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礙正事

  三人從二樓下去,成功吸引了其他任務者的全部目光。


  雷何旭沒收到過這麽多的注視,有點不自然地離舒時近了些:“他們……看我幹嘛?”


  舒時想了兩秒,隨後伸手把雷何旭肩上的包取了下來,順便遞給了鍾如季。


  雷何旭瞅了瞅鍾如季,又瞄了瞄那些沒那麽明目張膽的任務者們,又向舒時感歎:“你男朋友氣場挺強的啊,他們都不怕我。”


  “其實你也可以做到。”舒時看了眼他的腦袋如此說到。


  還記得第一次見雷何旭的時候,他還覺得這人是個惡霸來著,熟悉了之後才發現是個歡脫性子。


  雷何旭撇了撇嘴:“不行,那樣也太累了,我又不是鍾如季。”


  舒時忍俊不禁,看了看某個無意中被點了名的人。


  走了沒多遠,鍾如季拉開包拉鏈,拿了些水和食物出來遞給雷何旭。


  其他人看到包裏塞得滿滿當當的物資,不免有點眼紅。


  “我到了,你倆隨意。”雷何旭拿好東西後說,又掃了眼其他人,意有所指:“記得鎖好門。”


  迎著一眾視線回到房間,舒時靠著門板抱臂說:“看來咱們成為眾矢之的了。”


  鍾如季對這些沒什麽特殊反應:“隨他們。”


  “反正遲早會被盯上的。”舒時走過去說。


  “同陣營的人也需要提防,不過最主要的還是防另兩邊,”鍾如季順便提到,“時間越長他們就越想撲人,如非必要,你們別跟雲野來往。”


  舒時琢磨了下,問:“你們是哪門?你不一起?”


  “我跟他還有事要談,所以會有走動。”鍾如季頓了下,後笑道:“想聽的話我就跟你講講。”


  “聽不聽都無所謂,但是你倆共處一室的時候注意一點,別打起來了。”


  舒時是真的無所謂,因為鍾如季有重要的事情絕對會告訴他,既然對方沒提起,那想必就是私事了,他沒必要問。


  “共處一室……嗯,這個詞不要瞎用。”鍾如季說。


  “都差不多的,你能懂就行,”舒時擺了擺手,無縫銜接了下個話題:“這已經第三天了吧,一點線索都沒撈著,這個空間總給我一種風平浪靜的錯覺。”


  “不是錯覺。”鍾如季說完就見對方望了過來,他笑了一笑,繼續說:“確實是風平浪靜。”


  舒時滿臉迷惑:“???”


  “比起其他空間,這個空間有點太順了。”鍾如季說。


  舒時正經地接話:“事出反常必有妖。”


  “也不是,”鍾如季依然不緊不慢的,隻是瞳孔的顏色深了點,“雖然鬼怪沒出麵,但第三陣營的行動都是有目標的。”


  譬如範祁的目標是雲野,而另一人的目標是他。
-

  五樓某間。


  “咱們不能老聚在一起,他們要找通訊器,人多了會把他們招來。”範祁雙手插進口袋裏說,“要不是當時他還沒搜完物資,我們就得被一鍋端了。”


  “你對我們也太沒信心了。”另一個同盟說,“咱們當時三個人,還有倆喪屍,打不過咬一口都夠他受的。”


  梟似笑非笑地看了範祁一眼,沒參與話題。


  “前提你也得咬得到啊。”範祁說。


  同盟翻了個白眼,不想和他糾結這個問題。


  他轉向梟,問:“你覺得雲野是認真的嗎?”


  梟:“一半。”


  “他是個說一不二的性格,應該不會騙我們吧?”範祁道。


  同盟不客氣道:“你太不了解他了。我就問你,他說要和你一隊,請問他現在人呢?”


  範祁:“他現在是喪屍,他要來我也不敢讓他來啊。”


  同盟:“……”


  他覺得自己和對方的腦回路搭不上線。


  “他並不是真心要站到我們這邊,但確實是想到我們這邊來。”梟並沒被他倆幹擾。


  他笑著說:“他想利用我們得到一些鬼怪的信息,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目的,他已經站在鍾如季那頭了。”


  “有點棘手……”


  “鍾如季本身就一個頂仨,現在還多了個雲野,”範祁皺著眉,“要不我們換個目標?”


  “人不是我們挑的,你有本事跟鬼怪商量去。”梟掀起眼皮看他。


  範祁:“我哪敢……”


  “我們的陣營注定和鍾如季對立,不除掉他遲早有麻煩。”同盟看了看一邊擺著的武器,“他聽力太好,當時他眼睛瞎了都能避開我的攻擊。”


  “要是行動的話絕對不能隻有我們,得多丟幾個□□。”


  “今晚。”


  另兩人都看向了梟。


  “不需要特殊安排,今晚他就會有麻煩。”梟微微一笑。
-

  舒時兩人待在房間裏總能聽見外麵有人走來走去,甚至還聽見了喪屍的聲音,隻不過數量極少。


  等到了下午,雜聲漸息,夕陽沉下,空間進入黑夜。


  任務者都是夜貓子,通常是白天歇息夜晚清醒,雖然醒著也不一定有什麽好事,但總比睡一半被任務體製催醒要好。


  “它是鬼還是怪啊?我覺得像怪。”舒時盤腿坐著,“鬼製造的空間必然出現靈異事件。”


  鍾如季笑了下:“很有道理。”


  舒時:“怪的話也得看它體型大不大,大的話咱就躲,不大的話嘛……”


  “不大你也弄不死它。”鍾如季毫不猶豫地潑了盆冷水。


  舒時笑了笑:“我當然弄不死它,但是要讓它不搞事又不一定非得弄死它不是嗎?”


  他話一轉折,又說:“但是風險太大,我不敢試,咱們能安全過了任務就行。”


  鍾如季本想勸一下他這危險的想法,聽到後麵就笑了:“你還真是有著最大的膽子卻幹著最膽小的事。”


  “畢竟這空間裏連任務體製都不起作用了,我慫一下也很正常。”舒時聳聳肩。


  裝食物的包被放在床邊,兩人麵前的桌子上早早就擱好了武器。


  “我有些後悔。”鍾如季忽然說。


  “嗯?後悔什麽?”舒時不懂就問。


  鍾如季輕歎,說:“我不該待在你這裏的。”


  “為……”舒時才問出一個字,就看見對方迅速下了床,同時還拿了把能藏在衣服裏的匕首。


  他的大腦接收到危險訊號,神色一下繃了起來。


  “你先待在屋裏,盡量別出去。”鍾如季按住他肩膀,也按住了他起身的動作。


  他看起來並不慌張,甚至還有點輕鬆。


  舒時看著他的眼睛:“你先說明白外麵有什麽,別對我撒謊。”


  盡管對方表現得很淡定,但他知道,能讓鍾如季說出“後悔”兩個字的情況,絕對不是能輕易解決的。


  “有人在對我說話,總之你別出去。”鍾如季模糊了一下說辭。


  舒時眯了下眼:“恐怕不是人,而是鬼怪吧?”


  “……嗯,我帶東西是為了防著點,不用擔心。”鍾如季承認,瞥了眼門的方向,“它隻要我出去。”


  “手段被發現了,總會跟它碰麵的。”


  舒時不自覺抓著他衣服,不得不擔心:“你耗了它那麽多能量,它來找你準沒好事。”


  鬼怪使用能力會消耗自身能量,範圍覆蓋得越廣便消耗得越快,轉換空間的消耗巨大,舒時都懷疑如果不是鍾如季和雲野堵到了那幾個人,上個場景說不定會持續到任務結束。


  對方明顯不想他出去,鍾如季又給舒時喂了顆定心丸:“雲野也在。”


  雲野雖然陰晴不定了點,但總的來說還是可信的,舒時將信將疑,也看了看沒發出任何動靜的門。


  “它隻找我。”鍾如季說。


  言下之意是,隻有他一個人出去說不定還沒事,兩個人一塊兒反而出問題。


  舒時慢慢鬆開手,揪著眉問:“你大概什麽時候能回?”


  “我不回了,咱們明天見。”鍾如季俯身親了對方一下,“外麵有什麽動靜都別出去,也別開門。”


  兩人溝通好,鍾如季懷裏揣著武器,轉身的那一刻便沉下了臉色。


  木門打開又被關上,舒時在他走後就下了床,拖著桌子坐到了門口,耳朵貼著門板聽外麵的動靜。


  什麽都沒聽到。


  嘖。


  他想用自己的嗅覺換一換聽覺。
-

  鍾如季攏了下外套,對靠在牆邊的人並沒有什麽好臉色。


  “出來了啊,這麽寶貝你對象?”對方笑了一笑,語中調侃。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關係有多好。


  鍾如季麵色冷淡,壓根不搭理他,反而看向了另一個“人”。


  對方眼睛裏泛著濃濃的死氣,從喉嚨裏發出難聽的聲音:“鍾如季,聽他們說你叫這個名字。”


  “是,請問有何貴幹?”鍾如季回到,頓了下又看向那邊的樓梯口。


  樓梯的拐角處站滿了喪屍,但卻都沒奔著活人來,像是在聽候差遣。


  白天死的人如今就站在他麵前。


  鍾如季心想,他和舒時都猜錯了,這次空間的鬼怪居然是個鬼魂。


  附在死人身上的鬼怪桀桀笑了兩聲,說:“你對我很感興趣,我也對你很感興趣。”


  “是嗎?”鍾如季不帶感情地笑了下,“我的榮幸。”


  “我想讓你站到我這邊,你覺得怎麽樣?”鬼怪很是和氣。


  “可以啊,”鍾如季答應得爽快,卻看向了梟,“但是我不太想跟他成為盟友。”


  梟聽到這話也沒什麽反應。


  “你不喜歡,我殺了他就是。”鬼怪抬起了手,樓梯口的喪屍微微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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