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劍法
另一方麵則是金霆說的話他完全沒辦法不聽從啊，反抗的後果就得挨打，如今雖說寄人籬下，還是言聽計從點好，要害自己早害了不是。
高舟在水中遊著遠遠就看到小能的身影，它蹲在岸邊，低頭瞅著金霆留在樹下的白鳥，後者一動不動，竟也沒跑。
上岸後高舟總算看清了小能的神態，它雙眼滴溜溜的轉動，盯著那隻白鳥有些饞意，少年不由得好笑的搖搖頭，看來它將昨天自己對老人的提議也聽了進去，知道等會可以吃上鳥肉。
小能看到高舟，也是憨憨一笑，但自金霆上岸後，便立馬站起身來，顯然還是有點怕老人的。
處理白鳥不比殺魚輕鬆，好在高舟之前弄野兔也是有了點經驗，一隻隻的拎出來，它們好似因為金霆的緣故，完全不敢動彈，一副引頸就戮的模樣。
少年自然省了點心思，提著彎刀一隻隻殺去，麵對這些原本活蹦亂跳的大鳥，心中隨著罪過罪過，但手下卻不能留情。
他在湖岸邊殺了三天的魚，心早已變得和手中的刀一樣冰冷！
足足花了近一個時辰，才將大鳥們處理好，小能早已是急不可耐的等在身旁，看著那些光禿禿的生肉，就差沒上嘴啃一口的。
一隻隻拔毛去髒的肥鳥放在火堆上，高舟便又開始當起了無情的烤鳥師傅，待得最先一隻熟了，撒上佐料，異樣的香氣便彌漫在四周，天空上的飛鳥們也不斷叫喚。
小能大大的雙眼盯著高舟手中的鳥肉，目不轉睛，在它的注視下，最終最先被烤得看起來鮮嫩焦脆的鳥肉被送到了金霆手中。
高舟討好的看著老人，“大爺，您先嚐嚐味道咋樣。”
金霆接過都比他腦袋還要大些的鳥肉，不顧燙便下了一嘴，鳥肉在嘴中嚼動，他倒是難得的點了點頭。
少年大受鼓舞，連忙再去烤起來，看大爺這不顧形象開始狼吞虎咽的架勢，估計等會還得再來一隻，既受了老人的恩惠，小男子無以為報，隻好當個夥夫了。
要說最開始和金霆搭上線，就是老人要求自己去抓野兔的吧，幸好當時自己沒有莽撞的拒絕，不然還真沒現在啥事了。
第二隻也是快烤好，高舟估摸著成色，便撒上佐料，將味道能夠很好的匯入肉質中，隨後遞給了小能。
盤坐在草地上的小能早就等不及了，它麵色一喜，連忙將鳥肉接過，直接開啃，和老人一樣，這點燙嘴程度它沒在怕的。
一人一熊大快朵頤，少年也是任勞任怨，果不其然，老人大概也是覺得這鳥肉味道不錯，直接吃上了第二隻，很難想象他看起來這麽老態龍鍾身形有些瘦弱的人，肚子能夠裝下兩隻鳥肉。
可就是這麽平平無奇的人，在高舟看來，任何突兀的事發生在前者身上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其實力到底有多強，是否能夠和那同樣掌握了“英雄聯盟”係統的“宋誌勝”扳一扳手腕？
最後一直自然是給高舟吃的，眼下小能已經吃完，意猶未盡的看著少年，好像還沒飽，總共六隻，他隻吃了三隻，口味相比魚肉來說好像要更美味一些，它自然還有點饞。
好在高舟胃口也不算大，撕下小半塊鳥肉遞給了小能，後者喜不自勝，繼續抱著肉啃起來。
吃飽之際，金霆倒沒走，徑自走到小船上，閉目休憩起來，高舟知道今天的的訓練也還沒結束，便讓小能先回山洞休息，後者看了看高舟，又看了看老人，這才有些不情願的走上山道，一步三回頭，看得出來，它想要跟高舟一起，哪怕是當陪練也好。
但在島上打飛鳥這件事，還是盡量少讓小能看見為好，說不定它直接下場，參與其中，打亂了高舟的節奏。
高舟收拾好後便往小能家中走去，雖說身上這套泡了湖水的衣服幹了，但等下又得下水，還是得備上一套，免得到時候渾身濕漉漉的練劍，總覺得有些別扭。
雖說當下陰雲未散，太陽仍被遮擋，但放在小能洞中的衣服竟也無風自甘，高舟拿到衣服便回到岸邊，將其放在了金霆所在的小船上，自身則是繼續遊在水中。
今天下午的鍛煉又得開始了，但他精力充沛，有著一股鬥誌。
等到時候到了王城，再通過金霆，回到法武大陸，他的實力相比來到這裏之前，又是相當於上了一個台階，盡管沒了係統，但他相信，自己總歸還是能夠憑自身實力自保的，當然，前提是別在遇到那“宋誌勝。”
少年登上岸，老人的船也是跟隨他停在岸邊，倒是金霆仍在閉目休憩，不知是真睡著了還是假寐。
換上幹的衣服，高舟將目光瞅向島上了鳥兒，數量還是和離開之前的一樣多，它們看到高舟再次來臨，想要撲騰翅膀離去，可剛離地一丈，卻受到一股無形束縛，怎麽也飛不高了，無奈之下隻好立即往遠處飛去。
這自然還是金霆的手筆，大概從離去到現在，這些大鳥都沒離開過這座島嶼，倒也難為了它們，為了配合自己，失去了自由。
高舟收起同情，隨後抄著樹枝便行動起來，至於彎刀，在這裏還是不要使，免得血夜四濺，沾染一身又難以清洗，更何況，大鳥們也隻是拿來陪練，除了必要的吃飯，也犯不著將它們趕盡殺絕。
一時間，稍稍寧靜了一會的島嶼之上，再次變得雞飛狗跳，屎尿齊飛，少年一番追擊之下也是存有一份戒心，這才沒讓這些穢物砸在身上。
要說髒臭是真的，可高舟好在還能忍，就是難為了它們，許多白鳥身上，原本還潔白無暇的羽毛變得有些邋遢，要麽是泥土，要麽是穢物。
反正相比高舟來到這裏之前，現在狼狽的它們早已沒了一種歲月靜好的模樣，哪裏再複之前的優雅哦。
呃.呃.呃.……
鳥叫之聲充斥在島嶼上空，麵對高舟的攻擊，它們也是十分慌亂，但有些性子凶厲的大鳥竟選擇反抗，一雙爪子襲來，亦或是翅膀想要拍打，打算給高舟點顏色瞧瞧。
但對自身實力有信心的高舟怎麽會給它們機會，身形快速躲閃，隨後給這些反擊的鳥兒們來上一抽，力道雖小，但總算逼退。
力竭之時，他更是且戰且退，身子一滑溜，便竄到了小船上，看著那些氣急敗壞的白鳥更是心中偷樂。
口渴了也沒嫌棄湖中水，一把拘起便喝了起來，在這船上還有一顆他拿過來的柚子，仔細剝開，剛弄好，老人便坐起身來。
少年熟稔的剝開一半，便將其遞給了金霆，“大爺您嚐嚐這柚子咋樣？”
金霆自顧自的接過，扯下一塊便塞入嘴中，汁水爆出，濺到高舟臉上，後者竟也不惱怒，憨笑的擦開，看著老人。
“你這劍法。”金霆皺起眉頭，像是啥也沒說清，但又好像啥都說出來了。
高舟赧顏笑道：“自創的，胡亂耍耍。”
看來金霆雖然全程閉目，但還是將自己的動作看在其中的，沒成想自己這般不成招的劍法還能得到他的評價，雖說粗糙，但好歹入了他的眼不是？
“看著。”金霆將手中的柚子吃完，隨後立起身來，船身晃都不晃的。
高舟眼睛一亮，隻覺跟前原本佝僂著身子的老人身形變得十分偉岸，陰鷙麵容的他好似換了個人，氣質無形中有所改變。
老人卻是不管少年的異樣神色，右手在虛空中一握，許久未見的鞭子竟突兀的出現在他手中，金霆將其揚起，高舟眼前一花，那原本還軟綿綿甚至有點破損的鞭子竟在此刻變得十分筆直。
好似還有一道光芒收斂其中，令高舟都有些無法直視。
少年怎會錯過這個機會，極力的瞪大眼睛，想要看清金霆的每一個動作，現下後者是打算現場教學了，他接下來會讓自己瞧瞧，什麽才是真正的劍法。
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得，自他認識金霆以來，也僅僅見過老人一次出手的機會，自然是他勇猛無比的打退狼群。
可當時其動作十分普通，完全就是靠純粹的速度和力量取勝，高舟哪裏能學到什麽東西來，然而現在不一樣，這是金霆主動展現給他看的！
四周十分寂靜，天地因為老人的這一起身抬手執鞭的動作仿佛變得十分壓抑起來，好似也都等著金霆接下來的動作，其無形散發出來的氣息竟將島嶼上的眾鳥都壓製住，它們縮著身子蹲在草地上，愣是沒有一隻敢飛起來的。
此刻它們也是屏息以待，仿佛是另類的觀眾，靜候金霆的出鞭，哦，不對，是出劍。
就在下一刻，金霆動了，準確來說，是他手動了，無比筆直的灰鞭在他手中，轉瞬之間便向前打出。
呼！
高舟屏氣凝神，仿佛都聽到了筆直鞭子擊打在空氣的聲音，他看著這一幕，老人的動作竟是變得十分緩慢，剛開始驚訝之餘，卻又很快明白，這是金霆給他來了個視覺延遲。
雖說延遲，但實際上其速度並不慢，隻是在高舟腦海中所看到的這些動作，不斷的放緩下來。
筆直灰鞭落下，少年都能聽到空氣在此刻都被切割開來，一道他肉眼幾乎都能夠看見的氣浪從鞭子兩側分開，速度的往外分去，轉瞬之間不知延伸何處。
先是一斬，再還未全落之際便一劃，湖泊上的波浪翻湧，水麵頓時被切開，隨後在金霆右手邊的湖麵掀起陣陣大浪，竟有一丈高！
而在其左邊，湖水不斷皺起漣漪，卻沒有翻湧出絲毫浪花，隻是它們中間，有一條涇渭分明的線條，眨眼之間，便延伸到了湖對岸，正是它們上岸落腳的那塊地方。
雙方相隔可是有近兩百米啊，光著一擊，便將這原本混為一體的湖水抽得，不，斬得涇渭分明？
看老人樣子，好似十分輕鬆，氣都沒喘一下，而且前者動作還沒完，手中灰鞭筆直一劃後又向前刺去，右邊剛掀起的浪花中間頓時出現一個窟窿，從中看去，人頭大的動同樣延伸到了岸邊。
還未等著掀起一丈高的水浪重新落下，老人動作依然不停，未見他身形移動，隻見其右手不斷出招，一鞭刺出之後又向上挑起。
在現實中，這些動作和常人耍劍速度一般，可在高舟眼裏，金霆的動作變得極為緩慢，一幕幕都被刻進其腦海之中，很難忘卻。
空洞之上的水浪繼續翻湧向上，而下方水浪則是平複下來，最終老人耍了個劍花，不斷因其出鞭而翻湧的水浪也隨著其動作收尾而落了下來。
嘩！
不知其多重的水浪原本離開水麵，此時一股腦的降落下來，數以億滴的水滴匯聚在一起，顯得有些渾濁，最後它們重歸於湖泊，又是將水麵掀起陣陣波濤漣漪。
然而兩人所在的小船巋然不動，仿佛沒有漂浮在湖麵上一般。
天地仍是晦暗，可在高舟眼中，卻有光明大放，他的腦海之中，還不斷回旋著剛才的幕幕景象，他像是在其中找到了一條路。
這是一條登天之路，由老人展現出來，劍招平凡，落在高舟眼中，卻是從中拓開了他的劍法大道。
咕咚。
少年站在船上沉默良久，他最終吞咽了下口水，總算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著老人落下身子坐在船上，他鄭重的抬起雙手，抱拳躬身，認認真真的對金霆行了一禮。
後者麵色平淡，坦然受之。
朝聞道，夕可死矣！
周遭湖麵恢複平靜，但高舟的內心十分不平靜，正如那剛不斷洶湧的波濤般，他腦海之中，仍有巨浪翻滾，這該是什麽劍法？
“大爺，這劍法有名字嗎？”高舟問道。
金霆搖搖頭，吩咐道：“你先練著，至於能學幾成，看你本事了。”
高舟重重點頭，有了金霆的出手，他現在腦子裏隻要一回憶，就完完整整的出現了剛才後者出手的畫麵，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次見。
而見識過這般劍法的他，如果真能學出一點東西來，相信在未來，會讓自己大放異彩，不說在劍道之中成為孤蜂，但當上一代大家，是綽綽有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