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過後
和鍾如季商量過後,舒時和陳子潛兩人約好了同一個空間。
一區的事鬧得沸沸揚揚,舒時最終在論壇上看見了鄧銘的結局,有點唏噓。
任務清零,道具不可再次擁有。有在現場的人轉播,鄧銘由於空間任務失敗,出來時雙腿失去了知覺,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恢複,也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恢複。
對這類渾水摸魚的人,世界機製僅有的寬容便是將抹殺規則放寬了兩倍,原先初級任務隻許休息十天,鄧銘完成後可以休息二十天,中高級依此類推。但是每逢二十必須經曆高級的規則仍然沒變。
任務大廳的顯示屏就是世界機製的公告欄,懲罰和基本規則都在上麵展示。舒時走得早,錯過了那一幕,不過論壇貼裏有人貼圖,黑底白字,清清楚楚。
世界機製的權威不容其他人挑釁,任務規則不容任何人鑽空子。
這世界它原本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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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時跟我們一起去?”平弈秋驚訝道。
“是啊。”鄭祝司甩著手機玩,不甚在意,“他什麽樣你還不知道?說一不二的。”
“可是這訓練強度不適合舒時吧?他才第一次高級,沒必要這麽折騰啊。”平弈秋迷茫地望向俞宴。
“高級都是生死考驗。”俞宴淡然回道。
鄭祝司一笑,道:“怎麽?你看不起我第一次高級?別忘了你第一次高級什麽樣。”
平弈秋壓壓嘴角,想起不怎麽美好的回憶就心塞:“但我那次用道具了啊。”
“但你那次用、道、具、了、啊。”鄭祝司一字一頓地強調,視線往上瞥,“你看舒時有嗎?”
平弈秋回想了下,訕訕道:“好像沒有。”
“所以,現在不練更待何時?”鄭祝司反問。
“但是,這也確實有點狠了吧。”平弈秋還是覺得不妥,仰頭看鄭祝司,“我們當初也是一步步過來的,舒時才到什麽程度?我感覺他推一下就能倒……”
聽到這句,鄭祝司笑了好一會兒還停不下來,俞宴也是忍俊不禁。
鄭祝司坐到平弈秋身邊,一攬他肩膀,語重心長道:“小秋啊,做人不要太單純。”說完又樂了。
平弈秋想也不想錘了他一拳,隻不過被躲開了。
“呐,我就這麽跟你說,你看舒時在我們麵前挺溫柔,挺好說話,甚至還挺好欺負的。”鄭祝司道,“你有本事去別區找個人為難他一下,你看看他的反應。”
“有什麽區別嗎?”平弈秋再度茫然。
鄭祝司翻了個白眼,不想解釋了,喊到:“俞宴,東西給他看看。”
“嗯。”俞宴答應,手指在鍵盤上敲擊。
調出的畫麵是舒時待在十區被人找麻煩的情景,就在十區樓下,叫監控錄下來了。當初還被人發到論壇上指責,是俞宴清理舊貼時發現的。
平弈秋的表情從一開始的平靜,到憤怒,再到目瞪口呆,然後是拍手叫好,最後有些不可置信:“這是舒時?你別是P了個視頻來騙我吧?他這麽猛嗎??”
鄭祝司無語:“我騙你有好處嗎?”
“好像沒有。”平弈秋咂嘴,又調了調視頻裏最精彩的片段,“但這真的不像他啊,冷得跟鍾哥一樣。”
“嗯……或許是現在成熟了吧。”鄭祝司摸了摸下巴道。
“身手可以,但是需要練。”俞宴看了眼電腦道,“鍾哥安排的不算過分。”
過分確實不至於,超負荷是有點。
這樣的視頻甩在麵前,平弈秋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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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去長樓,今天改練體能,交替來。”鍾如季單手按下記號筆蓋,發出哢的一響,電腦上是訓練場的平麵地圖。
舒時記是記住了,隻是不知道到時候迷路了還記得不,他點點頭道:“嗯。”
“長樓一天一層,能做到嗎?”鍾如季道,“要求不高,到了標準後剩餘時間練體能。”
長樓訓練持續了有一段時間,舒時對高處的抵抗能力上升很多,現階段最重要的是讓體能跟上,否則進了高級容易被淘汰,總不能在硬件部分敗仗。
“嗯,能。”舒時肯定道,不就是閉眼一跳的事,沒什麽好慫的,最多腿軟而已。
說漏了重點,鍾如季支著下巴道:“不能閉眼。”
舒時:“……”我閉了你還能知道不成。
“不行的話從三樓起練,陪你。”鍾如季善解人意道,“現在主抓體能,恐高方麵慢慢克服。”
“三樓起練吧。”舒時果斷道,該慫就得慫。
鍾如季笑了聲,站起來道,“行,走吧,今天五小時。”
舒時也隨之站起。
三天休息,四天訓練,舒時本以為自己已經適應了訓練的高強度,直到他去訓練場親身體驗,這種天真才被狠狠扼殺。
舒時和三人組的訓練項目略有所不同,但仍然完成的艱難,爬樓梯和跑圈都是簡單的訓練項目,可這也架不住鍾如季安排的樓層和圈數高。
“爬樓梯和速跑是基本能力,如果這點都拚不過,高級也別想過。”
舒時在第三次從二十樓下來時聽到鍾如季這樣說。
他咬了咬牙,轉頭抬起酸死的腿又往上爬。
最後訓練結束時舒時愣是靠那一口氣回到了車上,眼睛一閉就不想睜開了。
出了滿身汗癱在地上的平弈秋也撐著爬起來回到車上。
“操……難度又升了。”平弈秋喘氣道,無力地往旁邊瞥,“今天又是差點死在訓練場的一天。”
鄭祝司心髒狂跳,沒什麽時間回他。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四人渾身是汗,各個累得不想下車,最後還是鍾如季挨個拎下去的。
平弈秋趴在桌子上,不甘地錘了捶桌麵道:“為什麽鍾哥每次訓練完跟沒事人一樣,我就像死人一樣。”
舒時埋頭休息,卻豎耳朵聽著。
“你先試試他的強度,半個月之後再做今天的訓練,我相信你也可以。”鄭祝司拍上他的肩。
“我試個鬼。”平弈秋道,“我想多活幾年。”
四人訓練完後耗光所有的氣力,連樓都不想上。
舒時趴了會兒,拿手機給鍾如季發消息,得了對方的同意後撐著上了三樓。
他實在是受不了身上黏糊的感覺,也受不了那一股子極重的汗味。
鍾如季回來後便衝了澡,浴室衣物簍裏還有換下來的髒衣服。
舒時在浴缸裏放滿水,把手機放在低窗台上,脫下衣服進去躺著。
泡在溫度較高的水裏,舒爽被放大數倍,疲勞和困乏也放大了數倍。舒時眼睛微闔,很快睡了過去。
三人組見舒時去了鍾如季房間,紛紛也各回各房洗澡去,待他們下來時,桌上已經擺好了菜。
鄭祝司第一個出來,接著就奔著平弈秋房間去,不消片刻俞宴也走出房,黑色發梢上聚著將落未落的水滴,他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過去了十多分鍾,而舒時比他們早上樓,現在還沒出來。
鍾如季顯然也意識到了,時刻注意著自己的房門。
三樓右邊的某間房打開,鄭祝司一臉嫌棄地扶著平弈秋,嘴上不饒人道:“你能不能出息點?躺進去就起不來了,你怎麽不幹脆誰睡在裏頭呢?”
“你當我不想?”平弈秋幽幽地瞥他,“躺著多舒服啊,要不是怕被泡發了我才不起來。”
鍾如季聽著,用手機給有可能被泡發了的某人發信息。
窗台上的手機叮的一響,輕聲沒能把沉睡的人喚醒。
對方半晌沒回應。
鍾如季起身,對俞宴道:“你們先吃,不用等。”
和上樓的鍾如季擦身而過,平弈秋側頭道:“鍾哥幹嘛去?”
接著他看到下麵俞宴坐得好好的,明白了:“哦哦,舒時還沒下來。”
房間裏寂靜無比,浴室的暖燈亮著,連水聲都聽不見。
鍾如季站在浴室門口叩了兩下門,向裏麵叫了幾聲。
依然沒回應。
鍾如季擰下門把手,外門沒鎖,他頓了下,之後伸手推開門。
浴室裏有盥洗間,洗浴的地方另有一道毛玻璃門,透過鴨卵青的玻璃能看到浴缸裏躺著人。
鍾如季看了會兒,壓在浴缸邊緣上的人頭沒什麽動靜。
他敲了敲玻璃。
舒時朦朧的意識裏總會出現幾道敲門聲,一開始還消停了會兒,結果沒停多久又響了,聲音還特大!
被吵的沒法好好睡,舒時皺著眉頭猛地一睜眼,煩躁的眼神剜向聲源處。
“舒時?”
這聲音是鍾如季。
舒時乍地回神,身體浸在水中的濕感把他的理智拉了回來。
鍾如季看到裏麵的人終於動了,還聽到一句極小聲的髒話。
“不好意思,我馬上出來。”裏麵的人喊道,接著就是一陣不歇停的水聲,還有扯痛了肌肉的嘶聲。
鍾如季眸色微深,喉結動了動道:“我在外麵等你。”
“好,我馬上。”舒時回道。
等外麵沒動靜後,舒時出了浴缸,暖燈照在頭頂。確定鍾如季離開後,他悄悄地摸出去把門給反鎖了。
他視線掃了一圈,什麽都沒有。
舒時望著鏡子裏的自己迷茫在了原地。
臥槽……他衣服全都換下來了,浴室裏麵沒有掛浴巾,盥洗間也什麽都沒有。
他難道裸著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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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如季:我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