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早點上來
被杭生等人選中的第一個目標，也就是那位幸運的銷售。
在離開會場以後，先是站在會場門口抽了支煙，踩滅煙頭的時候不知道罵了句什麽，然後打了輛車離開了。
身著西裝的杭生，接待服的楚蕩漾以及維修工服的薛凱三人在會場門口碰頭了。
“這個人明明很普通。”薛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剛剛這個人獨自進入衛生間的時候，薛凱並沒有發現對方有什麽特別的行為。
“如果他隻是無辜人員，普通很正常，如果他是和本案相關的人員。。他也不會在自己用於偽裝的普通身份生效時做什麽出格的舉動。。所以，現在看起來很普通難道不應該嗎？”楚蕩漾回了一句。
薛凱想了想，好像沒什麽可反駁的。
“好了，不管他現在的身份是偽裝還是我們跟錯了人，東西已經放到他身上了，有沒有變化，跟上去就行了。”
很快，一件讓三人不知該說是驚喜還是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這個銷售員的出租車在一間大學門口停下了。
大學的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杭生把目光投向楚蕩漾。
楚蕩漾點了點頭，掏出手機調出相關頁麵。
這所大學，就是之前另外兩個懷疑對象——那一男一女大學生所在的學校。
。。。
銷售下車之後也沒做各種張望或者鬼鬼祟祟的動作，而是直奔校園內走了進去。
“競標會結束的時間還沒到，他現在就來這所大學說明他並不是和別人提前約好了。”杭生開始分析，“那麽這所大學有他的熟人的可能性會更大，熟到他突然出現在對方麵前也不會顯得突兀。”
“你最近好像很喜歡推理。”楚蕩漾突然說道。
“啊。。”杭生愣了一下，隨後打了個哈哈，“我以前不就是這樣嗎？”
他還沒做好準備把福爾摩斯也成為自己降臨的事告訴別人。
“不過杭警官說的很有道理，”薛凱把話頭接了過去，“如果他在這裏的熟人就是那兩個懷疑目標之一，我們要不要。。”薛凱用手做了一個向下壓的姿勢。
“別，我們來這裏甚至都沒跟C市當地的降臨者機構通氣，直接去抓人。。有點過了。”杭生解釋道，同時看了眼手機。
“楚蕩漾你的坐標定位生效了嗎？”
“一直在生效呢，你要看看？”楚蕩漾把手機地圖亮給杭生。
地圖上的標注顯示，那個銷售員進了這所大學的圖書館。
“我們在這裏等著就行了，既然有對方的坐標的話。”杭生把手機握在手裏，在旁邊找了個座位坐下。
“就這麽幹等？”
“人家在圖書館裏，裏麵都是學習的大學生，不在這裏等難道進去等？就咱們仨這身行頭？進得去？”杭生很隨意地坐下。
楚蕩漾轉頭看了看，然後跑到附近的食堂。
沒多久，拎著一杯冰奶茶走了出來，在杭生身邊坐下了。
“你們降臨者小隊的工作狀態還真是。。非同一般。”薛凱看著兩個自然而然地進入到休憩狀態的人，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坐下就是了，”杭生舉著手機晃了晃，“況且我們也不算幹等，我還有個證據。。沒到貨呢。”
。。。
杭生所謂的證據，現在還在搜集當中。
負責搜集這份證據的自然是田甘，此刻他正盯著一份屬於D市的地圖。
上麵有三條顏色不同的線，在這張圖上來回纏繞。
可以看到，這三道線有很多交點，但是每個交點處顯示的停留時間都不長，就像是根本不認識的三個人，隻是路過那樣。
但如果隻是路過的話。。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交點呢？
田甘敏銳地抓住這點，同時開始調查起三人的社交關係。
有一句話叫做，通過六個人便可以認識到全世界的人。
這句話流傳很廣，但是是否是真實的，恐怕隻能建立一個模型解釋，真正的實驗應該不會有人做。
所以把這三個人的社交網絡擴大來看，的確會有相交之處，但並不緊密，甚至可以說這三個人互不認識。
田甘閉上眼思考了一會，在鍵盤上用力一敲。
地圖上的所有路線圖都消失了，隻剩下這三個人相交的點。
田甘再次輸入指令，每個點上都顯示了三人相遇的時間以及停留的時間。
“我需要。。”田甘想了想，再次輸入指令。
屏幕上出現了下載進度條，這是在下載每個交點處，當時附近的監控錄像。
很快，所有的監控錄像都被他下載完畢。
田甘搓了搓臉，兩眼瞪大。
他要故技重施了。
。。。
“喂？”此時距離銷售進入大學圖書館已經過去兩小時。
百無聊賴的杭生終於接到了他等待的電話。
然而電話那頭卻是一道女聲。
“杭警官？”
“單小姐？”杭生疑惑地問，“田甘呢？”
“他。。又昏倒了，據說是以超頻的效率處理過多信息。”
啊這，杭生可沒想到調查三個人的行蹤會給田甘這麽大的負擔，瞬間就覺得手裏的冰奶茶不甜了。
“那田甘整理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了嗎？”杭生決定回去之後一定完成請田甘吃大餐的約定，隨後迫不及待地問道。
“田甘說他調取了這三個人在D市的所有行蹤路線，並抽取其中相交的部分，查看了當日的監控錄像。。”
“結果呢？”杭生對田甘細致的操作點讚，但是他對結果更期待。
“結果是。。監控顯示，這三個人盡管相遇次數不少，卻沒有交流。”
“這樣啊。。”杭生有些失望。
“但是，這三個人相遇處的所有監控都被人動了手腳。”單芝語的轉折讓杭生懶散靠在椅背上的動作停住了。
“動了手腳？所有？”
“所有，沒有例外，田甘在解密還原其中一份監控的時候失敗了，後來他就沒有餘力繼續還原下去。”
“我知道了，你讓田甘好好休息。”杭生了然，又說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什麽情況？”看到杭生突然嚴肅起來的表情，薛凱連忙問道。
“可以動手了。”杭生道。
“你不是說等他出來嗎？大學生都在裏麵學習，不能去打擾嗎？”
看到杭生站起，大步走向圖書館的動作。以及他身邊連問都沒問一個字，直接跟上的楚蕩漾，薛凱問道。
“學習嘛，要懂得勞逸結合。都學了這麽長時間了，應該有些驚喜環節。”杭生隨口自圓其說。
“哦，確實會很驚喜。”薛凱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對方所處的位置在六樓，杭生三人剛進門，就看到了坐在一張大桌子旁的銷售，以及在他身邊的一男一女大學生。
三個人連眼神都沒有交流，看著就是臨時拚湊了一桌而已。
“三對三，兩男一女？”杭生低頭說了一句。
“盡量能不打擾別人就不要打擾到。”楚蕩漾說道。
薛凱倒沒說什麽，就點了點頭。
然而，在杭生往前邁步時，卻發覺自己的腳多了一種凝滯感，就像伸進了水池裏一樣。
“為什麽會被發現呢？”低頭看書的銷售說道。
“我猜他們是追著你來的。”坐在中間位置的女生回道，跟銷售員一樣，這位女生說話的時候動作也沒有任何變化。
“我馬上就要考研了，能不能讓我安靜地學習？”最靠窗的男生倒是有了動作，不過也隻是把書立了起來，擋住了自己的臉。
“能不能安靜地學習，要看你們是否配合我之後的調查。”看到對方這副反應，杭生倒是鬆了口氣，對方選擇不繼續躲躲藏藏，這是好事。
因為此刻的杭生對正麵衝突充滿自信。
“配合你的調查？”以書擋臉的男學生把書放下了，直視著杭生說道。
這是這三個人中第一次有人把視線投過來。
“他好像什麽都還不知道？”女大學生也轉過頭，對著另一邊的銷售說道。
“他當然不知道了，不然我們廢這麽大勁的意義何在？”
這三人目中無人又好像有恃無恐的交流讓杭生非常不爽，所以他大聲問道：“那個盒子呢？你們三個究竟把盒子偷到哪去了？”
“什麽時候取回自己的東西也叫偷了？”那位銷售終於把視線也投過來了，對方說話的語氣很平淡，但是表情和之前杭生所見有了很大變化。
現在的銷售員，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有一種病態的黃，如果眼下氛圍不是這樣，杭生一定會推薦對方去看看醫生。
“要不你給他們解釋一下？讓他們做個明白鬼？”女學生拍了拍銷售員的肩膀說道。
銷售員看了看表：“比我預計晚了一個小時才上來，就別做明白鬼了。”
怎麽總覺得，對方話裏話外。。是給我們布了個陷阱的意思？
杭生立刻擴張感知，不過沒從周圍的環境中得到更多信息。
或者說，幹脆就沒有埋伏？
“看來那個姓於的保護你保護的很好。”男學生彈了個響指，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對方提到的是於組長？保護我？什麽意思？
然而杭生接下來想說的話都沒能說出口。
站在杭生身邊用自己的道具默默偵查環境的楚蕩漾突然臉色大變。
“撤！”楚蕩漾猛地拽了一下杭生的衣擺，想要抓住他往回跑。
“怎麽了？”杭生也察覺到周圍的環境有了一些變化，但是他的感知並沒有給他反饋危機感。
彈過響指的男學生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想了想從筆袋中掏出一個袖珍指甲剪修剪起來。
“別費勁了，都說了我們也布置了很多，就一個撤字就想打發了？”男學生吹了下手指，隨後說道：“選擇C市是因為這裏的降臨者小隊在全國範圍內偵察能力最弱，等他們到這，勉強有時間給你們撿骨頭吧。”
他到底在說什麽？被對方莫名其妙地羞辱，杭生踏前一步，想要回應些什麽。
突然，樓下傳出的尖銳叫喊吸引了杭生的注意力。
這時候，杭生的感知裏終於出現了危機感，還不是一個，是突然炸開的成群危機！
樓下尖銳的叫喊出自一位正在自習的女同學，隻是在這一聲喊叫之後，就沒人能再分辨她是男是女了。
因為她的身體由內而外爆發了一道道火柱，頃刻之間，這位女同學就變成了一個火人，隻能看到火焰之中留有模糊的人形輪廓。
這位明顯發生了降臨暴走現象的女同學，並不是杭生危機感的主要來源。
她，隻是一部分。
幾乎是同時，在這位女同學暴走之後，身邊一個男生突然飄了起來，整個人由上自下開始分離。
他變成了一道布條，布條上還留有他的器官，他的衣著，看著好不滲人。
這道布條剛剛成型，就毫不猶豫地纏上了身邊的另一個男生，被布條裹住的男生掙紮了幾下，隨後帶著布條一起倒下。
然後布條慢悠悠地飄起，尋找著下一個目標。
“這是。。”杭生的喉嚨有些幹澀。
“降臨者集體暴走。。”楚蕩漾回頭說道。
“我們就不打擾了，”身後看著杭生三人的男生說了一句，轉身往牆麵走去。
“你他媽休想！”明白對方這是想要逃走，杭生疾步前衝，可是並沒有抓到。
不是速度的問題，在杭生衝向對方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和對方的距離始終沒有縮短過。
可明明對方離開的時候是那樣閑庭信步。
杭生就這麽眼睜睜看著他融入了牆壁之中。
“早點上來，我就不用看這本破書看這麽久了。”銷售員隨手把那本書扔到桌上，用同樣的方式離開了。
“你們最好死快點，我對姓於的會有什麽反應很好奇。”女學生用甜美的聲音說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她的離開方式比較特殊，她是直接透明，最後完全隱去了。
“怎麽會這樣。”沒有關注杭生跟背後三人的互動，楚蕩漾站在六樓，看著已經大亂起來的圖書館，看著這裏失控的局勢喃喃道。
“你說什麽？”杭生跑到楚蕩漾的身邊喊道。
“為什麽，為什麽這一切是可以人為控製的？”楚蕩漾魔怔了，全然沒有理杭生的意思。
“嘖，能不能先告訴我，如何處理這種降臨集體暴走事件？”杭生又問。
“。”楚蕩漾沒說話，從領口掏出通道圈，放在杭生麵前。
“現在這樣子你讓我跑？”杭生對楚蕩漾毫不猶豫的答案大感吃驚。
“如果能跑掉，”楚蕩漾把圓圈扔到地上，伸腳探了探。
沒伸過去，楚蕩漾的腳踩在圓圈中央，發出了踏在地麵上的清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