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殺戮之下,塵埃落定
躺在地上的鴻昊辰,在燕國皇帝的怒罵聲之中睜開了眼睛。
他看向站在門口的鴻宇天,用盡力氣地道,“趕,趕緊把解藥……給,給我……”
聲音不大,卻充滿著威脅。
鴻宇天緩緩抬起頭,目光冷得早已沒有了任何的溫度,在燕國皇帝的聲聲催促之中,以及鴻昊辰那命令的目光下,他終是緩動起了一直緊抿著的唇。
“朕,現在才是這個燕國的皇!”鴻宇天沉冷地開口道,隨後將手中的那顆解藥,直接扔向了窗外。
“不,不要……”鴻昊辰看著那消失在眼中的唯一救命稻草,想要爬出去尋找,可是他卻根本用不出力氣。
而早已油盡燈枯的他,並沒有看見,跪在他身邊的南宮蘊涵那一雙膝蓋,死死地壓住了他的袍擺,讓他更是寸步難行。
最終,鴻昊辰在五髒六腑的腐爛之中,死死地睜著眼睛,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燕國皇帝見此,瘋了似的就要往鴻宇天的麵前衝,而就在他靠近淩顧的瞬間,淩顧手中的長劍再是沒有半分退讓地插進在了他的喉嚨之中。
鮮血瞬時噴濺,染紅了淩顧的雙眼。
燕國皇帝哪怕是到死,都沒想到,淩顧真的敢對他揮起屠刀。
“淩,淩顧,你,你竟,竟然……”燕國皇帝掙紮地,想要用雙手去抓住麵前的淩顧。
而淩顧則是閃躲開他那雙伸過來的雙手同時,狠狠地將那插進在他脖頸之中的長劍又抽了出來。
看著緩緩倒在地上的燕國皇帝,淩顧的聲音冷且寒,“如果你還是這燕國的帝王,我會繼續遵循當初對先帝的允諾,繼續輔佐你,但是現在,燕國的新帝已定,而你……隻是我的殺女仇人。”
這一幕,是真的驚愣住了所有人。
淩家之所以一直對燕國皇帝步步忍讓,就是因為淩顧一直對燕國皇帝的無條件退讓,但是現在,親手殺了燕國皇帝的人竟是淩顧自己。
院子裏,淩銳卒和精兵們沉默地站在院子裏,阻擋著路過宮人們的視線,奈何寢宮裏的血腥味實在是太過濃烈,哪怕是站在外麵的宮人們,都被那不斷飄出的血腥味熏得陣陣幹嘔。
不過麵對那些如同人牆一樣擋在他們麵前的淩銳卒們,宮人們卻無一趕上前的。
當然,他們每個人的心裏都清楚,皇宮如此的動蕩,指定是出了什麽大事,不過他們更清楚,在這個皇宮裏想要繼續活下去,知道的越少便越安全。
半晌過後,淩顧走出寢宮,當著所有人的麵,朗聲道,“皇上駕崩——!”
此消息一出,宮人們均是紛紛跪倒在了地上。
他們不知道皇上怎麽好端端的就駕崩了,他們更不知道,為什麽本應該死了淩顧又死而複生了。
可是皇家的事情,哪一件又是三言兩語就說的清楚的?
或者說,這些在皇宮裏已深知皇宮規矩的宮人們更清楚,皇家的事情從來就沒有說得清楚的時候。
而他們唯一能夠做的便是不聞不問。
寢宮裏,鴻宇天站在窗邊,望著獨自一人站在外麵的淩顧,沉默著。
武青顏走到他的身邊,輕聲道,“雖然血腥了一些,但畢竟是新帝登基,我們的新帝陛下也是時候露出一個笑容了。”
鴻宇天轉過頭,扯了扯唇,確實是露出了一個笑容,但卻是苦笑。
如今他雖已經是這大燕的新一任帝王,但是其後還有一堆的事情要處理,不單單是要安撫朝中的大臣們,還有後宮之中的很多眼線要處理。
當然,最重要的是……
“她要怎麽辦?”鴻宇天那雙糾結的眼,最終落在了身後不遠處的南宮蘊含的身上。
正常來說,南宮蘊含是該殺的,因為她知道了她本不該知道的事情,可麻煩就麻煩在南宮蘊含身後的遁世仙門。
如果南宮蘊含當真死在了燕國,遁世仙門又怎麽會罷休?
而現在他不過剛剛登基,朝野還不曾站穩,又怎麽能讓那些各自懷有心思的朝中官員們一致對外?
隻是讓鴻宇天沒想到的是,就在他愁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武青顏卻拍了拍他的肩膀,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道,“她交給我就好,你隻管做你想做和該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鴻宇天愣住,這算是什麽答案?
不過根本不等他再問,就見一直坐在椅子上的長孫明月緩緩站了起來,並摟住了武青顏的肩膀。
“天色不早了,你先去我的寢宮休息。”
“好。”武青顏點了點頭,便是跟著長孫明月出了寢宮。
現在的她身份已經徹底揭穿,別說鴻宇天不知要如何跟淩顧談,就連她一想到要麵對淩顧那張堪比風雨欲來一樣的臉,也是止不住的打怵。
“既想不通,不如先好好的睡上一覺。”長孫明月笑著道。
從他認識她的那日她便是如此,碰見想不通的事情便想要睡覺,雖然他無法理解她的習慣,但他卻願意包容和尊重。
“果然還是我家狐狸了解我,也不辜負我這麽長時間為你守身如玉。”武青顏挑眉笑的發賊。
“如果不了解,你打算如何?”長孫明月下意識的道,不過雙手卻是在解開自己身上的外披,輕輕係在了她的身上。
“或者找個下家跑路,也或者找個倒插門的低眉順眼的小相公也不錯。”武青顏看著麵前那雙仔細係著披風的美手,故意挑眉道。
周圍的空氣,忽然驟然降低。
這份冷,就連站在後麵的鴻宇天都清楚地感受到了。
武青顏忍不住抖了抖,抬眼時,便裝進了麵前那雙似含著星辰,包著明月的黑眸。
寢宮裏的鋒銳和寒修見此,也是下意識地繃緊了全身的所有神經。
他們在這裏的人雖然都沒有跟長孫明月打過交道,但無論是曾經大齊的三皇子,還是現在的錦王爺,都不是任何人可以去挑釁和質疑的。
或者可以說,單憑長孫明月四個字,便足以讓各國的皇族所忌憚。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畏懼著周圍那份寒涼時,一個不怕死的聲音則是嬉笑著再次響了起來。
“狐狸?你是不是醋了?”武青顏吊兒郎當地抬手掛在了他的肩膀上,賊賊地用指尖挑起了他那月牙尖似的下巴。
這德性,怎麽看怎麽都是一個十足的女流氓。
“醋了如何?沒有又如何?”長孫明月薄唇輕動。
“若是醋了,不妨我就省點事,直接將你娶進門?若是你醋,那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再娶個小相公進門了。”武青顏知道,他從不是疑神疑鬼的人,再者他有著他自己的驕傲,他的驕傲成就了他現在的淡定自若,所以無論她如何的玩笑,都不會激起他心裏的丁點浪花。
一般來說,他一般都是一掃而過,從不屑搭理。
有的時候,就連小蓁陌聽不下去了,都會勸她說,“娘親,我要是你的話,就會省點力氣更省點口水。”
不想,就在武青顏以為長孫明月還會跟平常一樣的時候,長孫明月卻施施然地看了她一眼道,“何時娶?三媒六聘一定要經我過目。”
武青顏,“……”
寢宮裏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