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生死之交
鐵手那強勢的一掌被柳如是消弭於無形,蝶雪和胡魅影不再耽擱,雙雙飛掠而去,朝著快要沒影的馬車縱去。
鐵二爺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去追殺孟家兄妹,自己卻無能為力,因為在他的麵前,天下第一高手的柳如是已是氣定神閑的站定了方位,就等著他出手了。
麵對著自己年輕時根本不是其一招之敵,從而留下心結的海島異人,鐵手也是強迫自己靜下心來,醞釀著周圍的氣場,
“前輩,既然你執意阻攔,說不得在下隻有請你賜教了!”
“老夫也想看看你這麽多年下來,武功究竟到了何種境界,能否稱得起手,讓老夫認真一些!”
天下第一高手自有天下第一高手的傲氣,柳如是並沒有率先出手的意思,仍舊是背負雙手,任由對方先攻的架勢。
“看招!”
即使是麵對天下第一的絕頂高手,鐵二爺也有著自己的堅持,不願偷襲搶占先機,而是大喝一聲提醒對方,那大力金剛掌這才狂暴絕倫的朝著柳如是招呼了過去。
“哦?不錯!看來這些年你確實悟到了不少的東西,原本剛猛直攻少林絕技,居然使出一絲靈動來,使得其威力大增,倒是有讓老夫出手的資格!”
看到印象中狂霸叼酷拽的大力金剛掌變成了剛柔並濟之勢,如同潮水一樣,幾重浪潮疊加湧動,呼嘯著向著自己而來,海島異人仿若又回到了曾經生活的小島,獨立海邊遠望潮起潮落的滄桑。
於是柳如是大讚了一聲,從腰畔解下一根比柳永手中顏色更加深邃的碧玉蕭,隨手一劃,便將鐵手那聲勢駭人的掌風破開,反手直刺其胸口大穴。
鐵二爺見掌風無效,急忙收掌回身,麵對著那淩厲的一刺,竟然生出無法躲避的感覺,隻能快步疾退,最終無奈之下被逼用乾坤大挪移神功在間不容發間橫移了三尺,這才堪堪躲過柳如是的第一次攻擊。
“好,天下間能躲過我這招簫史乘龍的人屈指可數,沒想到你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果然不枉老夫苦等多日,倒是能勉強襯得上手了,再來!”
一擊落空,柳如是沒有想象中的惱羞成怒,反而是見獵心喜的再次朝著鐵手掠去,一套玉簫劍法施展開來,籠罩向對方的全身。
差距果然還是很大啊!看來想要擺脫他去追趕湘兒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那我也就隻有拚上三十回合,盡量早點結束這場比武了!
雙方試探過後,鐵手也是知道了自己和天下第一高手還有不小的差距,也隻有暫時放下了營救湘雲等人的心思,專心致誌的拆解著柳如是的劍招,同時發動著快速的對攻,希望能夠盡快打完三十招的約定,最大限度的節省時間,贏得救人的時機。
不說兩位絕頂高手的巔峰對戰,單說孟良所駕的馬車在官道上迎著犀利的北風,快速絕倫的奔馳著。
那呼呼的寒風打在臉上如刀割一般的疼痛,賤男首卻是絲毫不覺,一個心思隻是想要逃脫後麵兩位美女殺手的奪命追擊,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拉車的馬出自皇宮,自然是屬上乘的良駒,奔跑起來那拉風的速度絕對是一種爽快刺激的感覺。
隻是在這生死時速間,湘雲等人也是沒有那個享受的心情,眼看著追上來的蝶雪和胡魅影胸前晃動著讓人惹火的弧線,他們不僅沒有欣賞這種美妙身姿的意思,反而緊張的手心裏都冒出了汗水。
“哥,能不能再快點?你那駕照是怎麽考的,這技術還不如那些動不動就漂移的老司機呢!我都已經看到那件大紅袍裏的肚兜了,她正在向我們靠近,再不快點就要被追上了!”
某腐很是急切的催促著駕車的老哥,很為他這種出工不出力的做法感到深深的不滿。
許仙和柳永二人則被這話給雷的外焦裏嫩,倒是緩解了許多刺客臨近的緊張感。
不過趕車的賤男首則是欲哭無淚,憋屈著一張臉猶自辯解道,
“湘兒,我這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努力了啊!你沒看這馬兒跑的都白沫橫飛了嘛,要是再加速,我怕它們直接脫力而死,到時候我們就是想跑都跑不了了啊!”
“小心!”
就在兄妹二人講話這會兒,一直在車廂後排觀察動靜的柳永卻是大叫一聲,瞬間拿出自己的玉簫遞出一招棹歌中流,將整個車廂的後門給舞的嚴嚴實實的,一點縫隙都不留。
湘雲還沒回過神來,隻聽見‘叮叮當當’一陣金鐵之聲的亂響傳出,迸出無數的火花,瞬間閃耀又瞬間消無。
原來是胡魅影越逼越近,突然之間一招天女散發,發射出無數細如牛毛的銀針,想要用偷襲這招放倒眾人,之後追上再解決掉,便不費吹灰之力了。
她的如意算盤打的是好,卻不料柳永坐鎮後車廂,早就嚴陣以待,在其出手的一刹那便拔簫防禦,將一場極大的危險消弭於無形。
隻是出手解決掉危機的柳大才子並沒有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仍舊是緊皺雙眉,橫簫緊盯著再次追來的二人。
“哇,三變學長好帥啊,有學長在這裏鎮守,這兩個女刺客就算追上我們,也沒有什麽威脅,早知道就不這麽急趕著的逃跑了!”
看到對方偷襲未果,某腐很是崇拜的看向那位天字三班的班長,大有準備停下馬車,和那二人正麵剛的想法。
“你太小看她們了!以她們的武功,並不比鐵二爺弱多少,一個的話,單打獨鬥我還能撐個百餘招。若是二人齊上,三十合之內我必死無疑!”
或許是聽出了孟大小姐的想法,柳永苦笑一聲,說出來事實,隻不過身為海島異人柳如是的孫子,他的自尊和驕傲讓其沒有避戰的念頭,而是起身直接掠下了馬車,聲音卻是傳到了車頭,
“伯歧,帶他們先走,我來阻擋一下!你們不用擔心,有我爺爺在,他們不敢把我怎麽樣的!”
“三變,你這是看不起兄弟啊!你留下拚命,我又怎麽可能獨自逃走?”
聽到柳永那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殿後訣別,孟良心情激蕩非常,一拍車座也是飛身下了馬車,竟是頭也不回的大聲交代著,
“湘兒,機械什麽的做哥的我也不懂,隻有你到了西北大營,才能幫助皇甫將軍擊退強敵,請來救兵!大哥隻能為你擋住這路上的危險了!”
“哥,三變學長,不要啊!你們快回來,回來,嗚嗚!”
直到二人下車擋住蝶雪二人追擊的步伐,湘雲這才反應過來,望著那兩個孤傲的身影,頓時淚流滿麵的呼喊著,一時衝動下竟也弓著身子要往車下衝去。
“湘雲,你冷靜點!伯歧哥他們吉人自有天相,當務之急是要去西軍請來援兵,救萬民於水火,皇上還在京城等著我們呢,你要是現在下去,那他們的拚死阻敵就變得毫無意義了啊!”
許仙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一向沉默寡言的他,此時也是肅然的分析著整個大勢,勸解著已經方寸大亂的孟大小姐。
“放開我,強哥,你這是讓我哥他們去送死,我恨你,恨你,強哥,嗚嗚!”
湘雲卻仍舊不依不饒的掙紮著,雖然那不是自己的親哥,但疼愛自己的程度比親哥還親,要自己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孟大小姐自問做不到,但也知道在國家大事麵前,個人的生死確實顯得淡薄了許多,當下隻得靠在強哥的懷裏失聲痛哭。
“強子,好好照顧我妹妹,要是她少了一根頭發,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哈哈哈哈哈!”
而就在這時,賤男首那豪氣幹雲的聲音再次遠遠的傳到了馬車之上,傳到了湘雲二人的耳中,卻使得她的眼淚越發的彌漫了許仙的整個胸襟,一發而不可收拾。
她在馬車裏哭的稀裏嘩啦,在後麵的官道上此刻也是打的稀裏嘩啦,在孟良二人的拚死抵擋下,蝶雪和胡魅影的身形終於被阻在了路邊,和對麵的二人對峙著。
“唉,伯歧,你這又是何苦呢?”
見孟良抽出佩劍,與自己並肩而戰,柳永心下感動之餘卻是不免歎息。
哪知賤男首卻是大笑出聲,絲毫沒有對於死亡的恐懼,
“哈哈哈,三變,你著像了!大丈夫生在世上,自然是有所為,有所不為。咱們可是一起對過對子,搖過骰子,在花滿樓宿醉於美人廂房的,這樣的交情我又豈能獨自逃跑,你是想要讓我良心不安一輩子嗎?”
孟良口中的交情指的是過命的相處之道。這世間的男人與男人之間,最鐵的關係有兩種,要麽就是一起扛過槍,要麽就是一起嫖過娼。
反正都是並著肩提槍奮戰,大家赤誠相交,處的都是真心,那感情自然和表麵的客氣寒暄完全不同,如今到了要拚命的時候,這樣的兩人又怎麽可能丟下對方獨自逃生。
“好,說的痛快!此戰不論結果如何,你都是我柳三變的生死之交,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柳永聽完很是感動,同時也表明了自己的心跡。
士為知己者死,柳大才子的最後一句話觸動了孟良的心弦,這位孟家大少不禁重複了一句,手中的長劍就已經直刺向了對麵的蝶雪麵門,
“好一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既如此,那我也就不廢話了,並肩子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