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猴子，狐狸，狗（上）
“好了，不用跑了。”等於組長離開之後，VS叫停了另一邊的杭生。
由於每一步都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邁得出去，杭生甚至完全沒注意到剛剛於組長有來過。
聽見VS叫停，杭生本能地說了一句：“我還能繼續跑下去。”
“繼續跑也沒有意義，本來讓你暫時失去降臨能力就是一種心理暗示。當你的感官壓力過大時，這層心理暗示就會不攻自破，到時候你的降臨能力又會重新回到你的身上。不過絕大多數人都會在達到這一步之前先昏倒。。”VS說著摁下了遙控器。
隻是一瞬間，杭生感覺自己身體裏的力量像打進氣球裏的空氣一樣，將他整個人都充滿了。就像剛才累的要死的跑圈隻是一場夢一般，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真麻煩，這要怎麽才能測試出你的極限？”VS歪著頭，看起來很少女。
“我在之前的任務當中經常會暈倒。”杭生聽到了暈倒這個條件，馬上說道。
“我知道，但是那幾次暈倒以後，你的契合度都有明顯的提升，所以在你的資料中有說過你的契合度提升關鍵可能就是每次到達極限之後的昏迷。”
其實這裏杭生是很想說一句並不是，每次到達極限之後，我的昏迷隻是讓我進入到內心世界罷了，真正提升我的契合度的是大聖才對。
但是話沒出口，杭生自己品了品，VS的做法或許也沒錯。因為想要進入內心世界，以杭生目前所知，除了到達極限之後昏迷也沒別的辦法了。
“要試試另一個辦法嗎？”杭生捕捉到VS的獨自低語。
“別的方法？”杭生問道。
“之前你的搭檔，楚蕩漾不是曾經幫你一起尋找過有效提升契合度的辦法嗎？在那段時間之後，楚蕩漾留下了很多分析。”
“哦？她從來都沒跟我說過！”杭生一聽，好你個楚蕩漾，有這種好事居然不告訴我？
“廢話，這怎麽可能告訴你！”誰知VS白了杭生一眼這樣說道。
“等等，我的契合度提升方法，為什麽不告訴我。或者說這種事不應該優先告訴我的嗎？”杭生是越聽越糊塗了，完全不知道VS是什麽意思。
“算了，跟你說了也白說。反正今天你是沒機會嚐試那種辦法了。趁著時間還早，我要看看另一件事。”
“把你的分身能力展示給我看。”
。。。
“今天如何？”再次回到降臨者大樓裏，杭生跟楚蕩漾相對而坐，各自捧著外賣，一邊吃一邊聊天。
“今天。。嗯，怎麽說呢？今天應該是很累的，但是也沒有很累。隻是中間有過一段時間很累，累得要死。”杭生把自己一天的情緒變化都說了出來。
然而楚蕩漾並不能聽明白，或者說沒經曆過的人應該都聽不明白。
“所以呢？VS對你的訓練有效嗎？”
“那是肯定很有效。嗯，我現在看到的都是很有效的訓練。”杭生點了點頭確認道。
“對了，我也有件事要問你。今天我在訓練的時候，VS曾經提到你上次幫我尋找契合度提升方法的時候留下過一些材料分析。但是我想問她具體是什麽方法，她又不告訴我。你能不能。。”
“不能。”楚蕩漾一口回絕，幹淨利落。
這是什麽意思嘛。
“VS說了，明天就要一起訓練了，到時候也會用上你在之前總結的方法，你就提前告訴我唄，有什麽不行的？”
“那你明天自然而然地就會知道了，為什麽偏要今天提前知道？有什麽可急的？”楚蕩漾原話懟了回來。
這杭生還真沒辦法反駁。
楚蕩漾說完就把吃完的外賣盒子收好，站起身來：“快點吃，要下班的。”
“哦。”
。。。
下班回家之後，笑笑就一直站在杭生的身邊，眼神鬼鬼祟祟，鼻子不停抽動。
“你到底要幹嘛？我晚上吃的熱幹麵，熱幹麵！你聞起來好聞嗎？好聞我下次給你點。”杭生終於被這個不停圍著他轉悠的笑笑搞煩了，轉過身麵向笑笑說道。
“熱幹麵？”笑笑抬頭看了看杭生，隨後走近了些使勁一嗅。
“嗯，聞起來還不錯，下次給老夫點一份。”
“你剛才聞的不是熱幹麵的味道？”
“老夫在家有肉吃，為何偏要聞你身上的麵味？”這次反倒是笑笑不解，用看弱智的眼神看著杭生。
“那你從我進門以後就一直在我身邊轉來轉去不停地聞，聞的是什麽？”
“杭小子。”聽到這句話，笑笑的態度一下子嚴肅起來，蹲坐在杭生麵前道：“老夫是神犬乎？”
“是啊，我知道啊。”
“那老夫再問你，老夫的鼻子可曾出過差錯？”
“嗯。。好像沒有。”
“那好，老夫問你，你何時在外養了個小狐狸精？”
？？？
這話可不能亂說，我他媽單身期很久了，潔身自好的好吧。而且我也沒時間找什麽小狐狸精啊，案子一結束就開始了訓練課程，哪有空！
“從昨日起，你回家以後身上就會有一股狐妖的味道。老夫隻當是你們抓了什麽妖怪，並未在意。可是今日你身上的狐妖味道比昨日隻濃不散，這是必須長時間保持近距離才可能留下的味道。說吧杭小子，什麽時候遇到的？”
笑笑不愧是笑笑，說完這些話以後，自顧自蹦上沙發，擺出一副前輩教訓晚輩的態度來等著杭生回話。
“我從昨天中午開始就跟於組長介紹來的老師在一起了。這位老師是個很強的降臨者，她身上有許多我可以學習的地方。所以今天一天我也和她待在一起，哪裏來的。。”
咦。
VS的本體是狐妖！？
如果是這樣的話，發生在VS身上的很多事都能得到解答了。
“你說的狐妖，可能就是於組長給我介紹的老師。。”
“那個人會給你介紹個狐妖為師？”笑笑一聽，大嘴咧開，犬牙交錯中笑意十足。
“這有什麽好懷疑的嗎？反正都是降臨者而已。”
“杭小子，明日我想見見楚女娃了。”
“你不會是想去看看狐妖吧？”
“能不能見？”
“少說話就行。”
。。。
“沒想到今天還有驚喜，你還有個新搭檔？”
VS看見笑笑的時候，真的是很驚喜的反應，以杭生的閱人經曆來看，就像是孩子看到新玩具一樣的反應。
“搭檔。。的確是搭檔，就是不太容易請得動。”知道了VS的降臨本體是狐妖以後，杭生對VS的看法倒是沒什麽變化，隻不過會多一份親切感。
沒錯，同樣身體裏住著一隻曾經大鬧天空的猴子，杭生此時隻覺得對方應該會擁有和自己一樣的煩惱。
“她就是你的新老師？”笑笑開口說話了。
“還會說話？是降臨者嗎？”這下VS更驚喜了，直接跑到笑笑麵前蹲下，並在笑笑麵前伸出了手。
“咳咳，笑笑，我老師想跟你握手。”
“老夫沒這習慣。”笑笑一點麵子都不給，從VS伸出的手前扭頭走了。
“居然叫笑笑？你起的名字？”VS也不介意，站起身問道。
“楚蕩漾起的，笑笑答應了，所以就叫笑笑了。”
“哦~。”VS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轉頭看向辦公室裏的其他人。
“今天是想讓你和楚蕩漾一起訓練的，不過你這裏帶來了新搭檔，訓練內容說不定可以稍作修改。”
兩日接觸下來，杭生已經知道了VS是個很喜歡臨時修改計劃的人，對此並不意外。
笑笑一直都沒有離開VS太遠，時不時抬起頭左聞右聞，最後跑到VS的麵前說道：“你這狐狸精倒是沒害過人，嗯，念此，今日老夫便不尋你麻煩了，好自為之。”
好嘛！一下子就把杭生今天最不想聽到的話說了出來，看著振振有詞的笑笑，杭生一拍額頭。
看來不管今天的訓練內容怎麽變，自己是一定要吃點苦頭了。
二人一狗的對話稍停，楚蕩漾終於跟阿川一起上了樓。
VS聽見笑笑的話，蹲下去搓起了笑笑的狗頭。
楚蕩漾則跟著阿川一起搬運一個罐子，罐子並不大，看起來卻很沉的樣子。
也不知道為什麽不直接放進楚蕩漾的次元口袋裏運過來。
“今天要找一個開闊的地方。”阿川把罐子放下，很誇張地擦了擦汗。
VS當即把笑笑拋在一邊，走上前給阿川擦汗。
“開闊？這是什麽東西？”杭生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罐子，他感覺這罐子裏有些讓他很不舒服的東西，但是具體是什麽東西，又說不出來。
“你們今天的訓練道具。”阿川俯身敲了敲罐子邊沿。
一聲哭號突然從罐子裏傳了出來，這聲哭號聽起來不尖銳也不哀怨，但是卻讓人不自覺地發自靈魂深處的顫抖。
“你們還有這玩意？”笑笑的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走到罐子邊上聞了聞，但並不是很感興趣，聞了一圈就離開了。
“唔，很可愛的狗狗。”阿川簡短評價道。
“謝謝。”楚蕩漾在杭生說話之前先回複了。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看到笑笑都認識這東西，杭生不恥下問——指蹲下身子問笑笑。
“贗品罷了。”笑笑沒什麽興趣回答。
“那麽，”阿川的聲音把杭生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來，“你們知道哪裏有開闊的地方嗎？人越少越好，最好是一個人都沒有。”
杭生跟楚蕩漾對視一眼。
“有一處海灘。”
。。。
阿川這在埋罐子，用他的話來說是在布置訓練場地。
VS就在阿川的身邊，看笑笑扒拉沙子，並用笑笑扒拉出來的沙堆造了個小型城堡——杭生猜這個沙雕應該不是訓練場地的一部分。
阿川一共埋下了四個罐子，都是外形相似的罐子，看著就讓杭生不太舒服的那種。
四個罐子的擺放方位並不規則，但是看阿川之前以步丈量的神態，應該是有什麽特殊的陣型。
阿川埋下最後一個，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子，走回杭生等人的身邊說道：“昨天我說過，我和VS也有些現在還不能很好控製的手段，作為我們遇到緊急情況的時候救場的手段。”
阿川伸手指向那片海說道：“一會你們就會看到，我們兩個是怎麽把獨自一人都不能控製的手段配合在一起使用的。”
獨自都不能控製，配合使用就能好好掌握了嗎？
阿川這個說法讓杭生很不安。
“VS！”阿川喊了一下還在做沙雕的VS。
“好啦，你該出去了。”VS此時所處的位置就在四個罐子埋下的中心處，對身邊一起玩沙子的夥伴笑笑說道。
“老夫豈會被這四個贗品所傷？不必在意老夫。”笑笑的語氣還是成熟依舊，就好像剛才扒拉沙子扒拉得賊開心的不是他一樣。
“你確定？”VS看著笑笑，臉上全是壞笑。
“無妨！”
然後VS站起身，勾了一下手指頭。
天色變了。
今天是個豔陽天，這一處海灘原本被烤得燙腳，可是VS就輕輕的一勾指，所有的灼熱都在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不僅僅是熱意消失了，幾分陰冷正逐漸從腳底爬上心頭。
陽光看不到了，有限的沙灘上刮起滲人的陰風。
隱約間可以聽見哭聲，卻聽不出這哭聲傳來的具體方向。
這麽強烈的反應，隻是在那四個罐子覆蓋範圍外感受到的。身處那四個罐子包圍中的VS和笑笑已經看不見了。
他們所在的位置上，沙子被陰風卷了起來，形成小型沙暴，完全隔斷了其他人的視野。
半晌。
哭聲消失了，陰風也不見了，但是從沙暴中走出來的VS看起來也有些不一樣了。
“這笑笑，當真不一般。”VS開口說話，卻讓杭生眉頭一皺。
明明隻有VS一人在說話，但是聲音聽著像是無數人在說話一樣，重合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做過了什麽電子處理。
等會，笑笑？
笑笑呢？
杭生此時才注意到，被沙暴隔斷視野之後，笑笑的身影完全消失了。
那麽大一條白狗，在突然陰下來的天色中應該很顯眼才對。
為什麽會不見了？
杭生剛準備開口問出這句話，卻看到阿川伸出一條胳膊攔住了他。
“情況有點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