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一體多臨
杭生感覺自己後背的寒毛瞬間都直立起來了，這是危險的訊號。
他不敢浪費時間回頭看，第一反應就是向前撲了出去。
然後他聽到了哢嚓一聲，這是牆體碎裂的聲音，他剛剛製造過這種聲響，很熟悉。
“呼！”沉悶的破風聲響起，一條鐵鏈在半空中劃過，正是杭生剛剛所站的位置。
轟！鐵鏈沒有命中目標，甩回去的過程中命中了另一邊的牆，把這些所謂的高規格材料抽得粉碎。
杭生看著眼前的一幕，咽了口唾沫。
鐵鏈咻地抽了回去，在塵土中杭生看見了裏麵的情況。
那個中年人一改頹勢，在通道裏拚了命地往外爬，杭生可以看到對方還剩下一隻手鎖在鏈子裏，另一隻手在地上不停地扒拉，他麵前的地麵已經被刨出坑來，可對方還能越挖越深。
杭生慢慢站起身，視線掃過整個場地。很可惜，他沒有找到隱藏在暗處的音響。
中年人突然停下了刨地的動作，他好像注意到了阻止自己出去大快朵頤的原因。
中年人緩慢地將視線轉移到僅剩一根的鐵鏈上，口中嘟囔的“我好餓啊。”聲音越來越大。
然後，在杭生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中年男衝著鐵鏈張開大嘴，張到突破了人類極限的幅度，張到他的下顎都變形的程度。
一口咬了下去！
“嘎嘣！”連杭生都沒能拽斷的鐵鏈就這樣被一口咬斷了！
還不止如此。
在咬斷了鐵鏈之後，中年男目光大亮，就這麽咀嚼著鐵鏈的殘渣慢慢咽了下去，然後目露瘋狂，對著那根鐵鏈大嚼特嚼。
“開通道，快。”
楚蕩漾怎會猶豫，掏出圓圈扔在地上，縱身跳了下去。
杭生離開之前看了一眼已經開始嚼另一根鐵鏈的中年人，跟著楚蕩漾一起跳了下去。
兩人回到了在實驗室空地附近的放映室裏。
“現在怎麽辦？如果我們放著他不管，他胡亂衝撞的時候找到那群酒吧裏的人怎麽辦？你的分身能擋得住他嗎？”
“我的分身？我更希望我的分身能喂飽他。”杭生苦笑了一下。
第一時間選擇撤退，並不是杭生害怕和對方作戰，而是因為在杭生的眼睛裏，那個中年男人出現了很奇怪的變化，他需要一小會時間來想明白他看到的是什麽，或者問問大聖。
不過沒等杭生開口，大聖自己先說話了。
“怪哉怪哉，杭小子，這等醃瓚貨也是你這世界裏常見的？”
杭生眼前一亮：“大聖你知道那是什麽？”
“俺可不知，俺那會兒可沒有這麽。。”大聖一時半會想不出好的形容詞，卡了片刻才說道，“反正就是沒有這等純粹的惡。”
“惡？”
“杭小子，俺不知你懂不懂佛法，反正以前有個人常在俺耳邊嘮叨，說要勤修戒定慧，息滅貪嗔癡。俺看得不假，那醃瓚貨就是貪嗔癡，隻剩貪嗔癡。”
杭生的悟性還是很高的，所以他翻譯了一下大聖的話，大概意思是那個人隻有**了。
然後再翻譯一下，就變成了：“楚蕩漾，他應該是失控了。”
“失控？”楚蕩漾問了一句，“你之前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這樣了嗎？”
“不，是聽到生日快樂歌以後才失控的。”
“杭生，你知道失控是什麽意思嗎？是完全不可控，根本不存在能被一首歌打開開關的失控者！”
楚蕩漾有力的駁回讓杭生重新思考起來，那自己所看到的，在他體內不斷擴張並互相爭奪地盤的那些力量是什麽？不是**又是什麽？
“杭小子，那個家夥消失了。”大聖這時候突然說起另一件事。
“誰？什麽消失了？”杭生聽見之後非常警覺。
“那家夥，就是之前出現在你身體裏跟我搶地盤那家夥。”
福爾摩斯消失了？嗯，大概是臨時降臨的時效到了吧。杭生沒太在意，這件事並不會影響什麽。。
等等！
杭生突然想到關於這裏的情況。這裏正在做有關降臨者的實驗，而這裏搞的活動則是把臨時降臨分發給普通人。如果將這種分發臨時降臨的做法也看成是一種實驗的話。。
那麽自己看到的就應該是——
“他的體內被塞進了不止一種降臨，這些降臨被這裏的實驗控製住了，在他體內維持平衡，而那首歌就是打破平衡的關鍵！”杭生順著思路，整理出了這句結論。
“你在說什麽？一個人怎麽可能擁有。。”
“可是我們已經替他們驗證過了，一個人是可以擁有兩種降臨的，隻不過我們試驗的是臨時降臨，而那個中年人體內的很可能不是。”
楚蕩漾怔住了。
杭生說的這些在她加入降臨者小隊以來幾年的工作經曆中都沒聽說過，可偏偏今天聽完以後還覺得有那麽點道理以及深感後怕。
“你確定嗎？”楚蕩漾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剛才我看到的時候還不知道他體內那些是什麽，現在。。我確定！”
轟！
在杭生自信滿滿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感覺到腳底一沉。本來以為是飛船行駛時的正常震動，然後他發覺他錯了。
這有節奏的震動，是腳步聲。
那個實驗催生的怪物，正在往這裏走！
“我們得阻止他！”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出這句話。
杭生立刻在心裏問道：“大聖，如果我把身體交給你，你能阻止他嗎？”
“沒有俺打不過的邪物！但是依俺所見，要打敗他，你這具身體之後多半是什麽都幹不了了。”
好，那這個方案留著當作最終方案。
“蕩漾，隔絕聽力的道具，有嗎？”腳步聲越來越近，杭生能省一個字就省點。
“我有，”楚蕩漾沒在意杭生的叫法，立刻拉下拉鏈，“不過你不是說音樂是開關嗎？萬一阻止他的方法其實是另一首歌，怎麽辦？”
“那就到時候再說吧。”杭生接過楚蕩漾遞來的道具，這是五個夾子，每個夾子上都畫了一個圖案。
楚蕩漾指了指其中畫著耳朵圖案的道具說道：“把這個架在他的後衣領上，他就會失去聽覺。”
“在這等我。”杭生說完這句話，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靠著這扇門閉上了眼睛。
聽著外麵的腳步聲，杭生在腦子裏開始模擬對方在走廊裏的情形，他的動作，在走廊裏的位置，甚至還能模擬出他此時是怎樣一副表情。
杭生腦中的場景很清晰，很熟練，好像不是第一次做一樣。
杭生突然睜開眼，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