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欲來

  不是第一次往下掉,但是恐高好像是他的本能。


  舒時攥著鍾如季的衣服,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謝謝?嚇死我了?好像哪個都不合適。


  他狠狠的鬆了口氣,無意識道:“幸好有你在。”


  鍾如季把他放下來,卻看到對方的腿一軟,於是手又扶了上去。


  付弋也從台側走了回來,在下樓梯的時候好像也聽到有人喊了句什麽,還有點熟悉,但他沒多想。


  下來之後看到人被接住的時候,他還鬆了口氣,然後他就看見陳子潛像個傻子一樣杵在距離人家好幾步遠的地方,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人19號。


  “怎麽了?傻了啊你。”付弋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


  陳子潛看了他一眼,還愣愣的說:“付弋你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付弋既覺得莫名其妙又覺得好笑,他還沒出聲,就見陳子潛真一把掐住自己的臉,還使勁捏了捏。


  “嘶嗷!疼疼疼!”陳子潛捂著臉肉疼的搓了搓。


  是真疼,不是假疼。


  “你還真掐啊,傻不傻?”付弋把他的手拿開,看見那一塊兒都被他自己掐紅了。


  “你聽到沒?他剛剛叫的是鍾如季。”陳子潛眼睛盯著那邊,激動地扯了扯付弋。


  付弋回想了一下,不確定道:“你確定?不是幻聽了吧?”


  陳子潛扭頭瞪他一眼,說:“喊那麽大聲,所有人都聽到了好不好。”


  付弋舉手道:“聲明,我沒聽到。”


  “沒聽到就閉嘴。”陳子潛又瞪了他一眼,看著那邊,崇拜的目光漸漸的又有點疑惑,“雖然我沒經曆過這種,但掉下來之後立即恢複正常也不太可能吧?”


  仿佛是印證他的話,前一秒還和鍾如季相處不錯的人轉瞬變了臉色,攥著一把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刀直接就往他心口刺。


  “小……”


  陳子潛的“小心”喊到一半兒就沒了音,他看著那邊,傻傻道:“哇哦,不愧是我男神。”


  付弋:“……”


  鍾如季捏緊他的手,看了眼發亮的刃口,對舒時身體裏的另一個靈魂道:“你當我瞎嗎?”


  “你對他還有防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仇宵笑著,被發現了也無所謂。


  鍾如季皺了皺眉,不悅道:“別拿他的聲音跟我說話。”


  “他現在和我在一塊兒,我愛用就用。”


  鍾如季目光一寒,說:“當初你說不會拿他當寄生靈魂。”


  對方哼笑一聲,用力抽回拿刀的手,再度朝他刺下去。


  第一次都沒成功,第二次就更不可能成功了。


  鍾如季再次伸手抵著他的刀刃,接著攔住他打過來的另隻手。


  仇宵陰著臉,沒心情聊天,上來就招招致命。


  鍾如季後滑兩三步,彎腰避開他橫掃過來的刀刃,直起身來想動手又不知道打哪兒,隻能選擇避開他的招式。


  仇宵再次逼近,刀刃專往致命的地方刺。


  最後往大動脈刺的時候,對方照樣攔住了他的手,仇宵看著他的臉,忽的一笑:“行了,不陪你玩了,他叫你小心點,我也隻是給你做個示範。”


  “小心我,不要靠近我,這家夥可比現在的我瘋多了。”仇宵語氣一沉,認真道,“附身不是我的意思,遠離19號房。”


  “那裏麵……都是厲鬼。”


  “最後,謝謝你救了他。”


  話說完,仇宵轉身,將手裏的刀刃用力一擲。


  鍾如季看著他靜止的動作,立刻調頭往回跑。


  陳子潛不知道為什麽,但並不妨礙他跟著自己的偶像跑,也不妨礙他順手拉著付弋。


  跑回幕布後,陳子潛回頭看了眼。


  19號手裏沒了刀,卻比有刀的時候更嚇人,他麵無表情的站在原地,身周繚繞著黑色的怨氣,那雙眼睛陰鷙暴戾,死死地盯著他們。


  眼見他要衝過來,陳子潛拉著付弋拔腿就跑,嘴裏還真情實感的喊:“我去!他是不是人格分裂啊?!四種人格誰消受的起啊!!”


  而且一半都是要人命的!!!

  剩下的話陳子潛沒時間嚎,被付弋帶著死命的跑。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說的並沒錯,因為就算是仇宵自己,也稱呼自己為“他”。


  而在眾人四散奔逃的時候,有人已經回到了住處,拉開19號掩著的門躲了進去。
-

  “回去躲著,別出聲。”到12號房前,鍾如季特地跟徐舟說了聲。


  他回頭看了眼著急忙慌往房裏跑的人,算著時間,轉身離開。


  背抵著門板,鍾如季回憶了一下剛才一晃而過的景象。


  19號房門是關著的。


  想要誘人深入,裏麵的東西絕對會把門開著,再不濟也會把房卡丟在外頭,如果門關著,隻能說明兩點,要麽是對方不想耍心眼,要麽是已經有人進去了。


  結合一下仇宵的性格,再參考參考惡鬼的行事作風,前者幾乎不可能,後者的可能性顯然更大些。


  如果這個空間是由仇宵主導,那麽19號房必定是唯一的安全點,但今時不同往日,不可同日而語,今天的19號房逆轉了性質,裏麵藏著厲鬼,也就轉化成了致命點。


  以惡製惡,未嚐不是一個好辦法,可仇宵用的是舒時的身體。


  鍾如季的手指敲在門上,發出一下一下的輕微的細響。


  ……算了,還是再等等,頂多他受點傷,靈魂傷了不好養。


  19號房。


  王朔是最先回到住處的,自小醜從高空墜落起,他就已經從打開的小門逃出來了。


  他又不蠢,待在那兒準沒好事,能跑就趕緊跑。


  “嗬,可以啊,”王朔將房子粗略的掃了一眼,打開冰箱看到一堆食材,“吃的還挺多。”


  他的房間裏隻有麵條,十幾天下來都要吃吐了。


  “哎,這麽好的條件,要我住這兒都不想回去了。”


  王朔轉了一圈後在沙發上坐下,仰著頭靠在軟墊上沒一會兒,外麵的奔跑聲和驚慌的招呼聲把他從閑適的狀態裏拉了出來。


  他看到對麵的房間門是關著的,客廳裏沒有時鍾,電子鍾應該是在19號睡的房間裏。


  “兩間房?這給誰睡啊?”王朔站起身,聽到叫聲扭頭望了眼門外,“叫什麽叫,叫再大聲有用嗎。”


  說著他又看向側邊的另一間房,門掩著一條縫,看不清裏麵有什麽。


  王朔想了想,朝那扇門走過去。
-

  “我總覺得不太妙。”陳子潛躲回房間後說,“現在幾點了?還差多久?”


  付弋平複一下呼吸,掃了眼鍾表,沒有細看:“四五點,還有七八個小時。”


  “七八個小時……”陳子潛說,“他總不能追殺我們七八個小時吧?動物們會不會在晚上出現?還有,你看到的場景是什麽?”


  他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付弋聽清後一條一條的回答:“應該不會,但是估計已經有人出事了。”譬如那個癱坐在後台的男人。


  “動物們應該會出現,按照經驗來看的話,最後一天不隻是鬼怪的主場。”付弋再道,皺著眉想了想,“我看到的……是在房間裏,一個我沒去過的房間。”


  “我也是,”陳子潛抬眼看他,目光認真的很,“那間房裏全是紅色的東西,跟血一樣。”


  “他在表演的時候墜落而死,成為鬼魂之後又把所有人都殺了,在同一個房間裏,並且還……那啥了,所以他借著怨氣化為厲鬼,成了這裏的鬼怪。”陳子潛說不出那兩個字,看向付弋,“你覺得這種說法對了幾成?”


  “……大部分。”付弋說,“但是我們還需要考慮到動物們。”


  陳子潛頓住,想了想又有點挫敗:“是,如果所有人都死了,動物又是從哪兒來的。”


  “你覺得動物都是活的嗎?”付弋這時候問。


  “應該是吧,”陳子潛遲疑的說到,“但我也不能確定,話不能說太滿。”


  “這麽一算,這裏完全沒有絕對的安全點啊。”陳子潛有點焦躁。


  付弋安慰他:“沒關係,初級沒有那麽刁難人。”


  陳子潛泄氣,說:“要是以後的初級都是這種級別的我就再也不來了。”


  初級任務的好處本身就少的可憐,進初級就是圖簡單,要是都是這種級別,傷腦又傷身,他還來幹嘛?找罪受?


  “嗯,你說了算。”付弋說。


  “但是見到了我男神,也不算虧。”陳子潛默默的嘟囔,“好奇怪,怎麽會來初級,我還想著在中級偶遇呢,畢竟高級去不了,萬一有去無回怎麽辦。”


  付弋沒理會他的自言自語,而是在床上找了個舒服地方躺著。


  見他靠著自己的枕頭和被子,陳子潛都習慣了,走過去說:“我們這算不算是坐以待斃啊?”


  “等等……”陳子潛看到在雙人床旁側的東西,指著它望向付弋,茫然的問,“這什麽東西?”


  付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心頭一悚。


  一隻大型的黃熊玩偶靜靜地立在窗前,黑色的眼睛看著前方,微微咧開的唇似笑非笑。


  讓他感到恐懼的不是玩偶本身,而是他剛剛坐下的時候,窗前明明什麽都沒有。


  付弋的頭距離玩偶很近,轉頭去看的時候眼睛正好對著玩偶的嘴唇。


  他不自覺的朝後挪了半步,下一秒,一把尖銳的刀從玩偶的嘴中刺了出來!


  “操!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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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舒時以外,其他的性格都是仇宵,是不同時段的仇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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