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 心悅誠服,虎符到手
馬車上,氣氛仍舊沉默著。
雖然這一仗武青顏打得十分漂亮,可以說是將南宮蘊涵的臉打得啪啪作響,但是鋒銳卻一直都笑不出來。
“長小姐,咱們就這麽回去了,豈不是太便宜皇上了?”鋒銳不解氣地道。
寒修難得的開口讚同,“今日之事,雖說是南宮蘊涵陷害淩銳卒,但若是沒有皇上的默許,她又怎敢如此明目張膽?”
“不然如何?難道你們想我直接拿著西瓜刀逼宮?”武青顏看著兩個不解餘氣的男人,忍不住歎氣。
此番她就這麽出宮了,確實是便宜燕皇那個老不死的,但是在那個節骨眼上,她除了順坡下驢之外再沒有其他的辦法。
眼下淩顧被燕皇囚禁在皇宮之中,無論是她還是淩銳卒都必須要小心謹慎,不然一個搞不好就會被燕皇那個老不死的抓住把柄,說她們是在逼宮。
這樣一來,別說是救淩顧,恐怕連她們自己都要被人家給一窩端了。
寒修和鋒銳確實是咽不下這口氣,但是他們不得不讚同武青顏的說法和做法是現在最為明智的選擇。
可就在這兩個人已經打算認栽的時候,卻忽然聽武青顏吩咐外麵趕車的車夫道,“直接去軍營。”
寒修和鋒銳同時一愣,疑惑地看向了武青顏。
不是已經說好見好就收,咽下這個虧了嗎?
為何還要深更半夜的趕去軍營?
武青顏則是在他們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悠然一笑,閉口不答。
一個時辰後,燕國的主城內敲響了一更的更聲。
深夜十分,燕國城內的所有百姓全都還在做著沒能,就連軍營之中的淩銳卒們都
沉浸在了夢鄉之中,唯獨一頭紮進軍營的武青顏,直接衝進了主營帳,埋頭在了那無數的地圖之中,不斷地研究著燕國皇城內的地圖。
燭火淡淡,為這個寂寥的夜晚增添了一絲暖色。
忽,一陣的瓢潑大雨傾盆而下,似是想要洗刷掉所有的塵埃,和那永遠見不得光的罪證。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在三更的更聲傳來時,武青顏終於深呼吸了一口氣,從那早已被標記的密密麻麻的地圖上抬起了頭。
而就是她這麽一抬頭,赫然發現就在營帳外,竟映著一個個黑不溜秋的黑影,那影子筆直而巍然,就那麽僵硬地杵在營帳外。
武青顏皺了皺眉,正狐疑著誰這麽無聊,竟是將樹種在了她的門外,可就在她拉開營帳簾子的時候,不禁愣住了。
此刻在營帳外那排排而站的,是本應該早已入睡的淩銳卒!
在大雨的衝刷下,他們身上的衣衫,頭發,麵頰,均早已滿是雨水,可饒是如此,他們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連腳下的黃土都被踩踏出了一個個凹深的泥坑。
“你們這是……集體夢遊?”武青顏挑眉打量著門外黑壓壓的人頭,若非她一向沒長心,隻怕是要被這些人嚇出心髒病來。
鋒銳上前一步,眼中包含著堅定與欣慰的笑意,朗聲道,“所有淩銳卒聽令!行軍禮!”
“唰唰唰——!”
五萬的淩銳卒,在鋒銳的一聲令下,整齊地單膝跪在了地上,單手比在了自己的胸前,而那一直高高昂起的頭,此刻也均全部垂下。
這是軍禮,也是淩銳卒所有禮節之中最為崇高和肅穆的一個禮。
得此禮者,放眼這整個燕國之中,隻有淩顧一人,就連當今的燕國皇帝都不曾受到過淩銳卒如此的大禮參拜!
雖然寒修一路上並沒有對武青顏說過任何感謝的話,但是他卻將今日在皇宮發生的事情全都告知了這五萬的淩銳卒。
淩銳卒們於震驚之中,感動著,更愧疚著。
原來這個他們所嫌棄甚至是厭惡的長小姐,卻一直在用心用命的守護著他們的性命,他們的軍容。
淩銳卒們在寒修的口中得知,武青顏今日進宮之後,哭天喊地,大鬧皇宮,至廉恥於腳下,棄自尊於不顧……
或者,這樣的武青顏,怕是再次成為了別人眼中的笑柄。
但是他們淩銳卒卻笑不出來,因為他們心裏清楚,正是因為有這麽一個人,不顧廉恥,不要尊嚴的吵鬧著,才保住了他們的軍容沒有蒙羞,才還給了他們一個本來就屬於他們的公道!
他們都是征戰沙場的粗人,不懂得什麽華麗的辭藻,所以他們才想到了用行動來表示他們對武青顏的認可和感謝。
就是這麽一個女子,一個瘦弱而被世人輕視的女子,卻用她那雙消瘦的臂膀,架在淩銳卒的每一人的頭頂上,為他們抵擋風雨。
麵對如此女子,他們又哪裏還有站著的理由?
這一跪,是他們的心甘情願,也是他們的心悅誠服。
可哪怕現在他們是跪在地上的,但是他們卻遠要比曾經站起來的時候更加驕傲!
五萬人,齊刷刷地跪滿了一地,由高往下看,隻能看見一個個黑黑的人頭。
打頭的淩銳卒忽舉起雙手,而在那雙手之上的,正是原本掛在那幾米高木樁上的虎符!
“此虎符代表著我淩銳卒的敬畏與服從,今此,我們便將此虎符交給長小姐,從今往後,凡是長小姐的命令,我們淩銳卒自效死輸忠,肝腦塗地!”
麵對如此恢弘而又讓人淚目的場麵,就連一旁站著的鋒銳都看得眼眶發熱,熱血沸騰。
武青顏沉默地接過了伏虎,微微垂低著頭緊緊攥在手中,若是仔細看,能發現那消瘦的肩膀在五萬淩銳卒的注視下而輕輕地顫動著。
鋒銳知道,今日的事情,確實是誤會也委屈了武青顏,當即悄悄地靠了過去。
“長小姐快別哭了,將士們都……”鋒銳說著,就要遞手中的手帕,可是就在他再次看向武青顏的瞬間,直接愣住了。
那原本打算給武青顏擦眼淚的手帕,在鋒銳那僵硬的指間飄然掉落,他也沒心思去撿,隻是愣愣地看著武青顏那微微下垂的臉,怎麽看怎麽都是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樣。
“鋒總督統,您的手帕……趕緊給長小姐擦擦眼淚吧……”跪在前麵的淩銳卒,好心將手帕撿起遞給了鋒銳。
鋒銳一把將手帕攥緊在手裏,險些沒垂頭頓足。
那站在他身邊垂著頭的人,此刻正眉開眼笑,花枝亂顫,那笑到眯起的眼睛不但沒有半點委屈的發泄,反倒是無論是從哪個角度看都跟偷著了雞的黃鼠狼似的。
就這……還擦?
擦什麽擦?
是擦眼淚還是擦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