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不單行

  舒時回了趟自己房間,李皓說要和他一起。


  “我拿鬧鍾,你跟著幹什麽?”舒時出來後問。


  誰都不知道下一批複製人會在什麽時候出現,李皓跟著他並不安全。


  “你拿鬧鍾,我拿牌唄。”李皓無所謂地回了句。


  舒時反應了下,隨即一臉木然:“別告訴我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娛樂。”


  李皓麵色一訕,捏捏耳垂道:“這不苦中作樂嘛。”


  “你可別把自己樂沒了。”舒時忍不住吐槽到,這毒舌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李皓向來沒心沒肺,這點吐槽根本不放心上,還能回句:“有你在我擔心什麽啊。”


  他每次說這種話舒時都覺得不自在,因為他不是李皓認識的那個人,對方無條件的信任與依賴都會讓他意識到自己鳩占鵲巢的事實。


  盡管他足夠清楚,可依然不喜歡回憶起。


  特別是從“人為箭矢”中出來之後。


  舒時推了推門,沒推開,於是他屈指敲了幾下門。


  沒想到回自己房間還得走這個流程。


  幾秒鍾後,房門在他們眼前打開,舒時看見匕首的第一反應就是後退,還拉了李皓一把。


  舒時站定,從他房間裏出來的人又向他揮來了匕首。


  他不想和自己人打,隻是閃身躲著,拉著李皓速度進門,房門一關啥事沒有。


  外麵的人顯然也很懵逼,砸了好幾下門喊到:“喂!你這叫私闖民宅知不知道?你給我出來聽到沒有?!”


  “我好不容易找到個房你還給我占了??”


  舒時覺得好笑,但又不想搭理對方。


  “大哥,這一樓已經沒有複製人了,你清醒一點好不好?”李皓和那人對喊上了,“這是我朋友的房間,我們回來拿東西差點被你一頓削,誰還敢出去啊?”


  舒時才不管這兩人隔著門板的神奇對話,自己走到床頭櫃那邊拿東西去了。


  一來一回不過半分鍾左右,他回去時李皓都和外麵那位兄弟聊上了。


  舒時伸手開門,靠著門板的那位差點栽進來,踉蹌了下才站好。


  對方看見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抱歉啊,我剛剛還以為是那群複製人。”


  “看得出來。”舒時道。


  對方眼神清亮,不像傻子也不像瘋子,一看就知道是認錯陣營了。


  李皓低眼看了下他手中拎著的鬧鍾,也跑到床頭櫃那邊去拿東西,回來後就對上了好友一言難盡的目光。


  舒時看到他真拿了那副牌,一時之間無話可說。


  “你們剛回就要走啊,不用躲著嗎?”


  李皓看過去,笑了笑道:“躲著也沒用啊,現在是永晝,咱們得想辦法出去啊。”


  這話把對方嚇得臉都白了,舒時看到這位剛把匕首舞得生風的朋友慫了吧唧地說:“永、永晝?”


  李皓嚴肅地點了點頭。
-

  易輕筱待在屋子裏玩鏡子,過了好久納悶道:“他倆怎麽還沒回?”


  “不知道。”蔣婭雯望了眼房門,“不過應該沒出事。”


  或許人真的經不起背後念叨,她倆才說完門就被人推開了。


  舒時走進來,李皓還在門前站著,似乎是在和誰說著話。


  等門關上,易輕筱也不動鏡子了,問李皓道:“這是跟誰聊天呢,新交的朋友?”


  出去一趟就交到了朋友,這交際能力著實令人驚訝。


  “不是,他躲在舒時房間裏,回去的時候撞上了。”李皓繞了個路回床上坐著,笑了笑又道:“我沒幹別的,就是把咱們知道的東西告訴他了一些,還順便提了句盡可能讓其他人知道,人多力量大。”


  他們的計劃進行到最後一步總是要聚齊其他任務者的,與其到時挨個挨個找,還不如從現在開始就讓計劃傳播出去,不想死的人大多都會配合。


  易輕筱讚了句:“幹得漂亮。”


  四人聚在屋裏暫時不打算出去,房間的位置比集合點小,更適合他們網魚。


  本著先發製人的想法,易輕筱把李皓懟到了鏡子麵前。


  李皓作懵逼狀:“這是在幹嘛?”


  易輕筱翻過鏡子,回答到:“搶占先機。”


  李皓在鏡子裏看見自己的臉,當即就“我靠”了一聲。


  “哎你慌什麽啊,我們幾個都在這兒還有什麽好怕的?”易輕筱照了他一下就把鏡子翻了回去。


  李皓擋著臉,萬分抗拒地說:“萬一它一次性出來十個呢,那我不完了?”


  舒時被十個複製人追殺的情景還曆曆在目,誰都不想再經曆一次生死逃亡。


  “怎麽會,我隻照了你一下。”易輕筱毫無負擔道。


  然而人就是不能過於想當然,她話音才落沒多久,一個又一個“李皓”出現在了四人麵前。


  易輕筱:“……”照一贈九,可以的。


  李皓:“你看我說什麽來著。”


  李皓說著轉身便要跑。


  舒時連忙叫了聲:“你先別動!”


  但是晚了。


  李皓已經看見了靠著牆的花藤鏡,同時也被照了進去。


  舒時眼睜睜看著那十個複製人消失,生無可戀道:“完了。”


  李皓很快便意識到發生了什麽,臉色立馬變得精彩紛呈。


  易輕筱心裏苦,無力招呼道:“跑吧,跑到天涯海角最好。”


  禍不單行,連環撞車。


  本以為可以輕鬆一些的四人再度陷入生死逃亡。


  最慘不過李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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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層很榮幸地再次成為四人的主戰場,二十個複製人呼啦啦地追進來,那場景足夠壯觀。


  李皓想死的心都有,就算其他三個小夥伴都在後麵幫他收割複製人。


  但或許是李皓傳播出去的消息起了作用,樓上躲藏的任務者解決完複製人後下來了好幾個,而且他們都十分熱心地加入了戰鬥小組。


  四人的壓力陡然一輕。


  足足糾纏了半個多小時,李皓癱在桌上,離死隻差半口氣。


  易輕筱都覺得他能立地升仙,禍是她惹出來的,最後倒黴的卻是別人,她摸了摸鼻子,上前拍了拍李皓的肩膀,聲音放得特溫柔:“那個,對不起哈,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李皓沒回答她,三人合理懷疑他是累得沒力氣說話,舒時看他汗如雨下的樣子都有些心疼。


  舒時拍了拍易輕筱的肩:“讓他休息會兒吧,現在正是最累的時候。”


  易輕筱訕然:“哦……”


  另三位參戰的任務者也坐在桌邊調整狀態,其中一人問:“你們是怎麽惹到這麽多的?我們上麵的都被收光了。”


  蔣婭雯道:“我們房間裏有鏡子。”


  她看見對方眼睛一亮,頓了下又補充道:“照一次十個。”


  對方:“……那確實是太狠了哈。”


  另一人看了眼李皓,也接話道:“但是我們昨天不是也拚了一塊鏡子嗎?還沒拚齊,加上四塊就可以了。”


  說著,他丟出了五塊碎片,甩出了霸道總裁的氣勢。


  這麽一提,最開始說話的任務者也是眼前一亮,站起來去找大家放鏡子的位置。


  早把鏡子放走了的舒時默然不語地退到一邊。


  桌布被掀開一半,那人定睛一看,桌布下哪兒還有鏡子?就連碎片都沒剩一個!

  “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麽膽大包天,拿了鏡子還留張紙條!”他義憤填膺地說著,一手薅起那張疊好的紙條。


  易輕筱和蔣婭雯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某位深藏功與名的朋友。


  易輕筱湊過去懟了下他手臂,故意調侃:“是誰這麽膽大包天,是誰啊?”


  舒時一臉正直:“我也不知道。”


  那邊的幾人已經看完了紙條,憤怒很快被疑惑取代:“什麽叫拚齊一個鏡子放出一個鬼怪?那這鏡子還拚不拚了?”


  “這次鬼怪的能力是分裂,一個鏡子代表一個,十八個總共是一個鬼怪。”易輕筱充當解說員,踱步過去解釋到,“鏡子還是得拚的,不然我們出不去。”


  “你怎麽知道的,有證據麽?”對方問。


  易輕筱看了眼舒時,沒有證據也依然從容:“我沒有證據,信不信由你們。”


  證據都是對話,她怎麽可能拿得出來,拿出來了該不信的還是不信。


  幾個任務者對視一眼,將桌布蓋了起來,其中一個坐到椅子上,說不準是信還是不信:“我們都是各個任務過來的,基本規則大家也都清楚,我個人在這次空間裏沒找到很有用的線索,今天也隻是跟著大家到處亂竄,現在倒是很無所謂了。”


  他說的無所謂是信,做什麽都無所謂;也是不信,出不去都無所謂。


  但這兩者的差別僅僅是一個能讓人信服的理由,隻要有人給出讓他滿意的理由,他便可以成為對方的同盟。


  易輕筱聽出隱層含義,並不介意深入溝通,她笑了笑,問到:“你見過鬼怪嗎?”


  舒時一隻耳朵聽著那邊的對話,將另一半心思放到了李皓這邊。


  他看著被用廢了的牛皮紙,什麽都沒說。


  李皓的汗幾乎浸透了衣衫,就跟剛從水裏撈起來一樣,他拿來的牛皮紙最後充當了紙巾,全部光榮犧牲。


  舒時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其實易輕筱的做法是他提出來的。


  是他讓易輕筱把李皓推出去的,現在把人整成這樣,他也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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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計快到這個空間最重要的劇情了,有點小興奮(蒼蠅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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