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男人
“大聖，這什麽情況？”杭生指著冰塊裏瞪著自己的店長問道。
“謔，真叫俺看走眼了？這蟲妖道行不高，障眼法倒是精妙。唐小子，裏麵那人早就沒救了，但是那個蟲妖不知為何還不能完全掌控他的肉身。它用了障眼法騙了俺，讓俺覺得那人還有救。實際上是緩兵之計，給控製那人爭取時間罷了。唐小子，現在蟲妖應是掌控肉身成法，不是那麽好對付嘍。”
杭生聽著大聖的語氣，怎麽自己看走眼了沒什麽羞愧感，從裏到外都透著幸災樂禍的意味？
“要不大聖你來對付他？”
“俺要專心看看這個世界，不去不去。”
得嘞，沒想到之前那句話還得罪了大聖。杭生無奈，舉起手中欄杆用力劈下！
咚！
這悶實的聲響可不是一根鐵棍敲在一塊冰上能發出來的。
在杭生落棍的時候，從冰塊裏伸出一隻手，抓住了這一棍。同時那塊冰也傳來了碎裂的聲音。
“不好意思，剛才沒吃光他的腦子，還沒來得及消化你們的語言。。現在你還想談談嗎？”那位店長居然開口說話了，由生澀到流暢居然隻用了一句話的功夫。隻不過他的言語間盡是令人寒毛聳立的詞匯。
杭生用力下壓，讓棍子壓到壓不動的地步，咬牙切齒道：“現在，你沒機會了。”
杭生的棍子和對方的手臂正處在角力的關鍵時刻，雖然看上去兩人的肌肉都隻是微微顫抖，但其實真正的情況及其凶險。
無需質疑的是，兩人的力量都足夠讓這根欄杆角力，但如果有一方的力量使的過猛導致棍子折了，他們的發力方向就會偏折，在這場角力中便落了下風。
所以，看似隻是一場角力，其中的技巧卻絲毫不少。
“解構。”對麵的店長吐出兩個字。
杭生不明白對方這兩個字的意義，聽見聲音的時候便立刻將注意力發散了出去。
那些看不見的小蟲子們沒有妄動，從巨大冰塊上碎裂下來的冰渣也沒有變化。對方不可能在這種時刻說無意義的話，到底是什麽？
杭生怎麽都不會想到，問題居然出在他隨手折下來的那根護欄上。
“重組。”
杭生突然感覺到手中的棍子變得很燙手，在他想要放手的時候卻看到了棍子產生的變化。
這根護欄對準杭生的那頭冒出個尖來，並迅速伸長，刺向杭生的胸口！
杭生可沒想到還會出這種事，躲閃不及被護欄尖端刺中，胸口立刻滲出血來，染紅了衣服。
杭生兩腿起跳登在店長的胳膊上，借力向後翻去。
拉開距離後，杭生半跪在地，胸口一陣劇痛，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內髒。
店長舉著手裏那根鐵刺，嘟囔著杭生完全聽不懂的話，最後把沾了杭生血液的那頭放到自己的鼻尖，閉著眼聞了聞。
一臉陶醉。
店長看向杭生，終於開始說他能聽懂的話了。
“你才是配得上我的王座。”
貪婪的表情，享受的動作，看得杭生一陣惡寒。
對方說的是王座而非坐騎，聽起來好像還可以接受？
杭生捂著胸口站了起來，等他站直的時候，胸口的傷便已經不流血了。
“但是我更喜歡把蟲子踩在腳下。”
店長歪頭理解了一會，突然恍然大悟的樣子，看來是知道所謂蟲子指的是他。他隨手一揮，抓住了什麽東西。然後用另一隻手在手心裏一捏，展示給杭生看。
“你說這個是我們？”店長指間捏著的是一隻蒼蠅，“愚蠢，原來到現在為止你都還不知道你在反抗誰。”
“反抗？”杭生突然笑了起來，“這個詞我們一般用在低等群體對抗高等群體的時候，就算現在我們做的這件事叫反抗，那也是你在反抗我，而我，沒有必要去反抗一隻蟲子。”
“用你們的語言，我說不過你。”店長聽見杭生這麽說似乎很失望，不住地搖頭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以自願成為我的王座，和一個比你更高級的生命體結合，是你的榮幸。你的身體很不錯，請你不要在反抗我的過程中把它弄壞了。”
杭生笑了笑，站直了身體。他在身上摸了摸，很幸運，這套屬於那位落跑降臨者的衣服裏有盒煙。
這一次杭生沒有隻叼著一根不點的煙，而是很幹脆地點著抽了一口，隔著煙霧說道：“我戒了好久好久的煙，都是為了自己和身邊朋友的健康考慮的。今天聽你這麽一說，怎麽突然覺得我戒煙是專門為你做的準備工作？”
“哈哈哈，看來你不僅對我不太了解，對你自己也是。這種毒素怎麽會傷害到你這樣完美的王座？如果你跟我結合，你身上所有的劣勢都會被我彌補，你將成為一個真正完美的新種族！”店長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很猙獰，看上去很激動。
杭生看著手裏剛抽了一口的煙，感覺有點可惜。他現在的身體很興奮，已經不需要一點小小的尼古丁來醒神了，但是就這麽扔了感覺很浪費。
不過反正也不是自己買的，扔了就扔了吧。
杭生盯著麵前的店長，把煙扔在地上踩滅。不繼續抽下去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已經有點等不及了，等不及把麵前這位說著惡心人的話還不自知的蟲子暴揍一頓！
兩人都沒再說話，店長手裏的鐵刺如液體般流動，慢慢變成了一把刀的形狀。
“你用的是他的降臨？”
“現在是我的。”
咻！
兩道人影同時加速，帶起一陣破風聲。
店長手裏的刀垂直劈了下來，杭生瞧得真切，抬手迎了上去，精準地捏到了對方的手腕。
同時另一隻手握拳直擊對方的太陽穴。
嘭！
杭生沒想到，對方居然完全不擋，就任由自己這一拳命中了人體大穴。店長的身子震動了一下，可下一瞬一記刺膝便頂到杭生的腹部，力道之大從厚實的悶響中可見一斑。
好！杭生在心裏高喊，你若要硬拚，那我就硬拚到底！
嘭嘭嘭！
杭生左手掐著對方持刀的手腕，右拳以極快的速度連續出擊。店長不甘示弱，也同樣用左拳擊打杭生的身體。兩人從來都沒有用防守的姿勢抵擋對方，腦袋裏隻有揍人和挨打這樣單純的念頭。
短短幾十秒，杭生已經數不清自己身上有過多少聲悶響傳出了，同樣，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拳頭在對方的要害上留下過多少次重擊。
對方的身體素質應該不必自己差，短暫的交手之後杭生明白了這件事。但是男人嘛，在這種時候怎麽可能認慫？
在挨了肋下的一記老拳之後，杭生同樣換以顏色，一記肘擊鑿在對方的腋下。
“哢嚓。”
杭生聽見了清脆的碎裂聲，好像是冰層破裂了。
“你他媽耍賴？你是不是個男人？”聽見這個聲音，再看看從對方腋下抖出來的冰屑，杭生哪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男人？哦，是用來區分性別的名詞。性別這種低劣的詞匯不配用來形容我。”店長抬起頭，臉上掛著陰謀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