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太子殿下,你心是真大
“此番前往護城河畔確實是正事,究其原因我想燕帝也應該清楚才是。”長孫明月輕聲道。
“原因朕自然是清楚,而且朕以為,以貴客的眼光,隻怕我燕國的女子們都入不得貴客的眼才是。”燕國皇帝如此說,根本就是想讓南宮蘊涵死心。
南宮蘊涵於僵硬之中,抬頭看向對麵的長孫明月,心中期盼著長孫明月不要說,是,隻要他不說,她便是還有機會的。
鴻昊辰則是盯著長孫明月微微上揚的唇,恨不得幫長孫明月說是,隻有讓南宮蘊涵在這個男人的身上死了心,他才有機會。
鴻宇天對長孫明月和燕帝之間的對話並不感興趣,他的一雙眼睛則是落在武青顏的身上久久不曾收回。
其實,他並沒有其他的心思,隻是覺得武青顏的胃口是真的好,無論什麽場合都能將飯菜吃的如此美味,就連看她吃飯的人都不覺被勾起了幾分饞蟲。
忽,一道銳利的眸光盯在了鴻宇天的背上。
鴻宇天皺了皺眉,轉身正要望去,便是聽聞那坐在燕國皇帝下側的長孫明月,漫不經心地聲音再次響起。
“倒也不是。”長孫明月那如同撒了一把碎星般好看的眸,淡淡掃過在座的眾人,最終凝視上了他朝思暮想已久的人兒,“如淩家小姐這樣的美人兒,便甚合我意。”
船上所有管家小姐,無不是驚愣地朝著武青顏的方向看了過來,瞧著她那張平淡無奇的臉,還有那掛著湯汁的嘴角,實在是看不出來這樣邋遢且其貌不揚的女子,究竟和美人二字有啥關係。
南宮蘊涵同樣轉頭看向武青顏,一張美憋悶的既黑又沉。
武青顏感受著在場的醋意滔天,不經意間對著長孫明月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筷子。
這該死的狐狸!
其實鴻宇天的目光她一直是有感覺到的,隻是她一直都想著要跟鴻宇天拉攏一下感情好談她想要談的事情,所以便沒有阻止鴻宇天那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結果竟沒想到被長孫明月這雙狐狸眼給瞧見了。
長孫明月對武青顏的警告,隻是淡淡一笑,便繼續又跟燕國皇帝閑聊了起來。
南宮蘊涵如同一個擺設一般地戳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怎麽都沒想到,自己這般的國色天香,可落在長孫明月的眼中竟還不如一個醜八怪來得好看。
現在長孫明月更是連看她的意思都沒有,隻剩下她自己端著酒杯站在這裏,承受著船艙內其他人譏笑的注視。
什麽時候,她南宮蘊涵竟也成了一個笑話?
南宮蘊涵越想越是憋悶難過,生生紅了一雙眼眶。
鴻昊辰見此,趕緊從席位上站了起來,走到了南宮蘊涵的身邊,“蘊涵,我剛剛命人給你準備的小食已經做好了,趕緊回去趁熱吃。”
南宮蘊涵當然知道鴻昊辰是來給她解圍的,可是看著坐在對麵的長孫明月,再看看站在身邊的鴻昊辰,她的心裏便更加的不是滋味了。
論尊貴,鴻昊辰就算是再受寵,也不過就是一個二皇子,可長孫明月卻是一個連皇上都當過了一次的人,論相貌……
鴻昊辰自然知道自己和長孫明月之間的差距,所以曾經連說話都要趾高氣昂的他,此刻的聲音不知要小了多少。
曾經被人所羨慕的男才女貌,瞬間就失去了原本的光澤。
鴻宇天似乎被長孫明月的話嗆得不輕,一直都在以手擋在唇邊輕輕地咳嗽著。
服侍在一旁的宮人瞧見了,趕緊給鴻宇天倒水,可是鴻宇天卻咳嗽的愈發嚴重,甚至是連握著水杯的手都在顫抖著。
“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聲不斷響起,與長孫明月聊得正歡的燕國皇帝不悅地皺了皺眉。
鴻宇天當即起身,抱歉地道,“兒,兒臣多,多有不適,咳咳咳……出,出去走走,咳咳咳……”
“去吧。”燕國皇帝擺了擺手,連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鴻宇天點了點頭,輕顫著高大的身軀,一個人朝著船艙外走了去。
在座的官員沒有一個起身詢問的,因為他們心裏清楚,沒有了夏侯一族依仗的鴻宇天,早晚都會被燕帝廢除儲君之位,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朝中的官員,自然都會選擇依靠最為得寵的皇子,這樣才會讓他們腳下的官路愈發平坦,可是在所有人自保的沉默下,沒有人看見,鴻宇天那顫動的背影是多麽的消寂和心酸。
與此同時,武青顏跟身邊的淩顧謊稱自己要去小解,趁著船艙內眾人將視線都注意在長孫明月的身上時,悄悄溜出了船艙。
鴻宇天在出了船艙之後,便是召來了宮人。
“咳咳咳……給我拿一壺酒來,咳咳咳……”
“可是太子殿下,您……”
“拿酒!”
“是。”
接過酒壺的鴻宇天,獨自一個人朝著寂靜的船尾走了去。
宮人望著鴻宇天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歎了口氣,不過卻也不驚訝,因為現在宮裏的所有人都習慣了鴻宇天的破罐子破摔了。
船尾的花園裏,百花齊放。
一朵一朵盛開的正豔的花朵在夜色之中爭奇鬥豔,濃鬱的花香伴隨著河上的夜風所飄散著,就連半邊的江河都熏染得異常香氣芬芳。
鴻宇天踏進花園之中,望著那靜靜綻放的花朵,自嘲地笑了,“就算盛開的再豔麗又有何用?不過是被人遺棄在船尾的垃圾罷了。”
語落,鴻宇天拎起酒壺就往自己的口中灌了去。
一道寒光於花園內閃爍而過,悄無聲息地打在了鴻宇天的手腕上。
鴻宇天隻覺得手腕一陣酥麻,手中的酒壺登時摔落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您的心還能不能再大一點?”一道熟悉的聲音伴隨著徐徐而來的江風,響起在了鴻宇天的耳畔。
鴻宇天驚愣地循聲望去,隻見在花園深處的涼亭裏,武青顏正雙腿交疊而坐,一隻手拄在石桌上支撐著自己的麵頰,目光清透地正與他遙遙相望。
鴻宇天心知那坐在涼亭裏的女子長得是什麽樣子,可是此刻不知是他喝多了,還是被咳嗽的迷糊了,竟是覺得那涼亭之中的女子竟遠要比船艙內的南宮蘊涵還要動人上幾分。
尤其是那股漫不經心卻又讓人無法忽視的氣息,簡直是讓人看得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