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清淨
“小漾，我在和新來的同事打招呼。”麵對楚蕩漾十分無禮的行為，簡婕雖然沒什麽不豫的表情，但是話語倒很強硬。
“是的，他是我的新同事。”楚蕩漾依舊是油鹽不進的回話，握住簡婕的手卻沒有鬆開。
杭生剛想說什麽，卻看到楚蕩漾用另一隻手在旁邊的果盤裏取了一個橘子遞給自己。
“一隻手不太方便，麻煩杭警官幫我剝皮。”
什麽玩意，你說讓我剝我就剝？我也是要麵子的好吧！
於是杭生老老實實地剝起皮來。
原因無他，在楚蕩漾把橘子遞給杭生以後，手掌並沒有收回，而是放在腰後打開手心。手心上寫著一排小字，以杭生的視力看得很清楚，上麵寫著：“你臥室電腦裏那個隱藏文件夾密碼是你的生日。”
忍了！
看到杭生剝橘子的動作，簡婕的神色明顯變得很驚訝，她鬆開了楚蕩漾的手，用稍稍提高一點的音量道：“看來新來的同事很不一般啊。”
“慶功會都開始了，簡警官才知道不一般？”楚蕩漾不知怎麽，言語毫不相讓。
簡婕眉毛輕挑，對著杭生揮了揮手笑道：“那就恭喜兩位立功了。”
楚蕩漾接過橘子對簡婕揮了揮，目送這個倍受矚目的人兒離開這裏。
楚蕩漾摘了一瓣橘子塞進嘴裏，麵無表情地吃完之後把剩下的橘子放在杭生的手上。
“怎麽回事，楚警官你和她有過節？”杭生也掰下一瓣吃掉，把剩下的放到田甘的手上。
“沒什麽，隻是不太喜歡。”楚蕩漾好像不想多說，簡單敷衍了一句。
“楚警官你為什麽不喜歡她，”田甘追問道，“簡警官這種引人注目的屬性又不是她自己想要的，是降臨本體附帶的。她人其實。。”
田甘想要說出的優點被楚蕩漾一個眼神瞪了回去，隻能悻悻地掰了塊橘子吃，然後五官瞬間皺成一朵菊花，鼻尖上的冷汗滑了下來。
宴會上的果盤，果然沒什麽好吃的。
。。。
這場小風波來得快去得也快，雖然被很多人注意到了，但並沒有對整場宴會造成什麽妨礙。
這場慶功宴的性質更傾向於私人宴會，授勳的儀式要等到明天上午。所以現在大家多是放鬆地暢談。
杭生在這場宴會中認識的麵孔屈指可數，但這並不妨礙很多人來找他結識。
不過半杯酒的功夫，杭生已經和四五個不同部門的降臨者交換了聯係方式。
以前在警務部門可沒遇到過這種事，大家開心了都是拿酒杯說話的。像這種酒沒怎麽喝，話說了半籮筐的社交場合，杭生不太適應。
於是找了個沒人在附近的空當，杭生把手裏的酒杯遞給田甘，留下一句：“這個不酸。”後轉身離開了會場。
杭生隻是想找個人少的地方獨處，卻沒想到不適應社交場合的人不止自己。降臨者們應運而生，並不像官場那樣人人長袖善舞。所以杭生轉遍會場的陽台，卻沒有找到一個空閑的。
“找什麽呢？”楚蕩漾的聲音適時響起。
“於組長通知我來參加慶功會的時候，我連解酒藥都買好了。誰知道你們這兒的慶功會和我以前參與的不大一樣。”
楚蕩漾聞言抿了抿嘴，順手取了一杯酒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想喝酒？”
“不不，我隻是想清靜清靜。”
這次楚蕩漾聽懂了，一招手：“跟我來。”
楚蕩漾帶著杭生一路往宴會深處走去，一直走到會場的後台。穿過後廚和服務生休息室，來到一扇鐵柵門前。
看到楚蕩漾從胸口掏出一支鋼筆，在鐵柵門上寫了一個“開”字之後，杭生終於忍不住問道：“這是要去哪？”
“清淨的地方。”
打開鐵閘門後，是一架金屬樓梯，楚蕩漾熟門熟路，當先走了上去。
長長的黑裙子，走在這條樓梯上不是很方便，不過楚蕩漾連提都懶得提，任由這條裙子拖在樓梯上，一路小快步登上樓梯。
到了樓梯的終點，杭生終於知道楚蕩漾的目的地是哪了，這裏才是真正的天台。。或者叫房頂更合適些。
“這夠清淨了？”楚蕩漾迎著晚風張開雙臂，黑色禮裙跟著晚風起舞，與月光襯成一副銀紗。
這裏哪是清淨，跟會場相比用冷清來形容都不過分。
“哇，楚警官你以前不會都是在這裏參與宴會吧？”杭生站在樓頂跺了跺腳，“咱們就留田甘自己待在那兒好嗎？”
楚蕩漾瞄了眼杭生腳下道：“不會，還有41陪他。”
“41來了？什麽時候？”
楚蕩漾神秘一笑：“等服務生發現酒的數量不對的時候。”
慶功會的主角，躲在會場最冷清的地方享受清淨。來慶功會社交的人們卻還在其中觥籌交錯。如果有個航拍器能拍下此時樓頂男女跟會場裏人群的照片，那一定是非常諷刺的一幕。
可惜對此，二人並無自覺。
直到這裏來了第三個人。
“今天來的人大多數都想認識一下杭警官，沒想到杭警官卻躲到這來了。這可不是什麽好習慣，小漾你別教壞了新人。”
聽到話音的杭生立刻轉頭，看到了同樣沿著外架樓梯爬到樓頂的簡婕。
這個女人依舊是那一套打扮，隻是手裏多了兩瓶酒。身穿高跟鞋的她走上這條金屬樓梯居然沒有引起自己的注意？
杭生立刻對簡婕高看幾分。
“你上來幹嘛？”楚蕩漾往前走了一步。
“慶功會的主角都在這，我為什麽不來？”簡婕把手中兩瓶不下一升的紅酒放在地上，就這麽坐在房頂邊的台子上，把淡金色禮裙一甩，蓋住自己光潔的大腿。
“小漾你上次聚會和我沒分出勝負，這次沒有別人管著。。。”簡婕拿起一瓶紅酒，對著瓶塞吹了口氣。
瓶塞上的包裝紙自動剝開，軟木塞緩慢上升，隨著“嘣”的一聲，紅酒的香味飄了出來。
杭生下意識想要出言阻止，卻發現楚蕩漾已經走了過去。
隨手撈起地上的另一瓶紅酒，看了看上麵的塞子又看了看簡婕手裏那瓶，一扭頭把紅酒瓶口對準了杭生。
“呃，你們兩位準備就這麽喝？好歹拿個杯子？”杭生做著最後努力。
楚蕩漾隻是看著杭生。
杭生接過紅酒，手一敲瓶底，木塞就飛了出來。
當杭生把紅酒還給楚蕩漾的時候，看到了對方的眼神甚至有決絕的意味。
啊這，不管怎麽說，解酒藥今晚應該是能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