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衣冠禽獸
溪水流過橋底,發出潺潺的聲響,本是歡快的節奏,可惜羅瑤的悲泣卻是讓氣氛變得淒涼一片,偶有柳葉飄零水上,也像是在祭奠她那逝去的淚水。
“美女,怎麽這麽傷心啊?說來讓我聽聽,說不定我能幫你哦!”
就在這時,一隻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突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伴隨而來的居然還有一股熱氣。
羅瑤淚眼迷蒙的轉頭,看見了一臉微笑的湘雲,看見了搭在肩上的手,反應過來後,一把拍了下去,同時臉現驚恐,大叫一聲往後急退,
“啊,你,你想幹什麽?!”
“我沒想幹什麽啊!”
見羅瑤粉眉急蹙,冷眼看來的神情,湘雲一頭霧水,搞不清狀況,走上前下意識的就回了一句。
然而看到某腐如此無所謂的態度,羅瑤更顯羞憤,整張臉都漲成了紅色,
“真沒想到平時你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竟然是個衣冠禽獸,啊,別過來!”
“衣冠禽獸?我?”
湘雲聞言,回手指著自己的鼻尖,眼現莫名,愣在了當場。
羅瑤則不管這些,趁著某腐愣神的機會,轉身便跑,邊跑還邊大聲的呼叫,
“救命,救命啊!”
“哎,你別跑啊,我是來幫你的,你就不能停下來聽我解釋一下啊!”
湘雲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男兒身,剛才的作為確實像極了登徒浪子,當下也顧不得鬱悶,急忙追了上去。
“鬼才信你,你這個混蛋肯定是貪圖我的美色,要是我停下,你說不定就直接把我撲倒了,我又不傻。竟然對我欲行不軌,我砸死你,砸死你!”
見其追來,羅瑤瞬間花容失色,連忙加快了腳步,不時還撿起溪邊的石子朝後扔去,雖然沒什麽力氣,卻也聊勝於無。
臥了個大槽,這都什麽跟什麽啊!這妞腦袋是不是有病啊,唉,我現在嚴重的懷疑她的智商了!看來誤會人這事對她來說真的已經變成一種病了,我得給她治治!
“哎喲!”
滿頭黑線的孟大小姐正走神時,胸口就被石塊砸了個正著,由於沒有強大的胸肌防護,一時間痛徹心扉,怒火蹭蹭的就躥了上來,
“你這個白癡別跑,讓我逮到你,我非打屎你不可!”
於是兩道身影沿著溪岸展開了追逐,不時發出一聲的怒吼和驚呼。
咦,又有人呼救!
正在某處樹林研究著《神龍腿法》的許仙再次聽到了異常的響動,看了眼飛鳥驚起的方向,收拾東西快步趕了過去。
“啊,許公子,救我!”
因為碩大的凶器拖累,羅瑤的速度明顯不如瘦小的湘雲,眼瞅著就要被追上,她忽然看到了疾速趕來的許仙,急忙大聲的呼救。
“發生什麽事了?”
在遠處便看清二人身份的許仙也是很奇怪,不明白這兩人為何會追逐不休。
而羅瑤則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猛的撲了過去,緊緊抱住許仙的胳膊,躲到了其身後,又嗚咽了起來,
“許公子,知人知麵不知心!這個孟飛就是個流氓,他剛才非禮我,我不從逃跑,他還說抓到我之後要打死我,嗚嗚,我好怕!”
我擦,非禮你?這是哪跟哪啊,是你自己想多了吧!
知道湘雲真實身份的許仙嘴角一陣抽搐,一心想要解釋,卻又不知怎麽開口時,便被一聲話語打斷了思路。
“強哥!”
跑的有些氣喘的的湘雲見來人是許仙,一時很是欣喜,然而當看到羅瑤胸前的峰巒疊嶂擠在自己強哥的胳膊處變換著各種形狀時,她的臉色立馬變得相當的難看,用手一指大喝道,
“趕緊給我放開強哥!你說我非禮你,我倒是看到你現在正在非禮強哥!”
“啊!”
被湘雲這麽一指,羅瑤也發覺了不妥之處,急忙向後一閃,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胸部,同時臉色變的越發的羞紅。
許仙也是被說的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場麵一時間尷尬不已。
為了緩解這種尷尬的氣氛,羅瑤杏眼圓睜,再次將矛頭指向了湘雲,
“你胡說八道什麽!還說你不是色狼,你的眼睛盯著哪裏看呢?呸,臭流氓!”
“那個,羅瑤姐,祥雲和我一個寢室這麽長時間,他的為人我很清楚,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有了話題,剛才的尷尬自然容易化解,許仙趕緊的當起了和事老,開始進行著勸解。
“什麽,誤會?難道我一個女子,會拿自己的清白和名節去冤枉人嗎?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你們都欺負我,嗚嗚!”
隻是這種勸解並不是很成功,聽了許仙的語氣,羅瑤很是失望,傷心之餘便不願多待上一秒,哭泣著跑走了,看的許孟二人麵麵相覷。
“那個,強哥,我真不是……!”
“我相信你!”
羅瑤的反應讓湘雲各種無語,不過在強哥麵前,某腐還是想要解釋一番,以免被心上人誤會,那就不好了,豈料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許仙的話雖然隻有一句,卻是讓我們的孟大小姐心裏甜滋滋的,於是臉頰微紅著順勢說道,
“謝謝你,強哥!時間也不早了,不如我們一起去食堂吧!”
“不了,你先去吧,我這裏還有點事!”
許仙婉拒了湘雲的提議,又將《神龍腿法》拿了出來繼續研究。
“哦!”
遭拒的湘雲還是撅著嘴,一臉欲求不滿的走了,心裏則有些淡淡的小失落。
玲玲,我究竟該怎麽做?是成全你的感情,還是保住她的名節!
望著一步三回頭的湘雲,許仙心中也是歎息一聲,不知該何去何從,微風從身畔拂過,更顯惆悵。
約摸過了十幾分鍾,獨自一人的湘雲停下了腳步,因為她發現自己迷路了。
前麵羅瑤帶的路線也是慌不擇路,瞎亂跑的,隨後和強哥分開,她更是心不在焉的隨意選了個方向,等醒悟過來時,便成了現在這樣,雖然知道是在嶽麓山裏,但具體的位置,望著周圍的花草樹木,湘雲就是一陣無語。
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走走總能找到路的,隻不過是回去的晚些而已。
看著已然上了黑影的天色,湘雲如是安慰著自己,心裏則七上八下的直打鼓,尤其在如此寂靜的山林裏偶爾聽到些風吹草動,更是腿肚打顫,生怕撲出一隻白額吊睛的猛虎,將其當做美味的晚餐,消化後隻留下一坨粑粑,證明著自己的存在感。
就在某腐步履闌珊,牙關上下打架之時,她忽然聽見了一陣虛弱的呼救聲,仔細聽去,那聲音時斷時續,像是鬼魂的哀怨,嚇的我們的孟大小姐當時臉就綠了。
咦,不對,這聲音應該是人的聲音,難道有人出事了?
剛急趕幾步,意欲逃走的湘雲再次聽到了聲響,這次的呼喊比剛才稍大一些,讓其確定了是人在呼救,心下稍定,便決意去看看。
咦,是位婆婆!怎麽坐在了地上?
循聲探查的湘雲終於來到了聲音的發生地,看著坐在地上的白發老嫗,她趕緊上前,發覺是崴了腳,於是在簡單的揉捏之後,便架著胳膊將其扶起,
“婆婆,您這是怎麽了?”
“小夥子,你是書院的學子吧!”
“婆婆,您怎麽知道?”
“嗬嗬,你的院服還穿在身上,而且我的孫女現在也在書院工作呢!”
婆婆給湘雲指了指方向,便在她的架扶下一路而行,期間目光卻是一直落在湘雲的臉上,不時點點頭,露出滿意的笑容。
想著書院那些打雜的幫傭,湘雲心下了然,便也順著話題聊了起來,
“婆婆,那您是和孫女一起住在山上嗎?”
“沒有,我家住在長沙城裏,隻不過現在孫女習慣住書院,而老婆子信佛,便和當年陪嫁過來的兩個丫鬟搬到了山上。”
“原來婆婆還是位居士啊,家母也信佛呢!”
“哦,那倒是挺有緣的!”
兩人邊走邊聊,交談甚歡,一段路後,老嫗所說的一個丫鬟便找了過來,和湘雲合力架回了山上的居所。
另一名丫鬟則已經做好了飯,菜香撲鼻,老嫗挽留湘雲用餐,某腐本想婉拒,怎料肚子不爭氣,早已咕咕的叫出了聲,尷尬之餘隻好坐了下來。
飯桌間,老嫗與湘雲閑話家常,某腐已是用孟飛的身份對答如流,絲毫沒有懺愧驚慌的反應,不愧是撒謊撒多了,都習慣成自然了。
“婆婆,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菜足飯飽,又扯了會鹹淡,早已坐不住的湘雲便要起身離開,老嫗趕緊讓丫鬟送她回去,隻不過某腐看了看那兩個沒有六十也有五十多的丫鬟,嘴角抽搐了一下,堅決婉拒了婆婆的盛情,獨自一人趁著夜色往書院趕去。
我擦,這也太幽靜了吧,我怎麽感覺這麽不對勁呢?
經過老嫗的指引,湘雲終於找到了一條模糊不清的小路,隻不過深山夜路,一般的獵戶都不太願意走,更何況是一個大姑娘。
某腐的腦海裏不斷閃現什麽狼人、吸血鬼、蛇精、黑山老妖之類的妖魔鬼怪,不由的渾身打了個寒顫,腳下加快了步伐,由疾走變成了小跑,想要快點趕回書院,進入那個安全而又溫暖的寢室。
然而就在她埋頭急趕的當下,前麵小路中間,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個黑影,擋在了她的必經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