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好戲可以開場了
傅敵在睜開眼睛看見蓬頭垢麵的曲逸飛被關進自己對麵的時候,以為自己是做夢沒有醒。
他趕緊起身敲響隔壁的牢房鐵欄,“醒醒,你醒醒!”
武青顏老大不情願地睜開眼睛,“傅統領,你那是什麽表情?你現在這個樣子,會讓我覺得你是做惡夢了,想要在我這裏尋求安慰。”
“你看那被關進對麵的是誰?”傅敵伸手指向對麵的牢房,他倒是寧願相信自己看見的是自己的噩夢。
武青顏順著傅敵的手指望了一眼,隨後很是淡定地點了點頭,“傅統領淡定,你沒看錯,是大殿下。”
傅敵瞪大眼睛,這誰能淡定的了?
武青顏起身走到牢房門口,輕車熟路的打開牢房們,湊到曲逸飛的牢房外仔細地看了好一會,才轉身又回到了自己的牢房中,還不忘順便將牢房門再次給鎖了起來。
轉眼,告訴傅敵一個很不幸的消息,“他瘋了。”
沒錯,曲逸飛確實是瘋了。
在經曆了那麽慘不忍睹的畫麵,在明明有苦說不出,在眼看著到了嘴邊的鴨子飛了,在被徐輝沢輔佐卻又被徐輝沢送進天牢之後,他終是承受不住打擊地瘋了。
此刻,他與市井那些的流浪漢沒有絲毫區別,靠在牢房內滿是黴塵的牆壁上,不斷地喃喃自語著,“我是太子殿下,未來趙國的帝王,你們誰敢對我不敬,那把椅子是我的,我的,誰也搶不走……”
“怎麽會這樣?”傅敵不敢置信地問,他記得前幾日皇宮裏還傳來消息,說是太子殿下已經開始從政了。
原本,他以為趙國的天終於有所轉機了,可是現在……
“將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占為己有,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武青顏淡漠道。
如果沒有出現皇後汙蔑曲默然那件事情,根本輪不到曲逸飛當太子殿下,而不管是曲逸飛那肮髒齷齪的思想,還是他那不學無術隻知道吃喝嫖賭的心思,都根本不是當帝王的料。
在武青顏看來,這無非就是現世報而已。
既得到了本不該屬於自己的,那麽付出代價也是應該的。
隻是她倒是沒想到曲逸飛竟然如此的受不得打擊,才如此的風浪便瘋了,這樣的人若是當真當上了這趙國的新君,這趙國怕是不出三年就會涼成冰坨。
“悉悉索索……”有腳步聲從門口響起。
在武青顏毫無任何驚喜的注視下,曲默然站在了武青顏的麵前。
“你來得倒是及時。”武青顏打了個哈氣。
曲默然看著她那漫不經心的模樣,唇角無聲地挑起了一個弧度,隨手將手中拎著的食籃遞進了牢房。
“趁熱吃。”
“還算你有點良心。”
武青顏接過食籃,打開,裏麵是各種各樣精致的早餐,從水晶包子到錦繡餃子再到炸得金黃酥脆的餡餅油條,可以說是樣樣俱全。
“沒想到你們趙國皇宮的禦膳房還會做小吃。”武青顏將其中一個食盒塞給了隔壁的傅敵之後,自己則是盤腿坐在牢房裏大快朵頤了起來。
曲默然並不著急,就這麽安靜地等在牢房外,看著那牢房裏吃喝正香的人兒,臉上流露出的那一絲絲寵溺,是連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
趙國的皇宮,確實沒有所謂的小吃,因為常年出生在皇家的人,根本不屑吃市井的東西,但是他猜她應該是吃不慣的,所以特意讓人出宮買了這些小吃回來。
看樣子他是對的,相比於皇宮裏的東西,她更喜歡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吃。
傅敵低頭看著手中的食盒,麵露詫異,他在皇宮當差十多年,又怎麽會不清楚禦膳房做出來的東西是什麽樣子的?
曲默然卻在他抬頭的時候,輕輕地搖了搖頭。
若是讓她知道這些東西是他特意買來的,怕是她便不會吃得如此心安理得了吧。
傅敵深深地看了一眼曲默然,他倒是沒想到,一向對所有人都淡漠的三殿下竟然對這個女人是不一樣的。
武青顏並沒有將食籃裏的東西都吃完,剩下最下麵的一層沒有動,又還給了曲默然,“把這個給我家的雙喜送去。”
曲默然看著麵前的食籃啞然失笑,“你擔心我皇兄會虐待她?”
武青顏搖了搖頭,“隻是因為這裏麵的水晶包是她喜歡吃的。”
曲默然無奈接過食籃,“你倒是很寵愛你的丫頭。”
武青顏回答的理所應當,“她是我的家人。”
凡是能夠被她帶在身邊的人,都是她的家人。
曲默然愣了愣,早在幾年前,他也將她帶進宮過,那個時候她是她的太子妃,他很想問問,她有沒有那麽一刻也拿他當過家人,可是這個問題他卻無論如何都問不出口。
因為他很清楚,在她的身邊已經有了其他的男子,而那個男子,是連他都不得不去佩服的優秀。
“這應該是最後一頓安逸的早餐了吧。”武青顏伸了個懶腰。
“一切不都是按照你的計劃在進行?”曲默然說著,回頭看了一眼仍舊在喃喃自語的曲逸飛。
“確實我的計劃沒錯,隻是為了能讓這出戲更加精彩一些,還需要太子殿下的配合。”武青顏笑著道。
“是三皇子。”曲默然糾正。
“曲默然,雖然你有的時候讓我覺得很垃圾,但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這個趙國的太子殿下。”武青顏難得正色。
“這算是誇讚?”曲默然失笑。
“算是吧。”武青顏道。
“能得到你的讚賞,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那麽受寵若驚的太子殿下,麻煩你要好好唱這出戲,別浪費了我的一番心血才是。”
“如你所願。”
曲默然笑著走出了天牢。
武青顏站在牢房裏,目送著他離去的身影,忽長長低呼出了一口氣。
所謂的好戲,終於可以開場了。
隔壁牢房的傅敵,驚掉了手中的包子。
他就算是再傻,也聽懂了剛剛曲默然的話,可是他怎麽都沒想到,將太子殿下拉下馬的人會是這麽一個不著調的女人。
“你,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傅敵想不通,明明昨日晚上這個女人一直都在牢房裏。
武青顏實在是懶得解釋,索性順口胡謅道,“用意念。”
傅敵擰眉考慮著這個自己從不曾聽說過的詞語,徹底陷入了思考之中。
武青顏如此說,隻是希望傅敵能閉嘴,可她卻怎麽都沒想到,這兩個字卻成了傅敵的執念,許多年後,當她再次遇見已兒孫滿堂的傅敵時,他仍舊追著她詢問何為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