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拖延時間
這裏是黑礁台的海濱浴場。
現在正是旅遊高峰期，雖然天色已晚，海濱浴場放眼望去卻還是人山人海。
傍晚的海有特別的味道。
沙灘上的人出雙入對，在海邊光著腳，走出一排整齊的腳印。
海浪卷上來，“嘩”地一聲把腳印全部抹去。
冰涼的海水會激得女伴跳起，然後圍著自己的男朋友繞一圈。
男生則是一臉壞笑，看著女孩大驚小怪的反應。
很平淡也很浪漫。
沙灘往上走，立著幾排大帳篷，這裏是地道的大排檔。有海風的地方吃海鮮燒烤格外有滋味。
雖然傍晚的海邊冷風不斷，但是這些坐在大排檔裏的人卻吃得熱火朝天。
三五碰杯，兩兩吆喝。
海風不鹹汗水鹹，盡管最後都落到了酒裏。
隻有一對男女，跟這種環境格格不入。
沒錯，他們就是楚蕩漾和杭生。
“這裏人太多了，怎麽查？你有什麽道具嗎？”杭生掃了一圈，眉頭緊皺。
“來之前我朝海邊發射了一顆汽水衛星，它會掃描並識別這裏所有人的麵孔。如果有符合我們找到的資料上的長相，它會第一時間告知我。”楚蕩漾立刻就給出了解決辦法，盡管如此，她的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輕鬆的表情。
綁架，多拖一秒鍾，受害者的生命就多一分威脅。二人都是專業的，心裏很清楚這點。
“你能不能多發射幾顆，或許會快一點？”杭生踩在沙灘上，邊用肉眼識別邊問道。
“如果你想在等會的行動中照顧一個失去作戰能力的我，那我的答案是可以。”
“這汽水衛星這麽恐怖？”
“僅次於心靈喇叭。”
杭生不說話了，凡事都得按照流程來，盡管他現在急不可耐，卻也知道催促沒有任何意義。
“兩位吃點什麽？”在杭生走進大排檔的時候，一個服務生走上來問道。
“查案。”杭生直接把證件遞了上去。
“杭警官！哇，不好意思剛才沒看出來。”服務生看清楚證件的名字後驚叫一聲，然後一臉神秘地問道：“杭警官你要查什麽？我們這裏的客人有些是外地人，我也不清楚根底，需不需要我去打聽打聽。”
看著服務生年輕的麵孔，杭生很無奈地擺了擺手。
不過楚蕩漾卻掏出幾張照片來。
“你有見過這幾個人嗎？”
杭生其實不是很讚同楚蕩漾的做法，畢竟對方是從這裏去的地鐵站，萬一這邊是他們的據點，這麽做很容易打草驚蛇。
不過既然已經給了，杭生也不好再說什麽。
“見過。”
然後服務生就給出了驚喜的答案。
“你見過？你見過哪個？”杭生一聽趕緊問道，把剛剛心中的疑慮全部丟掉。
“這個，還有這個。”服務生點了點上麵的兩個人，“這個老板是包海的，這邊往前走有一片私人養殖，就是這個人的。”
“那他呢？”杭生指了指另一個。
“他。。我上次看見他們倆在一起，都在他的私人養殖場。不過他們是來幹嘛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剛才說往哪邊走？”杭生問道。
“就往那邊一直走，第一個攔路杆後麵就是了。”服務生指了個方向。
“等我回來請你吃飯。”杭生拍了一下服務生的肩膀，直接回頭走出大排檔。
楚蕩漾則用控製器把汽水衛星調整了方向，之後也跟著跑了出去。
在兩人剛剛跑到能看見所謂的攔路杆的時候，電話響了。
“杭哥。。杭哥，我給你發了個視頻。。”
“田甘？你不是在昏迷中嗎？你先休息吧，我們已經找到蹤跡了。”
“沒事，我好多了。”電話那邊的田甘喘了口氣，“杭哥你先看視頻，快！”
視頻很短，甚至還有些模糊。
視頻上的取景是一處高樓，從它傲視周圍一眾大廈的高度來看，杭生立刻就確定了這裏的位置。
D市最高的建築——百代塔。
視頻的主角並不是百代塔，而是在百代塔的塔尖處吊著個人，從視頻裏根本看不到這個人的長相，但是卻可以認得出這個人的穿著和單芝語之前的穿著一樣。
而在被吊著的人周圍還有三個垃圾桶狀的機器人環繞飛行，看守著這位一動不動的人。
看完這個視頻的杭生感覺麵部有些充血，差點沒控製好力道把自己的手機捏爆了。
“百代塔我有過定位，可以立刻趕過去，但是這兒？”
“對方不會無緣無故搞這麽一出。很有可能我們現在的調查方向讓對方害怕了，所以才會用這個吸引我們的注意力。”杭生斟酌了一下，“這樣，你開通道，我過去救人。隻要我得手了就會立刻趕回來，不要關閉通道。”
“隻能這樣了。”楚蕩漾點了點頭，正要從自己的領口掏出圓圈。
杭生的手機突然連續震動了幾下。
田甘發過來的視頻一下子占滿了杭生的手機屏幕。
視頻的內容大同小異。
一個打扮的極像單芝語的人正處於危險的環境當中，周圍依舊有幾個機器人看守。隻不過在這些視頻裏，有些地方甚至是生活在D市很多年的杭生都沒見過的。
“這些地方你都能開通道嗎？”杭生試著問了問楚蕩漾。
“好多地方我見都沒見過。”楚蕩漾深吸一口氣說道。
杭生想了想，給田甘發了條消息。
“能把視頻當中這些地點的確切位置找出來嗎？”
“沒問題。”田甘立刻就回了條信息。
“我們分頭行動吧。”楚蕩漾提議道。
“不行，萬一有埋伏怎麽辦？我甚至不能從視頻上看出來這些被吊著綁著的人是真人還是機器人，我們的目的是救單芝語，不是把自己也搭進去。”
“你怕我不在你會受傷？”楚蕩漾突然問道。
哈？我明明是擔心你的安全好吧？杭生感覺莫名其妙。
“在你加入之前，行動組的主力是我和41，且41在行動當中需要聽我指揮。”楚蕩漾拍了拍杭生的肩膀，“不要因為最近的小小成績就把前輩看扁了，新人。”
楚蕩漾說完，立刻從領口掏出圓圈扔在地上，兩個通道快速地成型。
然後二話不說跳了進去。
總覺得。。剛才某個瞬間，楚蕩漾有點帥啊。
杭生突然發覺帥這個形容詞用來形容楚蕩漾這種從身材到長相都充滿女人味的女人。。居然沒有一絲違和感。
哦，現在可不是遐思的時候。
杭生搖了搖頭，走到另一個通道口跳了下去。
光影一閃。
。。。
杭生出現的地方，是百代塔十五層的衛生間前。
對於楚蕩漾沒直接把定位定在女衛生間裏，杭生表示非常感謝。
百代塔一共有八十層，從十五層坐電梯上去也需要至少三分鍾時間，這其中還不計算其他人上下電梯的時間。
所以杭生想都沒想，直接走到了窗邊。
百代塔從十層開始，每五層都有了望鏡。也就是說，每五層會有一個打開的小窗。
五層，大概三十米不到。
杭生拍了拍麵前正在用了望鏡的遊客。
“等一下。”那位遊客興許是觀景興致正濃，反手還扒拉掉杭生的手。
然而杭生沒那麽多時間。
一手提著這位遊客的後衣領，把他放到一邊，另一隻手則掰斷了了望鏡的支架直接放倒。
然後杭生在一眾人的驚呼聲中，卸下小窗，鑽了出去。
抓住窗簷，四肢同時發力，杭生在貼著百代塔的玻璃衝了上去！
當他的速度稍有減慢的時候，他也恰好出現在第二十層的了望窗外。
一切都是剛剛好！
。。。
楚蕩漾來的地方並沒有杭生那邊那麽驚心動魄。
隻是從幾個視頻當中選擇的話，這個地方的人質應該是最危險的。
視頻中此人被綁在一個酒店房間裏，正坐在浴缸中。
浴缸在放水，浴缸外則有一根裸露了金屬絲的電線。
浴缸水溢出之後會發生什麽就不用解釋了。視頻中那個房間裏還有兩個機器人候著，隻是不知道待會闖進去，這兩個機器人會用什麽方式來迎接自己。
走到前台，跟酒店前台的小妹相視無言。
楚蕩漾發現自己並不知道該怎麽跟酒店工作人員說明想要找到的房間。
“請把目前所有正在使用中的房間號告訴我。”楚蕩漾想了個辦法，掏出降臨者小隊的證件遞過去。
“所有房間號？”工作人員看了看手中證件，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楚蕩漾的長相。
電視上見到的楚蕩漾都戴著眼罩，誰知道眼罩下麵是這麽好看的臉。
“所有，現在立刻給我，情況很緊急。”
工作人員不敢怠慢，趕緊調取房間統計界麵。
而楚蕩漾左看右看，做了一件事。
她打響了消防報警器。
酒店裏瞬間熱鬧了起來。
。。。
已經近在咫尺了。
杭生也不記得自己在大樓的外部飛躍了多少次，他同樣不記得每一次飛躍到新的樓層，樓內那些人驚訝的臉。
他的眼裏隻剩下那個剛剛還是個小點的塔尖。
如今已經距離很近了，杭生甚至能夠看清那裏的單芝語的頭發了。
杭生數了數樓層，還差十層。百代塔的頂部有可以落腳的地方，所以杭生決定一口氣越過十層。
然而在他蓄力的時候，危機感突然襲來。
一個飛在空中的機器人張開兩臂，旋轉著向杭生撞了過來。
處於這種狀態之下的杭生可沒什麽辦法躲避。
咬了咬牙，杭生單手抓緊窗簷，另一隻手騰出來接住機械臂的襲擊，然後用力一扯。
金屬扭曲的聲音傳來，機器人的機械臂被杭生硬生生拽了下來。
杭生就用這根機械臂，對著機器人頭頂的螺旋槳鑿了上去。
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螺旋槳和機械臂纏在一起，慢慢停住了。
看到失去飛行能力的機器人，杭生往上一拋，把對方扔到了塔頂。
杭生吸氣，蓄力，猛地一躍。
就在杭生貼著玻璃飛的時候，另外兩個機器人突然出現。
不知道是人工智能的測算，還是背後有人控製。總之這兩個機器人確實選到了杭生最脆弱的時刻。
但是早有準備的杭生又怎麽會被暗算到？
看到兩個機器人的時候，杭生突然一拍玻璃，把自己從緊貼塔麵的位置彈開了。
杭生把握的是最後的時機，兩個機器人一左一右衝向杭生，在對方避開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撞到了一起。
而杭生離開了緊貼玻璃的位置，正在急速下墜，並且這次他夠不到任何可以抓住借力的東西。
所以杭生苦笑了一下，從兜裏掏出一個小型螺旋槳戴在頭上。
“你雖然飛得很慢，但你是真的在飛。”
杭生的身形穩住了，然後慢慢升高。
。。。
楚蕩漾正在酒店的走廊裏巡視。
報警器響起以後，酒店裏所有人都被驚到了。不管這些人正在幹嘛，都第一時間找好遮羞的布料衝出了房間。
嗯，隻有一個房間裏的人衝不出來，就是那個視頻當中的房間。
根據酒店工作人員提供的信息，楚蕩漾很快就找到了一個顯示正在使用中，房門卻關得死死的房間。
“呼。”楚蕩漾掏出一支筆和黏液槍。用筆在房門上寫下開字。
然後舉起黏液槍用力踹開房門。
兩個機器人撲了出來，被楚蕩漾精準地射中它們的機械關節。
躺倒在地的機械雖然還有正在工作的聲音，但除了顫抖毫無辦法。
“嗚嗚嗚！”楚蕩漾剛解決機器人，就聽見房間裏傳來含混的聲音。
第一時間衝向浴室，打開浴室的玻璃門，用堅固膠帶把裸露在外的金屬絲纏了好幾圈。
然後楚蕩漾才放下心來看向浴缸當中的人。
很可惜，並不是單芝語。
但是這個人，她也見過。
。。。
“你那邊怎麽樣？”楚蕩漾比杭生要先回到黑礁台，看到這裏沒人，便給杭生打了個電話。
杭生此時正頭戴螺旋槳，單手抱著個人慢悠悠地下降。
“我這可是高空作業，你怎麽敢給我打電話的？”
“哦，你這個語氣，就是結束了？”
“嗯，另外我手裏這個人，我認識，你也認識。”
“是資料裏那些我們懷疑的，第一批被發放了降臨科技的普通人！”
最後這句話，兩個人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