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道消息
沈巧摘下墨鏡。
以便於把來送她的六人神態看清楚。
有憐憫，有悲傷，有同情，有羨慕，也有人帶了一絲絲嘲笑。
自己剛剛嫁給這樣一個丈夫，還沒開始享受生活就變成了一個寡婦。
有人覺得她是贏家，兩年的青春換來一大筆遺產。有人覺得她是輸家，在分遺產的過程當中隻得了些皮毛。當然更多的人覺得她是個小醜，當初頂著那麽大的壓力嫁過來，最後的結局卻是被掃地出門。
都無所謂了。
沈巧重新帶上了墨鏡，按耐住剛剛心裏的些許不平。
人情世故。自己能在二十幾歲的年紀體會個遍，說不得也是件好事吧。
“好了大家也不用送了，我要進去候機了。謝謝大家。”沈巧板板正正地鞠了一躬。
這種正兒八經的大禮在機場送別的場景裏可不多見，送別的人多少被沈巧的舉動弄得有些懵。
“嫂子，這一別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再見的機會了，珍重。”還是那個唯一一個情緒裏隻能看出悲傷的中年男子第一個回了話。
“照顧好爸媽。”沈巧微笑著回了一句，正要轉身。在這一刻，沈巧的動作卻僵住了。
在沈巧並不明顯的墨鏡視野下，有一個場景卻格外的刺眼。
那是在過安檢的地方，一個年輕人將自己的行李放到安檢通道上，於另一邊等待自己的行李。這一幕很正常，可在另一邊拿取行李的時候，年輕人拿起的卻不止一件行李，除了他自己的行李箱以外，他還拿了兩三件行李走。
奇怪的是，行李箱的原主人以及安檢的工作人員都像是沒看見這一幕一般，依舊是各幹各的，毫無察覺。
沈巧的心裏泛起一股衝動，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人已經走到了安檢的地方。
沈巧抬手按住了拖著三個行李箱還背著一個包的年輕人。
“你。。”沈巧看到年輕人有明顯的長換氣動作，“你有什麽事嗎女士？”
“這不是你的行李。”沈巧脫口而出，聲音雖然平淡，但手上的勁頭卻絲毫不弱。
年輕人用力地拽了一下行李箱無果後，提高音量喊道：“你幹什麽！放開！”
聞聲趕來的機場工作人員已經圍住了這裏，其中一名身著警服的工作人員對沈巧說道：“兩位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嫂子，出什麽事了？”自己人這時候也趕了過來。
“我看到他拿了別人的行李。”沈巧平淡複述著自己的所見所聞。
“你開什麽玩笑呢女士，我剛剛過安檢好吧？怎麽你的意思是我在安檢那裏當著別人的麵拿了別人的行李然後人家還都不知道？再說了，還有那麽多警察看著呢，您沒事吧？”
沈巧注意到，在這位年輕人說話的同時，嘴邊似乎有淡淡的波動逸散開來。這種波動傳到周圍人的身上後，可以看到他們有一瞬間的晃神。
“是啊，我想是您搞錯了女士，您先放開他人的行李箱好嗎？”
“對對嫂子，這麽多人看著呢，他怎麽可能拿走別人的行李？”就連丈夫的親弟弟這時候也開始幫別人說話了。
“你們不相信我的話，可以打開他這些行李箱，看看裏麵的東西有沒有他的個人痕跡。”
“你說打開就打開！？憑什麽？我還要趕著上飛機，趕緊給老子放手！”年輕人用力拽了一下行李箱，表情略顯猙獰，沈巧能看到對方的怒吼出口後，更大的波動擴散。
周圍的人神情也有些不對了。
“哼，被掃地出門之後還這麽不知廉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真丟人。”這是給沈巧送行人員之一說的。
“嫂子，消停消停吧，就算你對一些事不滿意，也沒必要在這種場合撒氣吧？”這是丈夫的親弟弟說的話。
“南B安檢口請求支援，請求支援。。”這是一旁的機場工作人員的聲音。
接連不斷的質疑、嘲諷、反對，讓沈巧的心裏有什麽東西更加壯大了。她手中被緊緊握住的行李箱把手甚至出現了明顯的凹痕。
“你們可以去調查監控錄像，或者。。”沈巧的頭轉向另一邊失主們，“你們自己的行李呢？”
“行李？她在說什麽？我出門旅遊為什麽要帶行李？”
“就是，我隻不過去移個民，帶行李幹什麽？”
得到的反饋可以說是滑稽至極了，但看周圍人的反應，好像覺得。。理所應當？
“罪惡，在聖光之下，無可藏匿！”
一聲鍾響，在沈巧的高音中隨之而出，莊嚴且神聖。
。。。
“我草，杭哥杭哥，看這個看這個。”
杭生聽見有人叫自己，將手中的檔案合十放好，轉過頭來。
叫杭生名字的人是一個看模樣和高中生也沒差的小青年，手裏捧著個pad一臉興奮。
這位叫田甘，是杭生這個小組的後勤情報人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這個小組裏唯一的正常人。所以在杭生第一天來到這個降臨者執行小組辦公樓之後，田甘就一口一個杭哥叫上了。看起來，這個健談的年輕人在楚蕩漾和羅斯一的身邊工作，著實給孩子憋壞了。
杭生接過田甘手裏的pad，點開上麵被暫停的視頻。
視頻中，一個打扮時尚的女子，自平地緩緩升起。數道金光從她的背後發出，耀眼卻不刺眼。
隨著女子升空速度的減慢，視頻裏圍觀的人們居然都緩緩跪了下來。
“我代表正義，宣讀汝之罪。”女子的聲音很清脆，但不知為何，隔著屏幕杭生都能覺到一種莊嚴的沉重。
“汝罪其一，偷竊。
汝罪其二，妄言。
汝罪其三，栽贓。
判剝奪汝五官之感，口語之能，以贖之。”
在女子話音落下的同時，跪在地上的人裏有一位突然雙手扼住自己的喉嚨，眼球不斷上翻，身子跟著有節奏地抽搐著。。
視頻結束了。
“臥槽，這是什麽！”杭生劃了劃評論區，發現還沒有人評論，隻能回頭問田甘。
“小道消息，是一個女的在機場看到有人偷東西，正義感爆發，發生了降臨現象。”田甘收回自己的pad，同時咂了咂嘴，“女騎士，還是聖騎士，沒想到現實生活中居然真的有這種。。”
“女騎士？這又是哪來的消息？”杭生再問。
“小道消息，據說這個女的目前被臨時扣押了，做出來的鑒定結果就是種類職業，本體聖騎士。”
“嗯，的確，她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對人家動刑，是該扣押。”
“害！據說那個女的在審訊的時候說，當時她從飛天以後，行為就失控了，根據目前的判斷，女子的說法屬實。所以這個扣押估計很快就要結束了，且按照這個發展下去，給她授個見義勇為獎我覺得都有可能。”
“等會，你這消息又是哪來的？也是小道消息？”
田甘的眼睛閃了閃，“小道消息，小道消息。”