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偉大發明
“湘兒,你也太不厚道了吧!都是自家人才給一成?織造府那邊還要疏通呢,你也別跟小姨爭,我分四成,就這麽說定了!”
一見湘雲不為所動,徐靈兒眼珠一轉,摟著湘雲的纖腰打起了親情牌。
“一成!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況且瀟湘館的店麵、人員、成本都是要錢的,我隻能給你一成,再多就虧了!”
“哎喲,湘兒,你怎麽就說不通呢?一成的話你外公和大舅舅那邊也交代不過去是吧!三成!小姨我豁出去了,回去被罵我扛著,最低三成,不能再少了,你不會讓小姨為難吧!”
“一成!我隻能給這麽多,實在不行我跟娘說一下,小姨你跟我娘談吧!”
冷靜,冷靜,以前怎麽沒看出來湘兒這丫頭有奸商這潛質的呢!這要是讓大姐知道了,別說分成,估計自己還得倒貼!
聽到這話,徐靈兒差點沒氣暈過去,摟腰的手已經變成了箍,就差沒把湘雲的小腰給夾斷掉,在強製自己壓下吐血的衝動後,咬牙切齒的磨道,
“臭丫頭,算你狠!兩成,別跟我講價,我怕自己忍不住會掐死你!”
“一成!香水、肥皂那些東西試驗的成本也要加進去,我已經沒有多少賺頭了!”
麵對著肉體上的折磨,湘雲依然麵無表情的說著,頗有點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的淡定。
“你!”
聽到湘雲再次不變的回答,徐靈兒剛要發瘋,陡然回過神來,
“香水?肥皂?就是說你以後搞的稀奇古怪的東西,我們徐家都能占到一成利潤?行,成交!”
唉,還能這樣見縫插針的,以後幹什麽都得帶上徐家!我真是太耿直了,虧啊,這次虧大發了!雖然隻放出去一成的利,但湘雲還是苦笑著搖了搖頭,誰說古人的腦子不好使的,說這話的人腦子才真的不好使。
利益談妥,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先是湘雲讓徐靈兒置辦一些奇怪的工具,然後從酒窖裏搬來好幾壇的酒,又讓家丁準備大量的豬油,自己則在紙上不停圈畫著,嘴裏還不時喃喃道,
“香水的製作主要是花的精油,酒精和水的調配,而肥皂主要是香料、豬油和堿水之間的皂化反應,……”
湘雲的發明徹底忙壞了可兒和師師兩人,她們不僅要打理著紅火的瀟湘館,還要忙著給這位大小姐打下手,要不是孟夫人實在看不下去,派了不少的家丁協助,估計這兩個剛當上大小姐的丫頭能把胸都給瘦沒了還不頂事。
就這樣不知不覺間三天過去了,在蒸餾和調配比例反複試驗之後,這個時代的第一瓶香水終於正式出爐。而肥皂由於皂化反應最短也得一個月左右才能完成,無奈之下湘雲隻能刮了點表層將就用著先。
然而就是這樣的半成品,讓徐靈兒的眼睛喜的都彎成了月亮,在試用過兩樣東西之後,她立馬開始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湘雲,直誇香水和肥皂的問世是繼四大發明之後的又兩項偉大發明。
“湘兒,明天就是上元節,你不是說要帶我去逛花燈會的嘛!不會是忘了吧?”
看著三張沾滿泥巴的俏臉上所洋溢的興奮,徐靈兒不適時宜的提醒著。
“呃……”
湘雲抹了一把花貓臉,表情略顯尷尬,這幾天光忙著香水和肥皂,這事還真給丟到了爪哇國。
不過她反應卻是快,眼珠子一轉,已是計上心來,靠著徐靈兒咬起了耳朵,聽的這個小姨大呼高招,神計。
於是在這白雪皚皚的冬景中,徐靈兒將自己這侄女一陣好誇,一時間誇的興起,竟是連湘雲三歲尿床的事情都當成其天賦異稟獨具慧根的極佳證明,讓一向臉皮厚如高山的某腐都羞愧的差點無地自容,不僅感慨起自己前半世人生的悲涼來。
而可憐的師師和可兒本就疲累不堪,再聽到如此做作的追捧,當即臉色發綠,終於支撐不住,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上。
最後實在受不了這種捧殺,自己都惡心到要吐的湘雲不得不打住了徐靈兒的話,喚醒師師和可兒,如此這般這般如此,準備著明日花燈會上的布置,憋著股勁要一鳴驚人。
……
月朗
星稀
圓月
正月十四
子夜
一個影子默默的站在嶽麓山的山崖之上,凝視著靜靜流淌的江水。寒風呼呼的打在身上,將披風刮的不斷卷著波浪,影子卻恍若未覺,時間在其身上仿佛靜止了一般,死水一般的沉寂。
“屬下參見統領!”
忽然間,影子的身後又出現了一道黑影,屈膝半跪,身上的衣服裂開道道口子,看起來十分的狼狽。
影子緩緩轉過身,皎潔的月光印在她的側臉上,赫然正是大皇子趙剛府裏出現過的那個女子,蝶雪。
隻見蝶雪朱唇輕起,冷漠中不含一絲波動的聲音在冽風中幽幽傳出,
“你的密函我已經收到,主子很生氣!這次你的命先留著,二皇子那邊你就別管了,我已經派無影和如影帶人幫你,要是再解決不了那個小丫頭,你自己該知道怎麽做!”
“謝統領不殺之恩!這次暗影必竭盡所能完成任務,若再不能成功,我當自絕與統領麵前!”
暗影回想起自己吊在懸崖下所受的苦,內心瞬間被仇恨充滿,咬牙切齒的承諾著,已是抱了必死的信念。
拱了拱手,這個悲催的殺手如同他的代號一樣隱沒於黑暗之中,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隻留下蝶雪一個人仰望著頂上的蒼穹,嘴裏不時喃喃著,
“二皇子,你到底藏在什麽地方?既然已經出來,那就不用再回去了。為了主子,即使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讓你徹底消失!”
與此同時,嶽麓書院的一個廂房內,四個青年才俊正在‘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其中頗有些瘦弱的一個男子忽然間頓了一下,渾身哆嗦之後一個噴嚏打了出來。
“喂,排骨,你沒事吧?沒事哆嗦個什麽勁啊,害的我酒都灑了!”
一旁目測超過二百斤的葫蘆狀男子正在埋怨著,擦拭著被打濕的衣袖。
“是啊,胖子說的一點沒錯!自打我們認識你,你膽子就特別的小,也不知道你小時候受了什麽刺激!”
這時另外一個麵色冷峻的男子點頭附和著,不過與胖子不同的是,他的體重雖然不比胖子差多少,但卻是那種渾身充滿著爆炸性肌肉的猛男,就像WMA、WBA、NBA裏麵的那些猩猩一樣,都是A字輩的牲口。
“嗯,白板說的對!強子,你也別光喝悶酒,想個法子把排骨的膽子練起來啊!”
胖子的話聽起來像是關心同學,不過他手裏的雞大腿和撐的變了形的腮幫子還是深深出賣了他,明顯就是一屬豬的吃貨。
“明晚花燈會,帶他去相親!”
被叫做強子的男子很節儉的蹦出一句話,端起茶碗,繼續著他的飲酒。
胖子艱難的咽下口中的食物,用那肥膩的右手拍了拍肚子,
“強子,你平常悶葫蘆一個,沒想到出的主意這麽絕!你別說,泡妞這種事還真能把膽子練大!行,就這樣定了,明天我們四大才子齊出,花燈會絕對會成為我們的陪襯。到時候再給排骨造造勢,我估摸著那場麵比書院門口的陣勢要強,很可能會失控!”
“好,我讚成!”
白板依舊冷著臉,不過倒是同意了胖子的提議。
“那個,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排骨弱弱的說了一句,可惜那心虛的口氣連他自己都知道這話說了等於沒說,肯定會被直接拍死掉。
“不去不行!”
果然,胖子異常堅定的搖了搖那恍若充氣般的腦袋,
“排骨,不是我說你!你自打進了書院,就再沒出去過!你再怕山賊,總有一天還是要報仇的,難道你就一直躲在書院裏當個懦夫?!”
“我……”
排骨剛要辯解些什麽,就聽‘乓乓乓’三聲敲門聲響起。
“副院士來了!”
四人中不知誰喊了一句,隨即麻利的收拾桌子,翻出幾本書讀道,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
“學而時習之,不亦悅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直到敲門聲再次響起,屋裏已經整齊幹淨,排骨這才急急忙忙的跑去開門。
“趙彬,怎麽這麽久才開門?”
一陣寒風伴隨著打開的房門奔湧進來,吹的排骨直打寒顫,一個仙風道骨模樣的中年男子踱步而入,卻是看到胖子幾人都在而愣了一下,
“你們幾個這麽晚還不回去睡覺,在趙彬房裏幹嘛?”
“副院士,我有些地方還不是太理解,是我請他們和我一起溫習功課的!”
被叫做排骨的趙彬因為是在自己房間,不得不硬著頭皮答道。
“溫習功課?”
副院士狐疑的看著幾人,忽然間嘴角彎笑著,
“司馬望,你讀書能讀的滿手油膩?蔡岩,你溫習能溫習的衣領都是水漬,還有這滿屋的酒味,你們當我是白癡嗎?剛才的《大學》誰讀的?”
“我!”
“罰抄一遍,三天後交給我!《論語》呢?”
“我!”
“一樣!《道德經》呢?”
“我!”
“也一樣!《詩經》呢?”
“副院士,是我,是我!”
說道最後,等的不耐煩的胖子連忙回答著。
“哼,喝酒就算了,讀什麽書不好,居然去讀那些情詩,罰抄十遍《詩經》,三天後交給我!”
副院士說完這句,看都沒看幾欲吐血的胖子,趾高氣揚的走了。
“朱熹,你個死老頭!我詛咒你全家買饅頭都隻有皮!”
深夜裏,嶽麓書院裏突然傳出殺豬般的怒吼聲,一股怨氣直衝雲霄,驚起昏睡的烏鴉幾隻,呱呱的淒厲一聲,朝著天穹逐漸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