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湧動
本以為除了房間無處可躲,卻不想他們連房間都不能躲。
陳子潛拽起付弋,拉開門把他往外一推,匆忙的回頭一看,玩偶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攥著把沾血的刀的小醜。
他伸手把房卡一抽,急急躲出門外。
“往哪兒躲?沒地方跑啊!”陳子潛反拽著門把,稍不留神門就得被裏麵的小醜拉開。
付弋緊抿著唇左右觀望,也不知道該往哪裏去。
他拉上門把說:“現在人人自危,咱們沒地方去,能扛多久扛多久吧。”
“你當他出不來嗎?”陳子潛說到。
“啊!”
隔著道門,走廊裏傳響著這聲模糊又清晰的慘叫。
陳子潛和付弋心有靈犀,不用他說就已經自發的把房卡貼上去了。
打開門後兩人毫不猶豫的躲進去,小醜已經不在他們的屋子裏了。
“靠,這是隨機移動啊。”陳子潛貼著門滑坐下來。
付弋跟著他坐下,也說:“但是弊端很明顯。”
“明顯是明顯,但是一旦沒注意立馬就被哢擦了。”陳子潛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還吐了吐舌。
付弋被他逗的笑了笑。
“最後不到八個小時,躲過了我要回去好好睡一覺。”陳子潛懶洋洋的打個哈欠,眼裏漫上一層薄薄的眼淚,“我在空間裏就是睡不好,一吵就醒。”
“嗯,回去之後好好休息。”付弋道。
漸息的叫聲代表一人生命的結束,陳子潛潤濕的睫毛顫了顫,接著埋下頭不再言語。
“躲什麽,你跑不掉的。”小醜蹲在男人麵前,臉上被鮮血濺染,他輕輕笑了一笑,語氣天真且單純,“不是很喜歡我的身份嗎?那要不和我一起住吧。”
男人眼睛圓睜著躺在地上,胸前沒入整把小刀,隻留了個刀柄在外。
“住在無人的墳墓,有我陪你,為什麽不願意呢?”他又換了一種不解的語氣問道,然後歎息著說:“我當初,可是連墳包都沒有,你該知足了。”
他眼睛上塗抹的綠色圖案被液體化掉,留著一道清晰的淚痕和一團模糊的不規則圖形,原本是取悅人的小醜妝,看起來卻可悲又可怖。
“你們這些人,靈魂都是黑的,本來就該回到地獄。”小醜跨過屍體打開門出去,整個走廊隻有他一個人,其餘的房門皆是緊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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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弋看著時間。
盡管時針走的特別慢,這時候也晃晃悠悠的蕩到了數字六的位置。
4號房。
鍾如季手裏握著之前用過的武器,有一搭沒一搭的看看時間。
進到空間裏來就是有一點不好,沒人說話會特別無聊。
他看了眼窗外,天才剛暗,按之前的時間來算的話,七點多天色會完全黑下去。
如果仇宵和舒時努力一點,說不定能在天黑之後恢複正常,畢竟晚上應該是動物們的主場。
坐以待斃向來不是他的性格,但是情形使然,除了等待他也沒有其他能做的。
外麵總會響起開關門的聲音,大概是什麽情況也不需要多想,隻是小醜一直沒到他這屋來他還有點意外。
從扮演角度來看,今天在他身體裏的那位對仇宵惡意還挺大,該有的表演不上,也不配合對方完成表演,在表演出現意外的時候也是袖手旁觀,甚至還卑劣的說對方死了才好。
如果是要報複,理應不會漏掉他。
這種情況,大概也就說明他所想的和事實有一定的偏差。
仇宵的過往是他自己的記憶,他不可能猜中完整的發展,至多隻能分析出目前線索代表的意義。
他們這些生者之中,隻有舒時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麽。
“不恢複也不差,起碼不會有危險,就是靈魂的損傷難熬了些。”鍾如季說著,將長棍抵著防盜門。
舒時一直被附身,那也就代表他一直都是殺人的那個,完全不存在被反殺的可能,安全脫離空間絕對沒問題,但是礙於他什麽都能看見,殺人的過程不好熬,靈魂也得跟著受罪,想想的話,還是恢複的好。
“三個左右,”鍾如季又看了一眼鍾,“五個小時……夠了。”
外麵第七次響起砰的關門聲,鍾如季手中一挑一壓,長棍摁下把手,門打開一道縫隙。
他的死亡場景是19號房,透過那扇門他看見同樣擺設的客廳,而能從那個角度看客廳的,隻有被鎖住的那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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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如季見到小醜之後的內心活動竟然是不知道接下來要做的事對不對。
對方身上的血跡已經多到了不容忽視的地步,幹涸的血漬遍布在他的衣裳上,臉上、手臂上,幾乎全身都有。
這時殺到興頭上的小醜一見到新送上來的人,先是病態的笑了笑,然後用一種尋常的語氣問他:“你也要來陪我嗎?”
見到救星,被小醜嚇得魂飛魄散的女人瘋了般的朝鍾如季那兒跑。
鍾如季看了看對方身周濃鬱的怨氣,同樣回以一笑:“我陪他,不陪你。”
小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自然聽不進他的話,他朝鍾如季走了好幾步,兩人的距離慢慢縮短,他笑著:“沒關係,不會很疼,我帶你回到你該去的地方。”
“是嗎?”鍾如季笑道,拿起長棍抵在兩人之間,“我覺得你也該回你該去的地方了。”
行動被阻止,小醜不滿的握上長棍的另一端,催動自己的力量弄碎這個礙事的東西。
鍾如季的手向後一撤,避免自己的武器與怨氣直接接觸,這根棍子還有用,不能現在廢了。
暫時隻能來軟的,鍾如季往後退了點,躲在他後邊的女人當即退的老遠。
鍾如季不用看,光聽動靜就知道,他眼睛看著小醜,微揚聲說:“找個機會回到你的房間,他現在的目標是我。”
小醜的眼睛裏隻裝得下一個人,比起四處躲藏的其他人,顯然是主動送上門來的鍾如季更吸引他的注意力。
女人胡亂的嗯了幾聲,能聽出來她還在害怕。
正在她想瞄準機會貿著勁兒衝的時候,距離她不遠的一扇門悄然打開,裏麵的男人朝他招招手,用唇形朝她喊:“快過來——”
女人心有餘悸的看了眼小醜,見他的目光完全不在自己身上,這才貼著牆小心翼翼的移動。
“快點呀,別耽誤時間!”陳子潛又用氣音朝她喊,接著腰間就被人戳了下,他立即從善如流的改回唇形,“過來,速度快點——”
女人看了看這短短的幾步,原本畏手畏腳的動作變得大膽起來,悶著頭不管不顧的往門裏頭衝。
“關門。”付弋的聲音和陳子潛的動作重合上。
女人進屋後立馬脫了力,眼神警惕的四處望了望,確定自己沒看到那隻玩偶熊才徹底放心。
陳子潛還貼著門往外看,隨意招呼了句:“付弋你照顧她,我再看看。”
“他、還有人在外麵。”女人艱難的吞咽了下,之後說。
付弋伸出手說:“嗯,我們知道。”
“那、那為什麽不救他?”女人站起來的時候問。
“他救了你,如果他躲進來,鬼怪也會跟著進來。”這是陳子潛回答的,他把耳朵貼在門上,末了還吐槽了句:“你們小聲一點,吵的我要聽不見了。”
付弋:“……陳子潛,我勸你適可而止。”
“我就不。”陳子潛道。
女人奇怪:“他這是……”
“別管他。”付弋說,“你到床上休息會兒吧,其餘的事都不用擔心。”
“臥槽打起來了!”付弋才轉身就聽陳子潛激動的小聲喊,“打到我們門口了!”
付弋:“……”
“誒,不對啊,鍾哥怎麽一直在躲他?”陳子潛看著看著感覺不對勁。
他把貓眼擋的一丁點不漏,付弋什麽都看不到。
“用的19號的身體,哪兒能隨便打,萬一沒掌控好把人打死了怎麽辦。”付弋說著,思考了下鬼怪的戰鬥力,又把措辭改的更準確了一點,“死不了也得重傷。”
“說的也是。”陳子潛回答的極不認真。
此時的門外。
鍾如季拎著根長棍不隻是用來打人的,主要目的是保持他和小醜的距離,有一定的距離保證才有一定的躲閃空間。
被戲耍了很久連人都沒碰到,小醜的耐性越磨越差,貓捉老鼠的把戲玩多了誰都會不耐煩。
他笑著的臉漸漸沉下來,圍繞在他身上的怨氣像水一樣流動著。
鍾如季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不偏不倚的迎上去,連長棍都沒用上。
小醜站著沒動,怨氣卻傾瀉而出,張牙舞爪的向鍾如季壓過去。
鍾如季極速後退,對方使用的怨氣拉長有半米遠,最後在將近一米的時候,他被怨氣追上,硬是扛下了這一招。
鍾如季不自覺的咳嗽了聲,看到小醜身邊的怨氣稀薄,抓緊時間喚醒兩個靈魂。
“仇宵,舒時!”
附身才一天,靈魂時刻在體內做著抗爭,小醜本來便不能很好的壓製對方,這時動用了怨氣,更是難以抓緊自己的掌控權。
舒時的腦子疼的快要炸開,但仍在努力的把不屬於自己的靈魂驅逐出去。
與此同時,仇宵也奪得了身體的掌控權,他利用剩下的一些怨氣,勉強給自己凝了個實體,強行從舒時的身體中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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