突破至真煞境的，都算得上天資驚人了。
三十……
那可稱為天才了。
在他們驚歎之情慢慢平複時，又一個聲音響起：
“抱月門張正業奉師命送上上品靈晶兩萬枚，祝季掌門登位大喜。”
一名少年步步向前，笑著將一隻如意囊遞入七七的手中。
正是張正業。
如意囊的袋口是打開的，但凡是有些修為的修行者，都能感受到其中傳出來的龐大靈蘊。
兩萬枚上品靈晶，隻多不少。
直接送靈晶雖然很俗氣，但當數量足夠龐大的時候，也同樣能讓人滿心歡喜。
出手就是兩萬枚上品靈晶，這種俗氣，估計每個人都不會拒絕。
兩萬枚上品靈晶雖然十分值得震驚，但是現在在場眾人的震驚，卻並不僅是因為這兩萬枚上品靈晶。
眾人的震驚，更多的，是因為“抱月門”三個字。
哪怕是過了十數年，南部修行界修行界依舊還是忘不了“抱月門”三個字，陳抱月的名號依然是如雷貫耳。
陳抱月讓人送上兩萬上品靈晶作為賀禮，意欲何為？
莫非真的如同那些小道消息所說的，異獸宗與抱月門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陰暗交易？
季戈才站立在大殿主位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張正業，開口道：“多謝陳掌門的厚禮，不過陳掌門遣你前來，便不怕我等將你打殺？”
張正業心中暗暗偷笑：這個季戈才，真是個老狐狸，靈晶要拿，風險卻不願意承擔。他擔心外人說他與抱月門勾結，卻故意說出這樣的話，好將自己撇幹淨。
不過，大殿內眾修行者中，修為最高的也隻是真煞境後期的季戈才，並沒有神罡境在場。
隻要神罡境不出手，張正業還是不太擔心的。
這些真煞境修行者雖然眾多，但攝於自己師父的威名，想必不會敢於向自己出手。
然而，張正業還是低估了這些修行者的勇氣。
或者說，他高估了這些修行者的隱忍。
一名真煞境修行者當場暴起發難，向張正業厲聲喝道：“好你個小輩，你師當年害了我師兄性命，今日便先拿你的小命來補償一二。”
原來是苦主，難怪。
張正業心中了然，這是南部某個中型門派的修行者，想必當年有親近之人隕落在自己師父的手上，與抱月門有著深仇大恨。
自己師父陳抱月在場還好，如今不在場，也難怪對方忍不住要出手。
盡管對方有充足的理由發難，但張正業自然不會閉目等死。
而且這件事，誰對誰錯又哪裏分得清呢。
當年在無妄原上，若不是青靈師叔救援及時，自己與蘇僧早就一命嗚呼了。
於是他麵色一冷，譏笑道：“小輩？憑你也配稱我為小輩？”
張正業靈海中的法力猛然間調動起來，身上的法力威壓衝天而起。
“你是真煞境！”
出手那人大駭，但是卻也不打算收手。
真煞境又如何？
對方應該是剛剛突破，在自己這老牌真煞境的手上怎能討得了好去。
況且自己還是主動出手，對方是被動應對，強弱之間，早已分明。
他心中這樣想著，臉上已經泛起了一陣快意。
陳抱月又如何，我雖然拿你沒有辦法，但是你的弟子孤身在外，我卻要讓你感受一番失去弟子的痛苦。
可惜，他臉上的快意下一刻卻變作了驚恐。
張正業伸出一隻手來，慢悠悠地往那人身上擊去。
他的手掌微微彎曲，四指並攏，似是禽類之喙。
這正是靈禽八勢中的“鶴頸勢”。
在無妄原上十數年，他用心揣摩，如今在靈禽八勢上的造詣已經超過了陳抱月當年。
靈禽八勢本是蘊元境等階的功法，但在張正業的改造完善之下，已經足夠支撐起真煞境的爭鬥。
他對這一門功法的理解，便是陳抱月也嘖嘖稱奇。
這靈禽八勢雖然足夠具備真煞境的威力，但並不是令對方驚恐的原因。
那人驚恐的原因，在於張正業並指成喙的手掌之上，閃動著的兩色光芒。
但凡真煞境的修行者都知道，這是真煞本源之力。
真煞本源之力很尋常，但當兩種真煞本源之力同時使出來，那就不太尋常了。
眼前這名少年，竟然是雙煞煉脈的真煞境？
別看在場的真煞境修行者眾多，但能達成雙煞煉脈的卻寥寥無幾。
很多真煞境修行者，甚至到了真煞境中期，也未必能達成雙煞煉脈的成就。
像是當年的異獸宗，靈峰峰主十數人，達成雙煞煉脈以上的，包括掌門華聖彌在內，也不過區區三人而已。
那異獸宗還是南部四大宗門之一，其他中小型宗門的修行者就更加不用說了。
雙煞煉脈之稀有，可見一斑。
而眼前這名少年，身為陳抱月的弟子，卻已經具有了雙煞煉脈的成就。
看著他的麵容，眾多修行者也才驚覺，這人與那季戈才的弟子七七一樣，同樣是未滿三十歲的樣子。
時代變了嗎?
在場的眾多真煞境修行者，心裏都禁不住泛起了這樣的疑問？
先是季戈才，然後是陳抱月，這些本身隻是真煞境修為的修行者，其弟子輩竟然都不知不覺地晉升到了真煞境。
而且，看眼見這個少年，還不是勉強晉升的那一種。
不，這簡直可以稱為天才了。
而在眾人的心中被臆想為天才的張正業，這時候已經伸手擊到了那人的身上。
看起來隻是輕輕一啄，毫無煙火氣，但是那人卻已經周身氣息狂泄，整個人向後飛退。
“嘩啦啦！”
滿座皆驚。
那人撞倒了身後的石案，摔倒在地。
他受的傷倒不重，但心中受到的打擊卻是確確實實的。
自己身為老牌真煞境，率先出手，卻被人輕輕擊敗。
那陳抱月便當真如此恐怖？甚至連他的弟子都不例外？
“你叫什麽名字？”
他艱難開口。
縱然是輸了，輸得難看，但他終究要知曉，自己是輸在何人手上。
“張正業，師尊門下大弟子，你記好了。”
張正業得意大笑，囂張的態度，讓在場的修行者們心中都狠狠地跳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