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陳年舊事
陳修自幼由孫家養大,而孫家隻有一個女兒,孫芯語。
雖是養子,但孫海跟孟淑芬都把陳修當成親生兒子一般對待,甚至更有心讓陳修跟孫芯語湊成一對夫妻。
這樣,更是親上加親的一家人。
可當孫芯語知道二老的念頭之後,一氣之下,當眾羞辱陳修,說他配不上自己。
就算自己終身不嫁,她也不會嫁給陳修。
倒不是孫芯語看不上陳修,二人小時候的關係十分好,陳修也很護著這個小妹妹。每次孫芯語被鎮子裏的壞小孩欺負時,陳修都會在第一時間站出來,哪怕他被打的鼻青臉腫,鮮血直流,也不允許那些人碰孫芯語一根汗毛。
甚至每年收到的零碎壓歲錢,都會留給她,去買好吃的,好玩的!
孫芯語也很喜歡這個哥哥。
但,當她聽說父母要讓自己嫁個自己的哥哥時,她一下子愣住了。
加上孫芯語當時本就在叛逆期,而孫海跟孟淑芬又是一個粗人,此事操之過急,直接讓孫芯語跟陳修的關係直線下降,直接跌入冰點。
甚至陳修跟唐藝的婚禮,孫芯語都沒有參加。
事經多年,陳修已經不再介意這件事。但他沒想到會這麽巧,自己一回來就碰到了這小丫頭的大喜日子。
巷子的終端,才是孫家。
門口的小孩更多,都在不停的嬉鬧,有的在吃糖,有的在點燃炮竹,好不熱鬧。
幾個中年婦女一邊洗著菜,嘴裏不停的嘮著家常話。隻有一個身穿藍灰色大褂的老漢蹲在門墩上,吧嗒吧嗒的抽著嘴裏的旱煙。
看樣子,他的心情不像眾人那樣歡快。
“芯語的大喜日子,您老人家怎麽如此愁眉不展呢?”陳修走到老漢麵前,問道。
“關你屁事,老子愛高興就高興,愛不高興就不高興,你滾一邊忙去!”老漢頭也不抬一下,罵完後繼續抽煙。
嘶!
玄武倒吸一口涼氣,要不是知道這老漢和陳修的關係,怕不是已經要出手了!
陳修也不惱,笑嗬嗬道:“一把年紀了,脾氣比以前還暴躁,抽煙也不知道節製點……看您愁眉不展的樣子,是不歡迎我回來嗎?義父!”
“老子特麽……”老漢話說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義父”這個稱呼。
他猛地一抬頭,這才看見那張自己日思夜想的,熟悉的臉。
這脾氣暴躁的老漢,正是陳修的義父,孫海。
“小修,是小修回來了!”孫海猛地竄起來,激動地抱住陳修的胳膊,大聲罵道:“你特娘的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生我們的起,不回來了呢!”
對於陳修,孫海一直心懷內疚。
如果不是他非要孫芯語跟陳修湊成一對,或許二人的關係也不會鬧的如此僵,甚至連陳修大喜之日,孫芯語都沒有參加。
如今輪到孫芯語訂婚,一家人卻始終聯係不上陳修。
這正是孫海今日如此鬱悶的原因。
一家人,支零破碎的飄零在城市各地,互不聯係,那還叫什麽一家人?
“小修哪敢生義父的氣,我當初不是跟你們說,我去參軍了麽,這是剛回來。”陳修耐心解釋道:“再說,我也不知道今天是芯語丫頭的大喜日子,否則,我定會提前趕回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孫海笑的嘴巴都要咧到後腦勺上了,拽著陳修的手,不停的道:“回來就好,咱們快去喊你義母,她見你回來之後,肯定開心的不得了。”
說著,就拉著陳修去了院子裏。
院內的人更多,約莫將近三十人的樣子。
小小的院子,隻能夠擺四章桌子,三十幾個人擠在一起,桌子上擺著瓜子和糖,因為還未到正午的原因,所以還沒有開始上菜。
“老孫,你就知道瞎晃悠,還不趕緊來招待客人。”孟淑芬見孫海回來後,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整天就知道自己抽煙,還不去屋子裏那一盒煙給客人散散!”
陳修被孫海擋住了半張臉,所以,孟淑芬也沒看到他。
“嘿嘿。”孫海憨厚的笑了笑,“招待什麽客人啊,咱兒子回來了,先看看咱兒子再說!”
孟淑芬一怔,“誰?”
“義母。”陳修挪了挪身子,三步並兩步走到她麵前,眼睛濕潤道:“我回來了……”
“是小修,是小修回來了!”孟淑芬的眼睛也瞬間濕潤了,黃豆大小的淚珠像斷了線一樣的掉落,但臉上卻露出欣慰和開心的笑容,“太好了,太好了,一家人終於整整齊齊了!”
這時,一些鄰居也認出了陳修。
“原來是小修啊,回來的還挺及時,不枉你和芯語那丫頭從小青梅竹馬!”
“這時候回來,怕不是還沒死心?”
“當初老孫想讓這兩個孩子湊成一對,親上加親,結果鬧得義子離家出走,現在忽然回來,應該是還沒忘記芯語那小丫頭!畢竟,那小丫頭長那叫一個水靈啊!”
“小點聲……”
孫家的位置在新林鎮的邊角,附近都是一些莊稼人,除了個別的一些人古道熱腸之外,大部分都喜歡搬弄是非,嚼舌根!
也正在這時,孫芯語跟著幾個年輕人一起出了院子。
那幾個人的議論,正巧聽見了。
“芯語,怎麽回事?”身邊穿粉襯衫,深色西裝的男人皺眉問道。
他正是孫芯語的男朋友,賈潤。
賈潤並不是新林鎮人,也沒聽孫芯語說自己曾有一個異父異母的哥哥,所以聽到眾人的議論之後,臉色直接就變了。
孫芯語一眼就瞧見了陳修,他一身幹淨無暇的休閑裝,俊朗的五官很是分明,整個人猶如一支標槍般直挺挺的站在人群中,無論模樣還是氣質,都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幾年不見,曾經那個倔強的臭小子已經變成了如此俊朗的青年,甚至比那些影視當紅小鮮肉還帥氣。
“……”孫芯語黛眉微微一蹙,想起陳修結婚時她曾拒絕參加婚禮,而自己訂婚時,他卻回來了。
莫非,他這次回來,是來找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