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 燕國終結,每個人的抉擇
一場鬧劇,荒誕收場。
本來決定還要繼續在燕國逗留幾天的遁世仙門那兩位長老,在宴席結束之後,就是帶著滿心不甘的南宮靈芸灰溜溜地夾著尾巴出宮了,一路直飆向城門口,那非也似的速度恨不得在身後插上一雙翅膀。
他們自然是要走的,更是要逃的。
就算今日的事情在其他人眼裏看來已經完美落幕,但是他們心裏卻清楚,今日的事情他們是真真地將大齊的錦王爺和錦王妃給得罪了。
生怕被人公報私仇的他們,自是不敢再繼續留在大燕,肯定是有多快跑多快的。
唯獨南宮靈芸憋著滿心地鬱悶,抑鬱的臉都快能滴出酸水來了。
可她就算是再不情願也沒有辦法,她是對鴻宇天不甘心沒錯,但她更加清楚地知道,那個賤女人不是她可以去招惹的。
寂靜的街道上,遁世仙門的馬車飆起一溜煙。
來的時候有多麽的耀武揚威,現在的他們就有多狼狽不堪。
好在鴻宇天是個遵守信用的,在得知遁世仙門的人已經離去時,叮囑身邊的小太監道,“讓禮部的人現在就出發,準時將朕的聘禮送到遁世仙門。”
小太監點了點頭,“奴才明白。”
待小太監離去,鴻宇天這才發現,大殿的門口並不見武青顏的身影,下意識地回頭尋找,卻沒找到武青顏,而是看見了南宮蘊涵。
鴻宇天的身影僵了僵,他並不願在這個時候見到南宮蘊涵,因為他害怕南宮蘊涵的道謝。
今日在大殿上,他確實是為了南宮蘊涵而出頭,但是他覺得那是他該做的,況且當年確實是他看走了眼,招惹了南宮靈芸,才鬧得南宮蘊涵現下的受辱,所以不管是於情還是於理,他並不需要南宮蘊涵的感謝。
“皇上可是在找錦王妃?”好在,南宮蘊涵緩緩而來,並沒有提道謝的事情。
“嗯,剛剛還見她在這裏。”鴻宇天道。
“剛剛我瞧見錦王妃往東邊走了,好像是宮門的方向吧。”南宮蘊涵輕聲道。
鴻宇天點了點頭,不再多言,邁步朝著宮門的方向走了去。
南宮蘊涵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站在原地好半晌,才輕輕地道了一聲,“謝謝。”
她知道,鴻宇天不想要她的感謝,所以她便是不說,她會順從他,會扶持他,會讓他一直平穩的坐擁這個大燕。
因為她已在心裏確定了,以後自己應該如何選擇自己腳下的路。
南宮蘊涵並沒有說謊,此刻的武青顏確實是往宮門的方向走呢,不過她並不是自己,或者可以說是被寒修和鋒銳架著一路往宮門的方向走去。
武青顏看著自己身邊的左寒修和右鋒銳就想不明白了,“沒聽說這燕國的皇宮鬧鬼啊?你們倆幹嘛一副門神似的非要將我夾在中間?”
“還不是怕你跑了。”鋒銳如實道。
武青顏就更疑惑了,“我沒事兒跑什麽?”
“那是因為……”
“等到了長小姐自然就知道了。”寒修怕鋒銳再說下去會被武青顏察覺到什麽,隻得打斷了鋒銳的話。
鋒銳似也知道自己險些失言,索性閉緊了嘴巴,再是不肯開口哼一聲。
如此一來……
武青顏確實不疑惑了,武青顏是徹底驚悚了!
因為她無論是怎麽看,從哪個角度上看,這倆大哥的一身黑閻王的造型,都像是要將她往鬼門關裏推。
宮門口,淩顧正背對著夜色而站。
如同與武青顏初出見麵時的一般,背影筆直,正氣凜然。
武青顏在看見淩顧的一瞬間,便是了然了。
淩顧此人,不單單正直,更是嚴父,他或許不知如何與淩遙相處,又或許是習慣以暴製暴,別說是淩遙會被他越打越叛逆,就是武青顏現在一看見他都能清楚地聯想到那滿天飛的掃帚。
也難怪說鋒銳會說怕她跑了……
還別說,她是真的想跑。
“來了?”淩顧聽見腳步聲,轉過身。
武青顏站在距淩顧一米遠的距離停下,點了點頭。
淩顧像是看出了武青顏眼裏的顧及,冷笑道,“一個連麵對遁世仙門都毫無畏懼,且足智多謀的錦王妃,如何又怕我一個區區莽夫?”
“……”武青顏汗。
對於淩顧要說怕,她其實也不是怕的,但主要壞就壞在她愧疚啊!
她假裝淩遙的時候,淩顧雖然對她是非打即罵,但是她卻能夠感受到淩顧是真的在疼愛她,將她當女兒一樣地保護著。
正是因為如此,就算是現在真相大白,她如何能與淩顧反目?
她說過,掛名的爹,那也是爹……
一個東西忽朝著武青顏兜頭兜臉地砸了過來。
武青顏伸手接過,借著月色這才看清,那竟是滬城台的圖紙。
“拿著你要的東西,滾,滾得越遠越好!”淩顧暴怒一聲,隨後轉身便是邁步走出了宮門。
鋒銳見此,鬱悶到不行,“太師不是要跟錦王妃盡釋前嫌嗎?怎麽又鬧成了這般模樣?難道錦王爺前幾日對太師的威脅沒奏效?”
寒修默不作聲地搖了搖頭。
並不然。
正是因為當初錦王爺找太師談了,太師才會在今日選擇見錦王妃,並且心甘情願地將滬城台的圖紙交出去。
雖然他不知錦王爺究竟跟太師說了什麽,但是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是能夠轉變太師的想法,這樣的男人委實是太過可怕了一些。
“怎麽?難道你們兩個也打算跟那個不孝女一起滾不成?”宮門外,忽然再次響起了淩顧的怒斥聲。
鋒銳和寒修聽此,均是鬆了口氣。
雖然太師麵上不願意跟錦王妃多說什麽,但他卻終於鬆口改錦王妃叫不孝女了,這足以證明太師是放下了心裏的怨氣。
鋒銳笑著道,“長小姐,那,那我們就先去追太師了。”
寒修則道,“長小姐切記,無論您在哪裏,您都是我們淩銳卒虎符的主人。”
語落,兩個人對著武青顏深深地鞠了一躬。
武青顏笑對著二人擺了擺手,一直到他們出了宮門,她才轉身朝著寢宮的方向走了去。
淩顧的喪女之痛,是他心裏的一道坎,她不奢求他能夠原諒她,隻期盼他能夠平靜接受,且餘生安好。
人死不能複生,這是無法逆轉的。
活著的人若是一直惦念著死去的人,那跟死了也沒有分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