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當天晚上武青顏回到淩府之後,便是將黑貓警長交給了陪同長孫明月一道來大燕的侍衛。
純血馬似知道自己要被帶走,戀戀不舍地用馬頭蹭著武青顏的胳膊,似是在撒嬌,又似是在道別。
武青顏不舍地摸了摸那馬頭,“你跟在他的身邊要乖乖的,知道嗎?”
她居無定所,現在又要為了護城河畔的地圖而四下奔走,說白了,連她明日會去哪裏都不知道,她又如何能帶著它在身邊?
所以那日長孫明月偷偷來到淩府的時候,她便是提議讓長孫明月將純血馬帶走,雖護城河畔也不太平,但在那裏不單單有長孫明月,還有許清秋和她哥,想來這三個男人照看一匹馬還是綽綽有餘的。
純血馬又用馬頭在武青顏的麵頰上蹭了蹭,這才戀戀不舍地轉身離開了。
“長小姐,您在這裏做什麽?”鋒銳的聲音,忽然響起在身後。
武青顏回頭笑了笑,“沒事兒,送了匹馬而已。”
鋒銳朝著遠處那還未曾走遠的純血馬看了去,目光卻停留在了那牽著純血馬的人身上。
“我要是沒記錯,那個人似乎是大齊那位貴客身邊的侍衛。”
“你的記憶力還真挺好。”
武青顏敷衍地讚歎了一聲,轉身就要往府裏走。
鋒銳卻擰緊了眉,靜默了半晌再次開口道,“長小姐,難道您是將那馬送給了大齊的那位貴客?”
武青顏扭頭,“知道就別問廢話。”
鋒銳的心跟著就沉了下去,他邁著大步走到了武青顏的麵前,“長小姐,我知道您退婚二皇子之後傷心欲絕,可大齊那位貴客並不是您可以主動靠近的,那貴客的身份之高貴,背景之強大,就算是燕帝親自幫您說媒也絕對成不了,再者,那貴客雖看似儒雅,實則淡漠冰冷,根本就不是旁人能夠靠近的。”
武青顏挑眉,“你說他高貴?”
鋒銳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沒錯。”
“你說他淡漠?”
鋒銳再次點頭。
“你說他冰冷?”
鋒銳又雙叒叕繼續點頭。
武青顏擰眉看著麵前的鋒銳,果然帶兵打仗的人都如此單純,不知若是給鋒銳知道,他口中那位冰冷高貴的貴客,曾經不要臉的攆她三條街,更是不知廉恥的對她死纏爛打的拒不退婚,會不會驚訝的原地抽過去。
鋒銳對武青顏的擔憂,是害怕她再次受到傷害,所以原本已經打算回兵營的鋒銳,不得不跟著武青顏回到了淩府,並站在了武青顏的院子裏,滔滔不絕,呶呶不休地勸了近兩個時辰才肯罷休。
然而,累到氣喘的鋒銳並不知道,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無用功。
因為接連的幾日,武青顏每日早上依舊去軍營報道,而在下午的時候,便會坐上鴻宇天派來的馬車前往皇宮。
武青顏進皇宮自然是去給鴻宇天治病,但是在旁人的眼裏卻變成了另外一種味道,再加上武青顏在皇宮裏的時候,長孫明月也會時不時的出現,一時間,整個大燕再次燒起了對武青顏的各種傳聞。
傳聞,淩家長小姐整日進宮與太子殿下你儂我儂,太子殿下更是因對淩家長小姐的寵愛,而每日不惜親自派馬車接送。
再傳,淩家小姐在與太子殿下在宮中幽會時,又與大齊來的一位神秘貴客糾纏不清,而太子殿下因為對淩家小姐的癡戀,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時間,燕國的百姓徹底炸開鍋了。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淩家小姐退婚二皇子是因為淩家小姐有眼無珠,或者是淩家小姐終於良心發現打算放二皇子一條生路,但是現在看來,淩家小姐根本就是踹了二皇子啊!
這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大燕的百姓就是做夢都想不到,淩家那個人人嫌棄的廢物,竟也有如此炙手可熱的一天!
正是因為此傳言愈演愈烈,無數曾經跟淩顧不對付的官員們,更是每日都堵在了太師府的門口,隻為了跟淩顧攀親帶故的拉攏著關係。
當然,這些官員並不是因為鴻宇天,而是因為長孫明月。
太師府的門檻換了一茬又一茬,可新的門檻不過剛剛換完,不過才一天的功夫,便是又被那擁擠上門的官員們踏成了平地。
淩顧對於分外頭疼,單獨找武青顏談過幾次話,可最終的結果仍舊是武青顏每日進宮,燕國傳聞不隻增不減。
淩顧隻當自家這個不成器的女兒再次犯病了,以前是對二皇子死纏爛打,現在是跟兩個男人糾纏不清,以至於每每在官員們離開之後,太師府內都會上演淩顧追打武青顏的戲碼。
一時間,太師府內雞飛狗跳,太師府外流言漫天。
而現在流傳在大燕國內的留言,無疑不是跟刀子一樣一下下紮在某些人的心上。
就好比此刻正黑沉著一張臉,被所有人傳聞讓一個廢物給甩了的鴻昊辰,正疾步朝著禦書房的方向匆匆而去。
然而,當鴻昊辰黑著一張臉走進禦書房的時候,卻看見此時遠有一個比他來的還早的人,已經站在了禦書房裏。
這個人便是南宮蘊涵。
南宮蘊涵靜著一身白色碎花長裙站在禦書房內,裙白臉更白。
她怎麽都沒想到,淩家那個廢物竟然如此的不要臉,不但整日進宮跟當今的太子殿下糾纏不清,更是還不停地勾搭著長孫明月,就連她都撞見了不下五次,而每一次,她都清楚的看見那廢物跟在長孫明月的身邊笑容甜美。
如果長孫明月當真是不為了任何人所動也就罷了,但眼下他竟寧願跟一個廢物糾纏不清,也不願意對她露出半分笑意,這讓她如何能再坐得住!
鴻昊辰看著麵色不善的南宮蘊涵,想要上前安慰,卻最終不甘心地站在了原地,曾經的他有資格站在她的身邊,是因為他足夠優秀,但是現在,在旁人的眼裏他不過就是個被一個廢物給甩了的敝履,他現在連自己都解釋不清楚這些事情,又如何還有臉麵站在南宮蘊涵的身邊?
“啟稟皇上,沈太保在外求見。”太監通傳聲,響起在了門外。
“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