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襲皇宮
第二日的攻城戰在湘雲留下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武器威懾下,終於是打退了敵軍,艱難的守住了城牆。
麵對那毀壞殆盡的攻城器械,寧王終於原形畢露,下了讓零零七弑君的命令,使得老將呼延讚離心離德,開始後悔起自己當初的決定來。
而在汴京城內,禮部郎中鄭信將同樣搖擺不定的秦群給邀請到了家中,準備商議一下舉家逃出京師,投奔寧王的事。
秦群聞言猶豫不決,鄭信也不多言,將其請進了廳內詳談。
這位戶部大夫赫然發現廳內早已有人就坐,在看清了那人的麵貌之後,秦群大驚失色,因為正在躬身行禮的年輕人竟是寧王座下的首席軍師袁澤袁天明。
“沒想到是軍師大人駕到,在下惶恐之至!”
麵對寧王最為倚重的人,秦群不敢托大,連忙回禮,隻是臉上的神情不太自然,顯然對老友這種坑爹的行為極其的不爽。
袁澤見狀也不點明,而是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秦大人不必多禮,澤此來也是為救二位大人而來,來的確是唐突了些,不過事態緊急,城破也就在這數日之間,若是到了那時,二位還在猶豫不決,可就為時已晚了!”
麵對袁澤綿裏藏針的話,鄭信二人麵麵相窺,皆從對方的眼裏看出了一絲惶恐和無奈。
在頭腦裏組織了一下語言,鄭信這才婉轉的說道,
“袁先生誤會了,我們不是不想效忠寧王,為大宋的中興出一份力,實在是府內家眷太多,要是從城門走的話,根本無法通過啊!”
“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隻要二位大人到了寧王大帳,寧王必會保護二位的家人,又何必執著於出不出城呢?”
袁澤倒是早就為他們打算好了,此時完全不留後路的隻想帶他二人出城,竟是要他們拋棄妻子,以示自己的忠心。
“這絕對不行,老夫豈能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棄家人於不顧,此事有悖倫常,恕在下不能答應!”
一聽對方竟是要自己單刀赴會,秦群立馬否決了這個提議,畢竟自己又不是光棍一條,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沒有了家族的存在,那自己奮鬥了大半輩子,又圖個啥呢?
老友的話正說在了自己的心坎上,鄭信也是點頭附和,
“是啊,懷穀兄說的對。袁先生,雖然我們也向往寧王大軍的到來,若是寧王有什麽差遣,我們照做便是,但要我二人孤身叛出皇城,這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先生是不是再考慮一二?”
“嗬嗬,兩位可能沒有搞清楚狀況,我剛才所說的並非是要征詢你們的意見,而是寧王殿下對二位的考驗。在如今這個局勢下,不是朋友便是敵人,二位最好是慎重考慮一下,千萬不要辜負了寧王殿下的期望才好!”
見兩人一副死坐家中的態勢,袁澤也不著惱,而是輕搖羽扇,說出了一番非友即敵的言論。
聽到這樣的威逼,鄭信還再考慮如何婉轉的回絕為好,秦群已經沉下臉來,嚴詞拒絕道,
“哼,老夫觀寧王還算是個謙謙君子,沒想到手底下的人竟然如此的無禮,你這樣的要求恕老夫不能答應!”
“秦大人,袁先生此次前來相請,代表的就是寧王殿下的意思,所以我勸兩位還是好好考慮一下,畢竟人隻有活著,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一直侍立在旁的蝶雪眼見雙方陷入僵局,手已經按在了劍鞘之上,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殺的意思。
隻不過能在六部供職的官員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嚇倒的,秦群見對方露出殺意,旋即大笑出聲,
“哈哈哈,你們這是圖窮匕見了嗎?哼,就算寧王他登基稱帝,也需要大量的朝臣替他治理國家,殺了我們使得天下士子離心,你們做這種得不償失的事,就不怕回去之後他降罪於你們嗎?”
“就憑你,也能讓天下士子離心?你也未免太過高看你自己了!更何況就算殺你這種無關緊要的人的話,也根本用不著我來親自動手,你還不配!”
對於秦群那種篤定自己不敢動他的神情,蝶雪隻是輕蔑的一笑,按在劍鞘上的手卻始終都沒有動。
見其隻是嘴上說說,並沒有實際的動作,秦群心下鬆了口氣剛要說話,突然覺得後心處有像插頭一樣的異物插入拔出自己的身體,隨即一股劇痛傳來。
他想轉過頭看看究竟是誰在暗算自己,可身體卻完全不聽使喚,一點力氣都用不上,好像是被瞬間掏空了一樣,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自口中不斷嘔著鮮紅的血漿,在略微抽搐了幾下後,最終瞪圓了雙眼,不甘心的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而在他倒下後,其身後突兀的出現了一個黑衣人,赫然正是奉寧王之令,混入汴京城的零零七,隻不過此時他手上的匕首仿佛被鍍上了一層妖異的血紅,在夜晚的燈光透出無比的猙獰。
“啊,啊!你們,你們殺了他?你們怎麽能殺了他!”
看到剛才還底氣十足,據理力爭的老友在須臾間慘死,鄭信嚇得腎液都差點噴湧而出,兩腿不爭氣的一軟,跌坐在地上,手指著秦群的屍體不住的叫喊著,情緒顯得十分的激動。
“鄭大人,麻煩你安靜一點,不然的話,在下不介意讓你和秦大人一起去做個伴!”
或許是有些厭煩鄭信的呱噪,袁澤停下了手中的羽扇,微皺著眉頭,模樣很是不喜。
鄭信聞言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隻是那眼神中透出無比的恐懼,身體也在不自覺的瑟瑟發抖,整個心神還沒有從老友的死亡中回轉過來。
不過他的動作倒是救了他一命,袁澤見其很識時務的閉嘴,眉頭也是舒展開來,
“這才對嘛。鄭大人,寧王殿下是誠心邀你共商大事,奈何有人不識抬舉,絲毫不顧及殿下的臉麵,說出那樣的話來。在下倒是能忍得住,可保不準手下的兄弟們就有忍不住動手的,我阻攔不住,再說他自己找死,那也是怨不得人的。想必鄭大人應該沒有那麽不識趣吧?”
“一切,切但,但憑,憑袁先,先生吩,吩咐,老,老夫照做便,便是!”
見袁澤的語氣中並沒有殺掉自己的意思,鄭信哪還不知道該怎麽做,當即表達了自己順從的意思,隻是內心過度緊張之下,連話都說不清楚,結巴的像個口吃。
要不是看其神色拘謹惶恐,恐怕即便是學究天人一般的袁天明,也根本分辨不出他究竟說的是幾個意思。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不過至少現在也還來得及,邦彥已在城門口準備好一切,鄭大人,沒什麽事的話,咱們即刻動身吧!”
袁澤假意的歎了口氣,便率先往廳外走去,竟是絲毫沒有征詢鄭信的意思。
即便如此,禮部郎中也沒有半點的不滿,而是唯唯諾諾的緊跟著袁澤的步伐而出,深怕走的慢了,自己的下場會跟躺在地上的老友一樣。
廳內的屍體自有零零七處理掉,而聞聲趕來的下人們也被強自鎮定的鄭信揮散而去,該幹嘛幹嘛去了。
就這樣暢通無阻的上了馬車,袁澤才再次出聲道,
“好了,蝶雪、老七,你們去進行接下來的計劃吧。我知道你們和孟府的人有仇,但是一定要記住,今晚的目標是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千萬不可節外生枝,以免壞了王爺大事!”
“是,屬下謹記先生提點,保證完成任務!”
對於這個寧王身邊最信任的人,蝶雪一直以屬下的身份自居,不敢有半分的不敬,當下也是將其說的牢牢記在心中,和旁邊的零零七轉瞬間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什麽人,竟敢夜闖城門?”
“哦,是莊統領啊,老夫鄭信,受皇上密令,出城接應一批物資,白天怕引起叛軍注意,故而隻能在晚上行事了。”
“原來是鄭郎中,放行!”
東邊的新宋門城門口,鄭信和守城的將官一番交涉後,很順利的便出了大門,一路往東南行去。
隻是這位禮部郎中回首看了眼黑黝黝的城牆,心中五味雜陳,卻是沒有任何後悔的餘地,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統領,我和老八勘查了一番,皇宮的西北角防守薄弱,是個潛入的好地點!”
皇宮外牆一個偏僻無影的角落了,忽然傳出一陣西索的低語聲,原來是零零七等人偵查回來,向蝶雪進行著匯報。
這位絕殺軍的統領將得到的信息在腦海中過濾了一遍,旋即製定出了周密的計劃,
“好,那我們就從那裏進去。禦前侍衛裏,周桐是個狠角色,由我來親自牽製,老七,你的任務隻有一個,殺掉皇帝,我會讓其他人全力配合你,記住,事成之後立即撤退,能走多少走多少,走不掉的,自己了斷吧!”
“多謝統領栽培,屬下一定誓死完成任務!”
聽到蝶雪將刺殺皇帝的首功交給自己,零零七大喜過望,當即誠心的感謝,已是決定給出一份漂亮的成績單,絕不辜負這位看重自己的統領的期望。
“別說那麽多廢話,能活著出來再說吧,出發!”
蝶雪沒什麽反應,隻是提醒了一句,便下達了夜襲皇宮的命令。
頓時,一道道破風聲在約摸兩丈高的宮牆上接二連三的響起,隻是若稍加注意循聲望去時,卻隻能看到一片烏漆墨黑,什麽東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