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狗糧
下班回家，杭生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看到楚蕩漾房子前麵等著的人影，無奈地歎氣道：“你究竟打算怎麽處理你和她的關係？就打算這麽一直瞞下去？”
楚蕩漾自然也看到了柯柯的身影，一天下來案子沒什麽進展，卻還要處理這些破事。皺紋已經聚在楚蕩漾的眉心了。
“我以為她會聽我的，起碼等到這件案子結束之後再。。”楚蕩漾開始減速，看到那裏蹲坐的身影沒有任何站起身的意思，果斷掛上倒擋，帶著杭生一起倒車。
也虧得後麵沒車，不然誰都要被楚蕩漾突如其來的倒車嚇一跳。
“我草你要幹嘛？”杭生看到楚蕩漾倒車的速度越來越快，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感覺事情有些不太對。
“為了保證能以最佳狀態辦完這個案子，這幾天我決定不會去了。一會我找個酒店睡，杭生你自己走回去吧。”
這啥啊，逃避雖可恥但有用？可是逃也就逃幾天罷了，有必要嗎？
杭生勸阻的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眼前的景色已經退到了小區門口的位置。
門口保安用完全不遮掩的驚訝眼神看著這輛剛剛開進來，然後轉眼間又倒著開回來的車，不知道該不該升起攔路杆。
“行了你回去吧，我在附近找個酒店就好。”
“真要這樣嗎？這件事萬一暴露了，可比你性格改變一事對她的打擊要大多了。”
“你會告訴她？”
“那當然不可能。”
“那為什麽會暴露？”
杭生被楚蕩漾的反問噎得夠嗆，也不想再說什麽了，索性下了車，朝著小區內走去。
耳朵裏傳來的聲音告訴他，在他一下車的瞬間，楚蕩漾就開著車走了，沒有絲毫猶豫。
“作孽啊！”
。。。
“杭警官，漾漾她。。”
“蕩漾還有些工作沒有做完，她也不想我幫忙，估計今晚可能直接住在降臨者大樓了。。你就別等了。”看到柯柯因為用臉枕著膝蓋壓出的印子，杭生編不出太豐富的理由出來，幹脆敷衍了幾句。
“哦，那我再等一會就好。”柯柯說完又回到原位蹲坐。
這是何苦呢。。今天一天還真不順利。
杭生看了已經蹲下的柯柯一眼，趕緊開門回了自己的房子。
希望能眼不見心不煩吧。
“杭小子，老夫的罐頭吃完了，今日老夫發現有家店鋪售賣的罐頭還不錯，已經用手機下單了。”
？？？
杭生可萬萬沒想到自己今天的不順利還沒結束。
教笑笑在網上購物是杭生在經過了連夜加班以及在病房修養不能回家的經曆之後想到的，畢竟他也不知道自己這份工作什麽時候會出什麽意外，萬一和楚蕩漾再被困在像九號酒吧那樣的地方，笑笑在家裏沒飯吃，豈不是要翻天了？
出於這種想法，杭生教會了笑笑網上購物，並且還把自己的一張信用卡綁定在笑笑的淘寶賬戶上。
然後，杭生看到了笑笑手機上的賬單。
“咳咳，請問你是如何做到隻買罐頭就能差點刷爆我的信用卡的？”杭生看到賬單尾部的數字，顫抖地問道。
“你當老夫不識數不成？老夫可是經過了計算，用心規劃了你賬戶裏的數字，才能剛好把這些數字物盡其用的。”
“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幫我規劃？”
“若是有謝意，多做幾頓排骨便可，老吃罐頭，老夫也是會膩的！”
“我！”杭生差點跳了起來，高舉的拳頭對上笑笑疑惑的眼神。
“排骨。。沒有了。。”杭生掏出自己的手機，計算著其他幾張信用卡的額度，“你買的那些罐頭。。人能吃嗎？”
。。。
今天降臨者大樓很有趣。
所有經過了執行組辦公室的工作人員都會忍不住多看杭生和楚蕩漾幾眼。
原因無他，這兩個人天天坐一輛車，一起上下班，現在又是這幅狀態，無論誰腦子裏都會產生一些奇怪的想法。
這兩個人的狀態很相似，各自頂著一對很明顯的黑眼圈，坐在工位上，神情萎靡。
“杭哥，”不知道是不是其他工作人員的慫恿，抑或隻是田甘自己好奇，總之田甘在遞過來一份資料以後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昨晚幹嘛了。。怎麽這麽。。”
“累。”杭生簡單概括道。
“累？”田甘覺得這個字意味深遠。
“心累！”杭生沒有多說，他覺得自己說這些田甘應該可以理解，畢竟案子的現狀擺在這裏。當然，他也不太想把自己的信用卡被家裏的寵物狗刷爆，導致自己為之後的生存用度犯愁一晚上的事說出來。
有點丟人。
希望田甘能夠自己理解成我是因為案子殫精竭慮吧。
田甘眉頭一皺，笑著說了句：“杭哥注意身體。”隨後拿著手裏的資料走到楚蕩漾的身邊遞了過去。
“楚警官怎麽了？昨夜沒有休息好？”田甘試探性地問道。
“嗯，因為一些原因，昨晚我沒在家裏睡覺，有些認床。”楚蕩漾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麽避諱的，坦然說了出來。
田甘瞳孔地震。
D市降臨者小隊的隊花就這麽。。。
田甘同樣客套了幾句，退出了辦公室，然後對在辦公室外等待的一票工作人員們點了點頭。
“嘩。”辦公室外的工作人員們一片嘩然。
對此事毫不知情的杭生提著自己整理的資料以及田甘剛才交上來的數據，走到了楚蕩漾身邊。
“那個異生物的身上應該不能挖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了，不過也無妨。”杭生把手中資料展開。
楚蕩漾抬頭看，上麵是杭生總結出來的接下來的辦案思路。
“那張嘴用作魚餌的方法不是失敗了嗎？嗯，不能叫失敗。。反正這個方法已經用過了，對方應該知道了這個魚餌有毒。。你這個計劃。。”
“魚餌的用法有很多，這個餌如果還是跟之前一樣的用法，那釣上來的魚肯定跟那個異生物差不了多少。”杭生把資料合上，“但是如果換一種用法，讓這個魚餌大到小魚咬不動，結果就未必還是那樣了。。”
“你有具體的計劃了？”楚蕩漾問道。
“我的這個計劃需要很大的助力，所以我需要你幫我說服於組長。”杭生沒有說計劃本身，而是擺出一副你先答應我的態度。
“你有多少把握？”楚蕩漾又問。
“在知道了異生物並不能成為降臨者以後，我的把握至少有九成。”
“那我答應你。”
。。。
“小杭啊，你知道你這個計劃需要多少部門配合嗎？”
“我不太清楚，但是我認為肯定不少。”
於組長用手捋了捋胡子，又看向旁邊的楚蕩漾說道：“你已經同意了？”
“我覺得還不錯，隻要對方咬鉤，這個計劃就能有所收獲。”楚蕩漾點了點頭說道，“但是這項計劃萬一對方不上鉤，於組你恐怕會承擔很大壓力。”
得，請楚蕩漾來幫自己說服於組長，可能是這計劃中最失敗的一環。杭生聽完楚蕩漾的話，攤了攤手。
“嗯，看來昨天跟你們解釋過異生物以後，你們還是沒懂，異生物的問題到底有多嚴重。”於組長眯著眼看著計劃書上的內容，最後輕飄飄地往桌上一扔，“你這個計劃，如果成功，將是所有的降臨者小隊最靠近異生物背後組織的一次。如果失敗，隻不過是浪費了一些本來就沒什麽事的人的精力而已。”
“至於我承擔的壓力？”於組長看著兩個人說道，“你們每次辦案的擅自行動讓我承擔的壓力都比這個計劃大多了。”
“撲哧。”先笑的是楚蕩漾。
這就答應了？杭生還有點沒反應過來，自己這個計劃，需要於組長調動很多跟降臨者小隊不相關的部門，甚至還要讓一些比降臨者小隊級別高出不少的人來配合演戲。
這種計劃，說答應就能答應？
“行了，你們這個計劃，我得打不少電話，沒什麽事你倆先出去吧。”
“好的於組。”楚蕩漾率先離開辦公室。
“真的沒問題嗎於組？”杭生最後再確認一句。
“如果能成功，那肯定半點問題都不會有。”於組長笑著說道。
“嗯！”杭生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嘖嘖，”於組長在杭生離開之後盯著這份計劃書又看了看，最後說道：“不就是演戲嘛，拿手的人可多著呢。”
。。。
“近日，在D市降臨者小隊破獲的一起違法出售降臨科技品的案件當中，本市的降臨者小隊成功抓捕了。。。並且，降臨者小隊還在此案當中繳獲了一件極具價值的降臨科技品，據降臨者小隊發言人透露，該產品可以有效拉動我國當前貴重金屬的年產量，下麵請看現場記者發回來的報道。”
D市新聞今晚的第一條就是有關於這次案子的報道，雖然沒有直接點明那件降臨科技品具體是什麽，但是其中的描述足以讓懂的人明白。
在報道的最後，田甘對鏡頭說道：“我們會將這件降臨科技品上交中科院進行為期數月的研究，並在研究結束以後正式投入到貴重金屬的生產當中。”
“田甘你還挺上鏡嘛。”杭生看完了這段新聞，轉頭對田甘說道。
“嘿嘿，因為以前咱們降臨者小隊都是我當發言人，所以我專門學了一些鏡頭禮儀和裝扮。”田甘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不過以後杭哥你可能上鏡的機會不少，要不要也學一學我以前學過的那些？”
“免了，我上鏡。。醜點也好。這樣我的粉絲見到我本人以後才會更驚喜。”
“你不會真覺得你有粉絲吧？”楚蕩漾緊跟了一句。
“雖然沒有每天蹲在家門口的那種狂熱粉，但是走到大街上偶爾還是有人認得出來的。”杭生不甘示弱地回懟。
楚蕩漾翻了個白眼，低頭繼續看資料了。
杭生轉頭，看到田甘一臉的。。姨母笑？
“你在笑什麽？怎麽這麽惡心？”杭生甚至假裝拖了一下凳子，以示嫌棄。
“唉，狗糧喂得我好飽。”
“狗糧？”敏感詞匯觸動了杭生的神經，“什麽狗糧？我跟你說以後別在我麵前說狗糧，我下次聽見狗糧這兩個字，我當場爆炸給你看。”
田甘雖然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但這並不妨礙他感受自以為是的嫁女兒的辛酸，轉過身去也沒有繼續聊天的意思了。
杭生歎了口氣，腦子裏突然出現了昨晚的賬單。
“希望這個月能快點過去！”
。。。
兩天後。
杭生一手拿著黑盒子，一手放在麵前看表。
“接應的人還有多久能到？”楚蕩漾問道。
“按照計劃，應該不超過五分鍾。”杭生把手放下，開始在候機處左右張望。“你這次出差有沒有跟柯柯說？”
“為什麽要跟她說？我上次不是說過在這個案子破掉以前我會躲開她嗎？”
“這案子又不可能破一輩子，你早晚都要跟她重新見麵，你想好到時候怎麽跟她解釋了嗎？你現在對她越冷落，之後她的攻勢就會越凶猛。”
“你很懂？”
“嘖，我隻是陳述道理而已。。哎，來了。”
“杭警官楚警官，你們好！”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隊人。
為首的兩個人，一個生就一副官員相貌，走過來的時候步子很大，帶著一陣風就來到了兩人麵前。
另一個則是軍官扮相，跟在那個官員身旁，不過有意落後了半步。
兩人身後帶著的一隊人穿著標記了特警字樣的製服，走路很是整齊。
“你好，你們好。”杭生趕緊上前握了握手，不過楚蕩漾隻是微笑點頭示意。
軍官看到杭生另一隻手上的箱子，在幾人寒暄之後才說道：“這就是本次任務的目標？”
“沒錯，”杭生很是大方地遞到對方麵前，“不過在送到目的地之前不能打開盒子，裏麵的東西具有一定的危險性。”
“嗯，我們知道這個消息。”軍官點了點頭，同時對身後的隊員們示意。
隊員們紛紛接下背包，從裏麵取出各種奇怪形狀的零件，原地組裝了起來。
在短短一分鍾之內，一個差不多有家用保險櫃大小的黑箱子就組裝完畢了，杭生盯著他們的組裝過程看了半天，硬是沒能看出來這次組裝的最終結果會是一個箱子。
“杭警官，可以放進去了。”軍官伸手指向黑箱子。
黑盒終於離開了杭生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