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看看

  鍾如季晚了舒時十分鍾左右,在現實中也隻遲了半分鍾左右的時間。


  他還沒出艙門便看見舒時趴在距離他最近的桌上,埋著頭一點動靜都沒有。


  估計才剛趴下,還沒緩過來。


  二層清靜,一層喧鬧,如果不是待在二樓,舒時掉出來的眼淚都得憋回去。


  離開任務空間後,屬於曲瀾的記憶還在他腦子裏,對白璟的感情也是毫厘未差。


  任務機製削減傷勢卻不淡化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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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層大門外,鄭祝司和平弈秋照例候著以防萬一,百無聊賴的敲著欄杆時還遇到了熟人。


  “嗯?你倆都在,俞宴呢?”周夕歌把手中握著的耳環重新綴回耳上。


  “在家,他一般不出來。”鄭祝司回道,掃了眼麵前穿著可愛的女孩子,憋笑道,“夕哥,你這是接受現實了嗎?”


  平弈秋在旁邊噗嗤的笑出了聲。


  周夕歌翻了個白眼,不想說話。


  二區大佬鍾如季,一區蘿莉周夕歌。任務區一些閑來沒事兒幹的人給鍾如季和周夕歌配了個對,順便取了個形象的總稱。


  周夕歌,禦姐心,雷厲風行,偏生長了張精致奶氣的娃娃臉,指著靠身高逆襲吧,結果身高動都不動,於是她長著長著就成了個純種的蘿莉。


  周夕歌向來不滿意自己這一副好欺負的長相,穿著風格都按自己的心意來,於是眾人就見著一個蘿莉天天穿著禦姐的衣服,違和又有種莫名的反差萌。


  對她有意思的人蠢蠢欲動,紛紛打聽這是哪個區的小可愛,指著一起過任務增長感情。


  結果一打聽,哦豁,人家一區的。


  得,甭提了,說來心酸。


  “舒時呢?他們出來沒?”周夕歌抱臂微眯著眼道。


  鄭祝司識趣的不再調侃,他往後看了眼沒什麽動靜的大門,說:“不知道,可能出來了吧。”


  平弈秋拿表看時間,下麵的多個空間艙依序打開。


  “三區薑樾,四區樊千鶴。”鄭祝司念著人名,“來頭都不小啊。”


  周夕歌看了眼,覺得那兩人有些眼熟。


  大廳響起冷冰冰的通報聲:“人為箭矢任務結束,七人存活,十二人死亡。”


  “他倆怎麽走到一塊兒了?”平弈秋撐著欄杆,“不是說勢同水火嗎?我怎麽瞅著薑樾挺開心的,而且以樊千鶴那清高的性子……”


  “也沒拒絕。”鄭祝司接了他的話,他掃了一眼下麵的狀況,站直了扯扯衣服,“別人區的事少摻和。進去看看。”


  平弈秋撇撇嘴,拿出手機快速打了一句話發到名叫“江湖百曉生”的群聊裏。


  兜裏手機叮的一響,鄭祝司劃開鎖看了眼消息,最上麵的是平弈秋發的。


  「今日一問:薑樾和樊千鶴的關係」


  這個披著百曉生的皮的八卦群人數在百數以上,平弈秋是群主,號召力沒的說。


  「這個不是之前聊過的嘛」


  「他倆沒啥關係,要說有的話,見麵打一架算不算?」


  「問過了,下一位」


  ……


  「臥槽他倆一塊兒出來了」


  「同上!我也看到了!!」


  「還說說笑笑的……」


  「現在看來,這個問題問的很有深度」


  「現在隨機抽取一位三區或四區的小朋友來為大家答疑解惑,快讓我看看這個幸運兒是誰……」


  “你夠閑的。”鄭祝司瞥他一眼。


  平弈秋發了一條後沒再看手機,他笑了下,轉而朝周夕歌道:“夕哥跟舒時見過麵了?”


  “嗯。”周夕歌往後看了眼,機械門仍然沒有要打開的意思,“故事空間裏碰上了。”


  “故事空間?”平弈秋聽到這個詞就不好了,趕忙轉頭催鄭祝司,“走走走,快進去看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鬼知道這故事空間裏要出什麽幺蛾子。


  “應該沒問題。”鄭祝司聽到後在心裏盤算了下人數,正好還剩兩個。


  “我出來的比較早,但他倆不會出問題。”周夕歌摸了摸腕間的手環。


  “那還是得去看看。”平弈秋還是有點不放心,看了看鄭祝司,“我覺得以舒時這種性格,最有可能分到身邊人。”


  一語成讖。


  進到二層裏麵的時候平弈秋默了。


  他拽了拽鄭祝司衣角,語氣毫無起伏:“你看我說什麽來著。”


  鄭祝司扶額,覺得自己再次打擾了自家扛把子的好事。


  鍾如季的手臂圈著舒時,後者抵著他的肩膀,隻要他微微低頭就能吻到對方柔軟的發絲。


  其實比起上一次,他倆的狀態沒那麽容易讓人誤會,隻是也好不到哪兒去就是了。


  周夕歌看到這兒,暗自咂舌,“進展還挺快,看樣子不太需要我了。”


  她幫鍾如季試對方的想法,試出來的結果也是模棱兩可的,本以為兩人不太有戲,但現在看看,感覺是她判斷失誤了。


  鄭祝司看著沒說話,並在正在考慮要不要當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轉身出去,省的在這當電燈泡。


  平弈秋又拽了拽鄭祝司的衣角,聲音特別小:“我怎麽覺得好像有點意思呢……”


  三人進來的動靜夠大,舒時動了動,但被鍾如季壓著就沒抬起頭。


  鍾如季的手搭在他後背上,淡淡的目光投向那三人,眼神裏滿滿的趕客意味。


  周夕歌首先輕笑了聲,帶頭先走,半句話沒留。


  平弈秋緊隨其後,鄭祝司頓了會兒也跟著離開。


  不知道外麵三人又要開什麽小會議,鍾如季輕拍了兩下舒時的背脊。


  休息了有段時間,舒時再抬起頭的時候儼然一副剛睡醒的的樣子。


  他悶得難受,但是一直沒發泄出來。


  舒時腦子裏一團糟,重回到現實時意識裏全是任務及空間記憶,兩方誰也不讓誰的在他腦子裏爭來爭去。


  他心悶的同時人都快喘不過來氣了。


  他閉眼靠著鍾如季的肩膀時什麽都沒想,也什麽都不用想。鍾如季總有這種魔力,能讓他瞬間安心。


  白璟成為了過去式,成為了死於他記憶裏的過客。這種認知往往給他帶來一陣悶痛。


  白璟握著他的手將匕首刺進自己心髒的那一段記憶。舒時永生難忘。


  十七歲的少年不算特別懂事,但對自己的哥哥卻是全無保留,連命都可以拱手相讓,甚至不去問一個理由。


  舒時到最後都沒道明身份。他不能讓白璟知道曲瀾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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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遇擊殺任務還破天荒的撞上故事空間,舒時需要一定時間來忘卻空間裏發生的一切,倘若無法消除空間帶來的影響,他就會迷失在虛構空間與現實中。


  縱然鍾如季是任務區的實力天花板也不得不重視這點。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但要謹防身邊人陷在其中。


  “帶你看些東西。”離開任務大廳前舒時聽到鍾如季說。


  鄭祝司和平弈秋留在任務大廳與周夕歌商討事情,舒時隨著鍾如季一道去了二區。


  兩人回到別墅時沒有吵醒正閉目養神的俞宴,徑直上了三樓。


  舒時很少去鍾如季房間,因為每次來別墅的時候都是在一層的活動較多,他不在二區過夜,所以鮮少去三層。


  今天再次仔細看的時候他才發現鍾如季房間裏有兩個衣櫃。


  一個是嵌在牆上的推拉式衣櫃,一個是傳統衣櫃。


  晃過去一眼隻看到這些,舒時的目光跟著鍾如季而動。


  “故事空間的特性就是簡單又難辦。”鍾如季望著那個傳統衣櫃,“你越是善良,它越是要為難你,你越是冷漠,任務目標便越是棘手。”


  “你的任務目標是白璟,我從一開始就考慮過,但是後來又出現了白亦清,所以我暫時無法確定。”


  “然而事實證明,空間的套路一如既往的沒變。”


  說話間鍾如季搭上舒時的肩膀,將他輕推到傳統衣櫃前,道:“打開看看。”


  舒時和他對視上,想從他眼裏看出點端倪,然而對方的眼裏隻有平靜。


  他的手搭上把手,卻沒立即打開,而是對鍾如季道:“如果你把你的秘密給我看了豈不是很虧。”


  他以為裏麵放著的是有關任務的東西,畢竟對方讓他打開前一直在說任務的事。


  “秘密?”鍾如季問著卻是一笑,“好像也是,但是你看了我也吃不了什麽虧。”


  他這麽說了舒時忽然有點好奇,摁下把手拉開櫃門。


  舒時才看一眼當即就愣在原地。


  “都是從新人過來的,大家都一樣,沒誰比誰特殊,也沒誰比誰不像人。”鍾如季拉開另一扇櫃門時說,“當然,那些心理扭曲的除外。”


  “我……我還以為就我這樣。”舒時的喉嚨突然有點發幹。


  他一眼掃過去看不完衣櫃裏貼著的東西,但卻看到了熟悉的麵容,無論是人像還是鳥禽。


  “當然不可能。”鍾如季道,想到了什麽不禁一笑,“說個你不信的,我第一次從故事空間出來的時候哭的比你還慘。”


  舒時不敢想象那畫麵,但是看了看麵前的東西,一時之間無法反駁。


  衣櫃內側用心的貼了一層隔水的壁紙以免犯潮,而貼在那些壁紙上的,都是一幅又一幅同樣規格的畫,有人,有動物,也有鬼怪。


  他看見了仇宵,還看見了常去他夢裏玩耍的老虎。


  如果不是真的在意,鍾如季不會閑的去做這些事。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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