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你滿意

  每個陣營都有主心骨,鍾如季抓的是關鍵人物,雲野追的是主據點。


  他們本就不指望從範祁那兒挖出信息,線索還是得自己去找。


  舒時坐在水管上等人回,也是防著喪屍任務者襲擊。


  其他人看戲看了半晌,這會兒又磨蹭回了自己待著的地方。


  雷何旭原先挺安靜的,但靜了太久沒睡著,於是又去和舒時扯話題:“你男朋友長得挺帥,怎麽認識的啊?”


  “空間。”舒時無聊到細細地抿水喝。


  說完他頓了下,末了樂出了聲。


  他和鍾如季第一次見麵就已經睡在同一張床了,還真是不解的緣分。


  “空間裏認識的出來還能繼續聊,羨慕了……”雷何旭扁了扁嘴,話裏透出一股子怨氣。


  舒時直覺對方有什麽過往要講,於是就沒說話。


  “我當初在空間裏認識的那姑娘,名字什麽的都問好了,出了空間就找不見人了,”雷何旭話裏的怨氣更濃了,還帶著一些委屈,“我都懷疑她是不是利用我。”


  “沒事,你會遇到更喜歡的人的。”舒時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到。


  誰料這麽一說,雷何旭更喪了:“我遇見了,但是沒抓住。”


  他煩悶地杵著臉說:“我在任務區遇到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妹子,去搭訕的時候人家說喜歡任務數比她高的……”


  “任務數的話,努把力應該能追上。”舒時說。


  雷何旭無力地看了他一眼:“我也是這麽想的,還問了人家名字,結果……”


  他歎了口氣,說不下去了。


  “結果?”舒時又含了一口水。


  雷何旭生無可戀道:“她告訴我她叫周夕歌。”


  “噗……”聽到這兒舒時是真沒忍住笑了一聲,差點嗆到自己。


  “那可是周夕歌啊,我瞬間什麽想法都沒了,甚至還想跪下叫哥。”雷何旭鬱悶地說,“你說我的尋愛之旅怎麽就這麽傳奇呢。”


  舒時隻能感歎這運氣也是絕了。


  和雷何旭閑聊了會兒,四處的樓道全都亮起了燈。


  這動靜鬧得不小,還在講話的雷何旭都被拉去了注意力。


  “希望他倆能帶回一些線索,不然遇到永晝咱就死定了。”雷何旭說。


  舒時偏頭往樓道處看了眼,看見一閃而過的兩個人影,還看到了窮追不舍的喪屍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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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祁被同伴救出,卻也知道那兩人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原先的據點是不能回去了,隻能四處奔逃,盡量不和他們對上。


  “他去引喪屍了?”範祁問身邊的人。


  “嗯,具體情況不知道,”對方回答他,“要不是鍾如季把唯一的通訊器搜走了,我們現在還能商量下對策。”


  “商量了也沒用,雲野和鍾如季都追下來了,鍾如季有顧忌,雲野可沒有。”範祁說著便歎了口氣,“失策了,沒想到他會不願意。”


  “你沒想到,不代表沒人想到啊。”對方朝身後看了眼又轉回來,“梟是故意的,不然應該是我跟你一起去。”


  “他把我當魚餌?”範祁有些來氣,“他是不是跟鍾如季有仇啊?”


  “誰知道呢,”對方眼中情緒莫名,“但我能看出他不打算和鍾如季糾纏。”


  範祁:“不打算糾纏還費這麽大周章,他閑的啊?”


  對方沒回答他。


  兩人躲進某間教室,範祁摸了摸頭上破開的地方,又說:“那這次空間還真是方便他了,換個空間他根本鬥不起。”


  “也別把話說太早,他也是個狠角。”對方在窗前露出一雙眼睛觀察著外麵的動靜,等著樓道的燈光熄滅。


  “這次高級完全就是自己人害自己人。”範祁說。


  對方聽到這話笑了下:“你把他們當自己人?太搞笑了吧。”


  “我是想把他們當自己人,但是狀況不允許。”範祁道,“我想多活幾年,就隻能對不起他們了。”


  “要是細算的話,鍾如季還救過我呢,但誰讓我們這次是對立麵,”那人從窗邊走回來,把刀丟給了他,“腳步輕一些,別把燈弄亮了。”


  範祁將刀反握,說:“我知道,不用特意提醒。”


  “如果能躲過去就還能留一天,躲不過去的話就隻能換地方了。”


  範祁知道這什麽意思,幹脆道:“趕緊換吧,正好我待不下去了。”


  對方在黑暗裏看了他一眼,幾秒後說:“好巧,我也不想待了,希望鍾如季抓到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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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遠的樓道燈光全被踩亮,黑影逃竄,引得各處喪屍狂追。


  鍾如季被一群喪屍攔住去路,暫時無法繞到別處堵住目標。


  教學樓的構造十分尋常,並沒有別的路徑可走。喪屍的速度比不上那人,再耽擱下去遲早跟丟。


  他從二樓躍下,往最近的樓道跑去。


  七分鍾後,梟看著麵前的男人笑了下,說:“你贏了。”


  “線索。”鍾如季冷眼看著他。


  “放棄吧,畢竟說出來了我也得死。”對方倚著樓梯扶手,神色隨著燈滅而變得陰暗許多。


  即便有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依舊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鍾如季沒說話,盡管他知道對方在撒謊。


  他以前也被鬼怪選中過,知道這類人也沒有什麽特殊待遇,頂多處理下傷口,而鬼怪想殺人也不會那麽容易,還是得依靠自身能力,並不是轉念一想便能要了一條性命的。


  樓上傳來動靜,範祁兩人從上麵衝了下來,彎還沒拐完就急急刹了車。


  “糟了……”範祁咬牙。


  前麵鍾如季,後方雲野,遠處的喪屍們也正循著燈光追來。


  他們被堵死了。


  雲野走到樓梯間,垂著的視線和鍾如季相接了一瞬。


  他們沒什麽共同的言語,合作也不過是各取所需。


  “都來了就好辦了,”梟也看見了上方的狀況,他微微一笑,再也沒掩藏自己的惡意,“這次算我輸,下個場景再見吧各位。”


  天台上的任務者逐個倒下,身邊的雷何旭也靠著他肩膀閉上了眼睛。


  舒時腦中全是無法抵抗的困意,他看了這教學樓最後一眼,仍是沒撐到鍾如季和雲野帶回好消息。


  世界陷入安寧,周身環境開始化成顆粒,一點點在風中消解。


  鬼怪立於最高處,俯瞰一切事物瓦解後重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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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的光被阻隔在外,小屋裏昏暗且靜謐。


  “到底是鬼怪身邊的。”舒時盤著雙腿坐在床上。


  他睡過去前就知道鍾如季和雲野追到人了,但奈何鬼怪伏在暗處,想問出線索沒那麽簡單。


  如果每次找線索都被鬼怪打斷,那他們隻能在大場麵時和鬼怪周旋。


  場景重置,食物和武器,其他任務者和鍾如季,全都不在他身邊。


  這間占地不大的小屋裏除了木板床和木桌外沒有別的東西,簡單到他沒法待下去。


  外麵沒有人聲,也沒有喪屍的聲音。


  舒時跳下床,動作謹慎地拉開門。


  不知道這次三個陣營的任務者是個什麽樣的分布,他得盡快找到鍾如季,再不濟也得找到雲野。


  小屋外毫無異樣,舒時左右看了眼,之後便沒怎麽動彈,直到看見遠處走出一個人。


  那人耀眼得過分,光潔的頭頂在太陽的照射下隱隱發著光。


  舒時感覺現在的雷何旭就是個燈泡,格外亮眼,想不注意都難。


  雷何旭摸著腦袋四處張望,不一會兒就看見了探出頭的舒時,他心中微喜,連忙小跑過去。


  “曲瀾!”他叫了聲。


  舒時才走出去幾步便感覺這一排的門開了好幾扇。


  沒聽見人聲時大多人都按兵不動,聽見有聲音才肯出門來看看。


  雷何旭蹦躂著去了舒時身邊,出來沒幾秒便遇上了盟友就足夠他開心了。


  “巧,你那兒什麽情況?”舒時和他並肩進了屋裏,出於習慣便將門順手關上了,因此也沒注意到不遠處朝他走過來的人。


  “我那兒連桌子都沒有。”雷何旭一眼就把這個屋子看了個遍,最後說到。


  舒時:“……那你比我還慘。”


  “所以我當時就在想,萬一遇見了喪屍,我就把床拆了當武器用。”雷何旭說。


  舒時笑了下:“你還真是聰明。”


  “那當然得聰明啊,不然早就死在這空間裏了。”雷何旭說,“不過話說回來啊,咱倆房間裏都沒有食物和武器,這是我們倒黴啊,還是別人那兒也沒有?”


  前者自然也有可能,但是舒時更傾向於後者:“應該都沒有,不然躲在這屋子裏不出去就可以了。鬼怪不會放我們進避風港。”


  “我也覺得,”雷何旭摸了摸下巴,“我們這是一樓,我剛剛還看見樓梯了,估計上麵也有房間,說不定有物資在……”


  “篤篤。”門板被人敲響。


  兩人都望了過去,雷何旭去開的門。


  舒時以為是雲野,所以他看到鍾如季的時候倍感意外。


  “你……你恢複了?”雷何旭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明顯更帥了的男人。


  鍾如季“嗯”了一聲,微低著頭進了屋。


  舒時遲鈍地眨了下眼,就看見某人走到他麵前,笑著說:“這次我們是同一個陣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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