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斷雙臂不說,還得扣帽子
“不可能的……那個賤人怎麽會……不會的……她就是想要攆我走,不讓我跟老爺在一起……”
玉嫂瘋了似的搖著頭,口口聲聲地否認著,可是她那眼中閃爍著的淚光,卻足以說明了她的動搖。
“究竟會不會,你可以親自去下麵問她。”武青顏伸手,指了指地麵。
玉嫂驚愣,隨後握緊了武青顏的手。
“小小姐不可……老,老奴盡心盡力的照顧您這麽多年……您怎麽能……老奴是真的喜歡老爺,是真的啊……”
“玉嫂,你的喜歡與我無關,但你卻惹了不該惹的人。”武青顏說著,抬手輕輕地拍在了玉嫂那滿是鮮血的手背上。
如果玉嫂在殺了淩夫人之後安分守己,她是不會管的,畢竟這是旁人的家務事,她也不過隻是一個過客。
但是玉嫂錯就錯,在不該在她的麵前整出那麽多的幺蛾子。
她不是惡人,但也從不是良人。
武青顏那低垂的睫毛,帶著兒拒人千裏的冷調,眼波流轉,黑如深潭,讓人不知其想。
玉嫂看著武青顏那眼角凜冽的寒光,猶如如匕首一般鋒利,第一次覺得麵前的人是如此的陌生。
“你,你不是小小姐……你,你……究竟是誰?”
武青顏笑了,眼中的寒光卻依舊,“我的名字,你還不配知道。”
語落,她掰開了玉嫂那滿是鮮血的手。
站起身的同時,一根銀針於指縫之中射出,連根沒入進玉嫂的心髒。
玉嫂隻覺得心口一陣劇烈的疼痛,隻是還沒等她叫出聲,那原本還跳動著的心髒瞬時停止了。
玉嫂張著大嘴,瞪著一雙眼睛,再是沒了一絲的氣息。
鋒銳和若雨,雖說一早便是從武青顏那處得知的玉嫂的事情,但眼下對於玉嫂的死,仍舊渾身一震,久久回不過神。
哪怕是兩人親眼所見,也實在是難以相信,這個在淩府內作惡多端數年的人,就這麽地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再看一旁的淩府下人們,嚇得無不是肝膽俱寒。
可饒是他們再害怕,也不敢上前半步,尤其是看著武青顏那就站在不遠處的背影,簡直猶如看見了洪水猛獸一般。
如果說,以前的長小姐是他們所畏懼的,那麽現在的長小姐,便是他們所恐懼到骨頭縫裏的存在!
這,這還是他們所認識的長小姐嗎?
為何他們此刻覺得這個本應該熟悉的人,卻是那樣的陌生?
而就在所有人都在寂靜之中沉默的時候,唯獨一個人慌了神色地衝了過來。
“怎,怎麽會如此,你,你殺了她?”鴻昊辰衝到武青顏的身邊,看著那血肉模糊的玉嫂,又是驚又是懼。
明明剛剛玉嫂還有氣的,怎麽轉眼之間便就這麽死了?
“淩遙,你,你你……”鴻昊辰後退散步與武青顏拉開距離,俊朗的麵容早已因恐懼而發白。
武青顏慢慢轉身,看向了鴻昊辰。
一道閃電劃過了天際,那冷白色的電光將武青顏那充滿著冰冷的黑眸,照的更加懾人。
“你,你不是淩遙……”鴻昊辰嚇得渾身一顫,隻覺得麵前這女子早已不是那個他認識多年的廢物。
武青顏沉默著,於電閃雷鳴之中,一步步朝著鴻昊辰走了去。
早已被嚇破了膽的鴻昊辰,趔趄地後退著,“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這個人不是淩遙,不是那個廢物,這個人太可怕了,尤其是那雙冰冷到毫無溫度的眼睛,根本是他所不曾見過的。
然而,就在鴻昊辰還在自我否定的時候,隻見武青顏一個猛虎撲羊朝著鴻昊辰飛撲而來。
鴻昊辰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在鴻昊辰更加肯定麵前的人不是淩遙那個廢物的時候,卻見武青顏忽然跪坐在他的麵前,哭唧唧地哀嚎了起來。
“二皇子殿下,我對你這般鏤骨銘心銘心鏤骨鐫骨銘心銘心刻骨,簡直是愛你愛到了骨頭裏,你怎能如此當著我的麵為了另外一個女人而出頭?”
“我……”
“二皇子殿下出頭也就算了,又為何還要否認我的存在?二皇子殿下可知如此這般是要多傷我的心?”
“你……”
“我承認我不漂亮不聰明不可愛不性感不風騷不乖巧,可我對二皇子殿下的愛卻是真真實實坦坦蕩蕩的!”
鴻昊辰厭惡至極地在地上往後蹭了數步,想要與武青顏拉開距離,而看著麵前那個手握人命卻還能無理取鬧的人,他倒是打消了剛剛的疑慮。
“淩遙,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就是真的喜歡上了那個一灘爛泥的人,也絕對不會看上你!”
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鴻昊辰並不曾多想,隻是想證明自己究竟有多麽的厭惡麵前這個廢物。
而讓他死都沒想到的是,武青顏卻忽然一改剛剛糾纏的嘴臉,很是傷情地朝著玉嫂那骨肉粘連的屍體望了去。
“不管玉嫂如何,到底是養了我一場,眼下玉嫂已死,二皇子既然如此心心念念玉嫂不放,不如便等到明日親眼看著玉嫂入土為安吧。”
麵對武青顏如此兩個極端的轉變,鴻昊辰險些沒被刺激的心髒停頓。
可是想要轉身離開的鴻昊辰,卻再厭惡再覺得荒唐而不敢擅自離去,因為在玉嫂的懷中還揣著他給出去的毒藥。
若是這毒藥一旦被淩府的人發現,後果將不堪設想。
“不如你將她的屍首交給本殿下,本殿下一定會厚葬她。”鴻昊辰道。
武青顏卻哭訴道,“玉嫂生是我淩府的人,死是我淩府的鬼,二皇子和玉嫂偷情幽會也就算了,難道在玉嫂死了,二皇子還打算將玉嫂占為己有不成?二皇子可曾考慮過我的感受?”
鴻昊辰不想考慮,也不願考慮一個廢物的感受,但是他卻知道,淩遙的死纏爛打是出了名的,若是自己再與她這麽糾纏下去,隻怕要引來更多人的觀望。
思來想去,鴻昊辰咬牙道,“好,本殿下今日便留下!”
反正這廢物也再作不出什麽怪,他不放就留一夜又何妨?隻要能夠趁著旁人不注意將玉嫂懷裏的毒藥拿走,他便再無所顧忌。
武青顏見此,裝腔作勢般的似羨慕嫉妒恨的又吵吵了幾句,便在若雨和鋒銳的陪伴下朝著太師府的方向走了去。
而太師府的下人們則是沉默地抬起了玉嫂的屍體,緊緊地跟在了後麵。
鴻昊辰一直等到眾人都走向太師府之後,才帶著自己的心腹跟了上去,而一直站在暗處的沈滬,則是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巷子的深處。
沈滬那雙鷹一樣的眼睛,始終看著那個故作傷心,哪怕踏進府門還要哀嚎上三聲的武青顏。
在這一刻,他是真的對這個女人的手段和應變開始刮目相看了。
前一秒還冷若冰霜地親手除掉了玉嫂,卻在鴻昊辰追問時,瞬間壓住了心裏的憤怒和殺氣,變回到了人人心中的那個愚蠢的淩家長小姐。
光是這份毫無破綻的轉換,便不是常人能夠做到的。
沈滬心裏清楚,武青顏剛剛根本就是故意留下鴻昊辰,但究竟是為何非要留下鴻昊辰,而不是撕破臉,沈滬卻想不明白的。
再次看向武青顏漸漸消失在府門口的背影,沈滬微微眯起了眼睛。
想要取得滬城台的地圖,就必須要保淩顧的安全,太子鴻宇天登基。
可是如今淩顧還在燕皇囚禁在天牢之中不說,就連鴻宇天都在軟禁在皇宮。
如此的孤立無援……
武青顏,這一仗,你究竟想要如何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